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皆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她!
青衣女子环顾四周,视线里却都是密不透风举着火把的黑影。
她冰冷的面具在火光的照映下忽明忽暗。
转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转头看向黑衣劲装的两人。
此时的牡丹苑亮如白昼,她清晰地看见了那两张眼含杀气的脸,根本就不是她认识并熟悉叶泽清与朝阳!
目光掠过这二人,青衣女子看向刚才发出声音的房间!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此时的厚重云层移开,一个清瘦的黑衣男子从漆黑的屋里慢慢走出。
他面色冰冷,凤眼里没有一丝温度,而他的身边还立着一个同样穿着黑衣的女子。
“好久不见,沈雪薇!”
清冷的声音如冰寒三尺的雪,让青衣女子不觉退后一步。
她似乎不愿意相信叶泽清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
“春雪,你为什么要害叶允汉,为什么要诬陷青玉?”
朝阳上前一步质问青衣女子,却又被叶泽清拉回身后。
“小心。”
青衣女子看着叶泽清心细地护着朝阳,警惕的样子仿佛她就是个吞人血肉的洪水猛兽。
“好久不见,叶叔叔……”她的声音清脆,似是十六七岁的少女。
青衣女子伸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疤痕交错的脸,配上她嘴角的邪恶笑意,令人生出不适之感。
“叶叔叔是不是后悔当年没有斩草除根,留下我这个肘腋之患了?”
“我当年没杀你,你就可以选择改名换姓重新生活,但是你选择了为父报仇,自甘堕落,自毁容颜,是你自己把自己逼向绝路。”
“这并不是我当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而是你做错了选择,所以该后悔应该是你。”
“甲一,先把她押入宫内司!”叶泽清皱眉。
沈雪薇没有从小练武的根基,只仗着她父母留下的南疆巫蛊之术兴风作乱,在此时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可她听完叶泽清的话却瞬间激动起来,拔出袖弩里的箭直接扎在自己的脖颈上不许影卫的靠近!
“哈哈,你说你给了我选择,可你把我放到了哪里?”
青衣女子狰狞的脸上竟出现悲凉的表情。
“你把我送到了红月阁,红月阁啊!”她的声音歇斯底里!
“叶敖,他让人把我关在最二楼的单间里,那年我才十三岁啊!”
“我被人当做玩意一般,学习琴棋书画还有捶腿捏肩的手法,被人逼着去奉承那些丑恶的嘴脸,这就是你给我的选择?”
叶泽清沉默,皱眉却想不起当日对叶敖的具体交代,但她绝没有要折辱沈雪薇的打算。
“叶敖已死,他或许误会了我的意思,当年我的确是要放你一条生路的。”
“呵呵,你的确放了我一条生路,虽然也是你杀了我父亲,逼死我母亲,但我是不是还是应该谢谢你?”
“朝阳你看啊,这个世道,多么讽刺!”青衣女子嘴角讽刺,撇了叶泽清身后的朝阳一眼。
“就像你一样,被叶泽清害的家破国亡,还在心里想着与他的情爱,还在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妄想!”
“你的好父皇、好母后若是泉下有知,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的干女儿有本事,竟甘心在仇人身下婉转承欢!”
叶泽清心里一紧,赶紧怒喝:“你闭嘴!”
当回过头看到朝阳脸色并没有变化,叶泽清才放下心来。
她再次看向沈雪薇,语气也变得冰冷:“她未伤你,你若有恨,便该对着我!”
“好呀,那就说说你我之间的事,你当年在北疆,知道你的暗桩为什么被张子婴除之殆尽吗?”
叶泽清皱眉:“是你?”
“呵呵,还要谢谢叶敖当年吩咐红月阁多多‘照顾’我呢,拜他所赐,我的技艺得到张子善的青睐,进出张府接触到了张子婴。”
说到这里,沈雪薇羞涩一笑:“当年你见过的我的,容颜姝丽,我给张子婴暗桩消息,他就更喜欢我了,所以你被抓进张府地牢时,我就是他的侍妾,还偷偷去看过你被用刑的惨样。”
看到叶泽清对张府不感兴趣,沈雪薇转移了话题:“你父亲之死蹊跷,当年你的医官也捉摸不透他的死因,如今我不防告诉你答案。”
“是蛊?”叶泽清问。
沈雪薇微微一笑,脸上的丑陋疤痕都随之变形。
“是攻心蛊,气-急-攻-心的攻心蛊。”温柔之至的声音里,是女人毫不掩饰的恶毒。
叶泽清握拳,脖子上都是强忍怒意的青筋。
“那你搅乱我后宫,针对叶允汉和青玉又意欲何为?”
“叶允汉被朝阳殿害死,青玉被你害死,多么精彩的戏码,你既然喜欢朝阳又顾虑董月,那我让她们都离开你,不好吗?”
“你也孤单孤单,体会一下我的感受,难道不公平吗?”
“难道公平吗?”叶泽清怒问,“你父亲被人掳走当做复国的棋子,又钻研鬼邪巫术,我便是杀他一人,也是保住天下社稷,而你对稚子下手,对无辜之人下手,传播痘疫,何其残忍!”
“所以我也研修这鬼邪巫术,那么我是不是也该死在你这社稷正道者手里?”
说着,沈雪薇放下手里的箭,眼神幽幽泛着冷光,竟不顾身侧蠢蠢欲动的影卫,步步逼近叶泽清。
“你不是一直想不明白通天巫大人的遗言吗,那就来抱抱我,抱抱我,我就告诉你了呢!”
叶泽清感到从心里升起一股恶心之感。
“你认识通天巫?”
沈雪薇的脚步停在院子中间,她缓慢伸展开双臂,看着叶泽清的目光里亦如初见时的清澈灵动。
“抱歉,你既然觉得我恶心,那我便不会告诉你一丝一毫你想要知道的……”
话音未落,她的嘴角竟已经流出鲜血。
“阿兰!”叶泽清急忙喊向远处。
清冷的月下,满脸交错疤痕的女子在叶泽清的视线里缓缓跌落在枯萎的牡丹花枝间。
她的身体随着七窍鲜血地不断涌出而抽搐,但她的注视叶泽清的目光却是一动不动。
阿兰正要上手触摸她时,她竟忽然咧嘴森然一笑。
“别碰我,有毒。”
沈雪薇微弱的开口,说完这句话,阿兰眼前的人顿时化为一摊血水。
便是阿兰与叶泽清这样上过战场又见过巫术异象的人都被这样的画面吓得一惊,更别提其他从未见过血腥的人!
朝阳弯腰剧烈的呕吐,仿佛要把肚子里的胆水都要吐个干净。
叶泽清从后面扶着朝阳,一下下轻拍她的后背。
曾在张府地牢里时,叶泽清被束着手脚也曾看着朝阳在旁边吐的七荤八素,那时她还没有机会这样安慰朝阳。
过了半晌,这个娇弱的公主殿下终于停下的这一阵呕吐。
她眼里还带着呕吐后的湿气,显得如林间小鹿般懵懂可怜。
叶泽清牵着她的手,心里在这一刻不禁后悔带她出宫。
“早知如此,我就找阿兰冒充你出来了。”
朝阳抬头瞪了叶泽清一眼:“那不如让阿兰冒充我去封后大典了!”
“为什么?”
“因为封后大典你缺了一样东西。”
“什么?”叶泽清皱眉,还想的不该想的都让礼部准备着呢,还缺什么?
朝阳甩开叶泽清的手,抬脚往外走。
“你缺了你的皇后!”朝阳回头,向叶泽清说,“你的封后诏书是你私拟的,我还没答应呢!”
叶泽清皱眉。
“你别老皱眉,去先查清楚通天巫搞的鬼,再来想你我之间的事。”
旧府外已经有徐少君带的人团团包围,此时朝阳出来也有足够的人手保护,所以叶泽清并没有跟着朝阳离开。
徐少君是叶泽清十分信任的嫡系,这正是他发现了沈氏极有可能就是沈雪薇,对照朱贞儿所画的人像来向叶泽清求证,才让众人窥探到春雪这一可疑之人。
恰好银面人就在朝阳殿,与青玉亲近,又刚好春雪毁去了容颜,便如同覆上了面具,遮住她原本的模样。
阿兰谨慎的检查沈雪薇留下的血水与没能融化的衣物,从里面翻出了血红色形如蜘蛛的细小虫蛊。
阿兰惊呼:“噬血蛛!”
叶泽清听见,往这边走。
“食人血肉吗?”
“不仅如此,这说明说明有人用噬血蛛在操控沈雪薇!”
阿兰看向叶泽清,表情凝重地说:“而且刚才她靠近你,我猜测她有可能是要通过接触你把噬血蛛转移到新的宿主身上,因为噬血蛛宿主本人不能清除,却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转移。”
叶泽清疑惑:“可她为什么又停下了?”
阿兰低头,从脚边用手帕包住一样东西拿到叶泽清眼前。
“或许与它有关,你的东西你应该还认识。”
叶泽清向阿兰手里看去,竟是一块双鱼白玉玉佩,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便止住了这个话题。
她不管沈雪薇至今保存这块初次见面时送她的玉佩有何深意,反而只对现在的局势感到疲惫。
“转移给她噬血蛛的人,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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