说起这事,凌老爷很是愧疚:“都怪我没有护好她,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过,既然夫人这么说了,我也多注意一下这个叶姑娘的情况,若她果真对夕儿真心实意,那就随她们去吧,我也不在意什么颜面了,夕儿能过得好我也就满足了。”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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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久不归家,老夫人和秦大哥会担心,苏云托人捎了封信去秦家,慌称两人一起回和州祭拜父母了。
秦暮秋的伤好了许多,苏云把书信的事告诉了她,让她安心在幻境中养伤就行了,不必担心别的事。
秦辉前几天就被苏云送回秦家了,秦峰也没有为难他,见他这般惨状,便安排他跟着管家做事,秦辉千恩万谢的给秦峰磕了好几个头,才满心欢喜的跟着管家去了。
跟着秦峰学了好几天,叶灵萱那毛躁的性子让秦峰连连摇头,又不好直言,只是委婉的叫她不要急躁,要沉得住气。
本以为叶灵萱是个坐不住的,没想到她竟真的领悟了几分,这段时间下来,倒真有几分生意人的模样了。
只有叶灵萱知道,每每遇到问题,她都会溜进凌家,去向凌夕请教,凌夕的话那可是十分有用,她怎么说,叶灵萱就怎么做,很是认真。
说是叶灵萱在做生意,倒不如说是凌夕在做生意,叶灵萱只不过是个出面跑腿的。
比起叶灵萱这里刚刚有了起色的生意,苏砚现在俨然已经是个小有所成的老板了,他主要做的是丝绸布匹的生意,出身官宦家庭的他,对于各种布料都十分熟悉,上手也会快很多,现在他已经把生意做到临近几个县了,收益相当不错。
有了不错的收益,苏砚连本带利的将当初向秦峰借的钱都还了,又在定州买了间大宅子。
这宅子以前住着一位粮商,颇有几分财力,只是因宋青屿作乱,几个家仆和他的一个小妾被杀了,吓得这位富商连夜跑路,这宅子也成了凶宅,即使价钱便宜,也无人敢接手。
苏砚确是不怕的,买下来以后,请叶灵萱来看了一下,做了些驱邪散秽的法事以后,就从人牙子手上买了些仆从,把这宅子好好的归置了一番,摆上一桌酒菜,请了秦峰和老夫人,还有凌老爷夫妇俩,一同来做客,感谢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诸多照拂。
直到深夜,众人才散去。
自从上次,宋青屿被重伤,他就再也没来定州城里捣乱了,有些胆大的也开始在夜间活动,之后便有更多的人跟着出来,现在的定州城,夜里虽然还赶不上从前的热闹,却也不是冷冷清清的了。
一连又过去十多天,苏云和秦暮秋的伤都基本复原了,提起向老夫人和秦大哥撒的谎,两人决定还是去和州一趟。
后半夜趁着夜色,召出延居,赶了半夜的路,便到了和州。
天微微亮,两人一起携手进城。
这里还是老样子,和记忆中没什么差别,沿着熟悉的街道往前走,经过府衙时,苏云驻足看着威严的大门,陷入了沉思。
秦暮秋也跟着驻足,不由得回想起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
那时候,很难来和州一次,但是来了,就一定会立刻去苏府找她,若是府上没人,那来这里准没错。
停留了好一阵,苏云才回过神来,鬼没有眼泪,但其中的悲伤只有她自己知道。
继续往前走,拐进一条巷子,走出头以后拐个弯,就能看到曾经的苏府了。
这里又重新住进了其他人,看门口摆设,应该是现任的知府。
苏云望着紧闭的大门出神,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是苏砚。
“姐姐,你怎么也来了?”看到苏云,苏砚显得很高兴。
这段时间在生意场上的打磨,让他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了。
“来看看,许久没有回来了。”
“那可曾去爹娘墓前祭拜?”苏砚三两步来到苏云面前。
苏云摇了摇头:“未曾,说起来,我竟是不知爹娘的墓在何处,当真是不孝。”苏云不由得苦笑一声。
苏砚也跟着苦笑道:“姐姐说的是,我也是刚刚才去打听清楚了,那我们要现在去吗?”
“好,先去买些祭拜用的东西吧。”
一行三人买好祭拜用的东西,出了和州城,顺着一条小路上山。
苏砚向府衙的人打听清楚了,父亲昔日的旧友偷偷将二老的尸骨收敛火化,待到苏家的冤屈被平反以后,才敢拿出来将其葬在这座山里。
山路还算好走,看起来是有人经常来打理的,路边的草都被铲除了,墓也不在山顶,只在半山腰的一处地方。
走了约摸半炷香的时间,便看到墓的位置了,墓修得很好,该有的都有了,周围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墓前还有燃尽的香烛。
苏云和苏砚一起把买来的香烛点燃插上,又拿出纸钱来,跪在墓前,一边烧着,一边向二位磕头请罪。
苏砚向父母说起自己在魔族这几年来的经历,以及现在在定州的生活。
说完这一切,又重重的磕了头,向父母告别后,就留下姐姐和秦暮秋,自己先行离开,去山下等候了。
“爹,娘,今日我带暮秋来了,你们还记得她吧。”说着,微笑着回头看秦暮秋。
秦暮秋也走上前去,挨着她跪在墓前。
“爹,娘可有向您说过,我曾悄悄告诉过娘,我有了一个意中人,就是暮秋。”苏云说着,伸出手去抓紧了秦暮秋的手。
“那时候,娘追问了我好久,我没敢告诉她是谁,因为暮秋也是女子啊,我怕你们不会同意,更怕你们会拆散我们。”
苏云轻轻叹了一口气,复又说道:“可是现在,我和你们阴阳相隔了,嗯,也不算吧,毕竟我也是鬼了,只是再也没有机会去投胎罢了。”苏云苦笑着摇了摇头。
秦暮秋心情很是复杂,紧紧扣着她的手,无声的安慰着她。
“但是,我很庆幸是这样的结果,我还能继续和暮秋相守在一起,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好好在一起。只是…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得到你们的祝福了。”
秦暮秋看着她失落的神情,心里也跟着难受,便接着说道:“苏大人,苏夫人,是秦家对不起你们。”说着,秦暮秋重重的磕了个头。
苏云赶紧伸手想扶起她,手却顿在半空。这是她的心结,或许这是解开的好时机。
秦暮秋第三个响头磕完,再度直起身来,脸上已是两行清泪:“苏家的遭遇,有我爹…虽然他不是我亲爹,但终究养育了我十多年吧,我代他向您二位以及无辜蒙冤的苏家人赔罪。”
止不住的泪顺着下巴滴落,秦暮秋捏着袖子擦了擦,继续说道:“这等弥天大错,我不敢奢求您二位的原谅,但我知道,云儿是你们放心不下的人,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虽然其中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但我发誓,往后的日子,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会好好守护她,哪怕豁出命去。”
听到秦暮秋说得这么严重,苏云赶紧说道:“放心吧,爹娘不会怪罪你的,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快别说了,什么豁出命去?再也不许说这种话了。”
听到苏云这急切的话,秦暮秋破涕为笑:“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不说就是了。”
等到祭拜完以后,两人和苏砚在山脚汇合。
时间还早,三人便在和州闲逛起来,到了晌午,三人一起去了记忆里的那家小饭馆。
饭馆的位置很偏僻,在一条小巷子里,这一整条巷子都是吃食,来吃饭的大多都是做苦力的人,只图便宜实惠,能填饱肚子就是好的。
苏云三人一进巷子,就惹来不少目光,他们三人衣着外表和这条巷子里的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
到了那家小饭馆,生意很好,都没有空位了,三人犹豫着要不要换一家,或者晚些时候再来。
眼尖的老板娘一眼就看到他们,笑脸迎了上来,看到苏云的样貌,老板娘顿觉熟悉,努力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老板娘生意兴隆啊。”苏云看笑着向老板娘打招呼。
这一声招呼,让老板娘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啊呀呀,想起来了,姑娘以前常来的,我就说我肯定见过你。”
“是,我以前常来,老板娘记性真好。”
“姑娘今日也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哦,这位姑娘以前常常和你一起来的吧。”老板娘注意到一旁的秦暮秋,脑子里有个模糊的轮廓。
“我们以前的确经常结伴来你的店里吃饭。”秦暮秋笑着回应道。
又和老板娘寒暄几句,便有一桌空出来了,老板娘招呼三人坐下,等点好菜,又忙活去了。
看着一成不变的店,秦暮秋感慨道:“以前我每次都是趁爹出远门了,就和娘撒谎,然后偷偷跑来和州找你,为了避开熟人,你总是带我来这里。”
“是啊,每次带你来这里,我都很不安,总觉得太寒碜了,你大老远跑来与我见面,我却带你来这种地方,很对不住你。”苏云回忆起过往,觉得有些遗憾。
“我又没怪你,再说了,我倒是觉得这里挺好的,老板的手艺还凑合,而且这里的人都不拘小节,没那么多讲究,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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