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附近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直到王简背着虎子气喘吁吁地跑来。
“把他给我吧,这孩子这么大了,你背着跑这么久也累了。”陈夔帮着把昏迷不醒的虎子从王简背上放下来,然后背在自己背上,“我来这里查看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只看到这具苏姑娘的尸/体。”
王简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眉头一皱:“这股味儿不会是……”
“没错,就是那具尸/体散发出来的。”陈夔印证了他的想法。
王简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可是这前后最多一个时辰呀。”
“这也正是我无法理解的地方,现在这样,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了,只能是从长计议了,寻个好地方把苏姑娘的遗体葬了吧,还要找个大夫给虎子瞧瞧,可别出什么问题。”陈夔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背上的虎子。
芒山上的一处空地里,陈夔等人将苏云埋在这里,用一块木牌为她立了碑。
回到山洞没多久,虎子就醒了,除了觉得头疼以外,没什么大碍,此刻也随着一起来了苏云的墓前。
“苏姑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你这样离去,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只希望你和秦姑娘都能好好的吧,但愿是我们多虑了。”
陈夔立在墓前,说了些话,又和几位兄弟一起祭了酒,烧了好些纸钱才离去。
夜幕降临,陈夔等人在山洞中,围坐在火堆旁,一言不发。
沉默了许久,还是陈夔先开了口:“咱们兄弟一场,一起过了这么些年,如今闹到这步田地,有我一半的责任,是我没有当机立断,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但是现在,你们还在,我不能让你们再出事了。”
陈夔站起来,抱拳继续说道:“感谢各位这些年来的信任,陈夔自认不是个好得领头人,明日一早,大家就各奔东西,去寻一份前程吧。”
“大哥,你这是……”几人一听他这话,都急了。
“听我说完。”陈夔拍了拍身旁的王简,“凌姑娘走的时候问我,可曾想过将来。我想了很久,做土匪的确是逍遥自在,可是终究没有好的前程,大家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吧。如今咱们这几人也已经不成气候了,就算想报仇也是一点办法没有,诸位兄弟不如就此各奔前程,将来有缘,咱们定会再见的。”
“可是大哥……”
陈夔说完,也不再听他们劝说什么了,径直出了山洞。这一次他不能再心软了,这样惨痛的代价他实在是承受不起。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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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天空灰蒙蒙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几个孩子倒是无忧无虑的在追逐嬉戏。
这个村庄里的人们正在劳作,几个原本嬉闹的孩子突然安静下来,撒腿跑回各自家中躲藏起来。
孩子们的举动让大人们都皱起了眉头,纷纷抬头朝村口望去,果不其然一小队人马正往村子缓缓走来,打头的是一个骑着狮头马身坐骑的魁梧大汉。
该来的始终会来,村民们互相对视一眼,无声地交流了一下,立在原地没有动,只有一位拄着拐杖的老翁上去相迎。
“黑羚大人。”老翁恭敬的向他躬身行礼。
黑羚在他面前勒停坐骑,环视了一眼四周,这才把目光转到老翁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的问道:“准备好了吗?”
“还……还没有。”老翁有些紧张。
“什么?!”黑羚大声吼道,“这都多少天了,是不是觉得老子好说话?”不知何时,他手上出现一把长柄的铁锤,“咚”的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平整的地面被砸出几条裂痕来。
老翁被他这阵势吓得一哆嗦,定了定神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还请大人再宽限几日。”
“宽限?”
黑羚冷笑一声,跳下坐骑,拖着手里的巨大铁锤走到他面前,铁锤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老头,你糊弄我呢!”黑羚高大魁梧的身材立在老翁面前,让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老翁被这气势吓得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黑羚很没耐性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随手一推,老翁就倒在了地上。
黑羚把手里的黑色大锤随手一挥,指着前方命令道:“去,给我搜!”
跟随的属下们一拥而上,村民们吓得四处逃窜,整个村子顿时一片混乱。不多时,就抓了几名年轻女子出来,全部丢到黑羚面前。
黑羚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怒吼道:“臭老头!你这怎么说?”说罢,气得狠狠一脚踹上去,老翁被他这一脚踹出老远,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村民们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却没谁敢说一句话。
黑羚这才满意的收了手里的铁锤,大声地说道:“你们这些低贱的东西给老子听着,夜暝魔侯大人正在铸一把魔剑,需要一些祭品,你们最好老实点,下次老子来的时候,再敢像今天这样,老子就一把火烧了这破村子!”
随后,黑羚就在村民们的怒视中,带着那几名少女扬长而去。
待到他们走远了,几位村妇哭得死去活来,哭喊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过了一阵,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攀着井口垂下的绳子,一点一点地爬上来,可是快要爬上来的时候,有些打滑了,又往下掉了一截,就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将她一把拽了上来。
“谢谢你。”小姑娘上来以后,向眼前的人道谢,“你……”
“我叫苏云,你母亲在找你。”苏云看着眼前的魔族姑娘,脑海里浮现出那人的面容来,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小姑娘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叫彤,你总算醒过来了。”
被她的笑容感染,苏云也不由得露出一个浅笑:“我睡了很久?”
“也不算很久,”小姑娘掰着手指算了算,“大概三四天的时间吧。对了,你是刚刚才醒过来吗?先前黑羚大人来这里的事,你看见没?”
“黑羚大人?是谁?”苏云歪了一下脑袋,满脸疑惑。
小姑娘立刻紧张地四下看看,见没谁注意这边,伸手拉着苏云跑回家里,把门关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苏云对她的举动很是不解。
小姑娘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
被她这神秘的模样弄得有些想笑,苏云强忍着笑意点点头。
得了她的保证,小姑娘这才娓娓道来:“这里是夜暝魔侯大人的领地,在这片领地里,像黑羽村这样的村子还有上百个。最近,夜暝魔侯大人好像在炼一把很厉害的魔剑,为了炼好这把魔剑,抓了好多好多魔去祭剑,刚刚他们又抓走了几个姐姐。”说到这里,彤难过极了,眼泪也跟着流下来了。
听了这话,苏云面色一沉,这魔族的统治者这般视生命为草芥,实在是过分。
“这个夜暝一向如此残暴吗?”
“嗯,夜暝魔侯大人手下的这些魔将都特别凶悍,欺负我们这样的低等魔都习惯了。”彤抹去脸上的泪水,嘟着嘴说道。
“低等魔?魔还分等级吗?”苏云对这个称呼有些疑惑。
“我不知道你们人是怎么分的,但是在这里,所有的魔都只会尊重力量最强大的魔。而普通的魔几乎是没有机会生下血统优秀的孩子的,因此,大多数低等的魔世世代代都是最低等的,力量也是最弱小的,所以没有谁敢反抗他们。”
听到这里,苏云明白了,这里没有人间那样的律法和秩序,强者为尊,强大的魔说的话就是最好的律法。而这些低等的魔甚至难有翻身的机会,因为他们无法拥有好的血统。
“不过,听爹爹说,很久以前有一个从低等村子里走出去的叫騩戎的魔,他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低等魔中的天才,打败了整个魔族的所有魔侯,最后杀死了当时的魔皇。所以騩戎是我们这些低等魔最崇敬的战将,是最伟大的魔皇。”彤说起騩戎,整个脸上都是崇拜。
“唔……那你知道夜暝在哪里吗?”眼看着这小姑娘就要把话题扯远了,苏云可没时间和她磨叽。
彤从幻想中回过神来,抬手指向村子的北边,“听说是在北边的夜暝城里。”
“知道了,谢谢。”苏云向她道了谢,开门就往外走。
彤急忙一把拉住她,“你去哪里?”
“去找我的爱人。”苏云停下来看着她,“她被一只魔抓来这里了。”
“啊?”
彤惊呼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小声说道:“可是早在騩戎魔皇的时候就下令所有魔族臣民不可以踏出魔族一步,也不许和别的族群有任何瓜葛,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我也不知道,好了,我该走了,谢谢你们这几天的照顾,等我找到她,再回来答谢你们,告辞了。”
说罢,不再停留,苏云直接化作一团黑雾在彤的惊呼声中远去。
一路往北去,留在秦暮秋身上的那枚用苏云自己的一缕精魄制成的溟精,此刻又散发出微弱的讯号,苏云当初把它嵌入秦暮秋的手臂里,若是她有性命之忧,苏云也会感到疼痛。直到现在,苏云只是感觉到溟精的存在,并无别的异样,这就说明她暂时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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