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还不准人家美容院改邪归正啊?”
“什么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
路人的打趣还在继续,阿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泰和医院,决定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九:何必想不开呢,那可是崂山白花蛇草水
童昧:Q皿Q啊啊啊啊啊啊我呸我呸我呸呸呸呸呸……
童昧:男,年龄:21,最讨厌的食物:崂山白花蛇草水。
第81章 分离的中秋
与黎秋在一起后,阿九便再没有回过这里,照理说,泰和医院是他失忆后接触这个世界的第一站,理应具有非凡而重大的意义。
他与黎秋相处了快一年,离开这里也有一年,这么长的时间,泰和医院却还是最初的模样,冷清,安静,谨守本分的偏安一隅。
阿九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应该说是一个时间差。
记得当初他与黎秋第一次见面,黎秋告诉他,他在半年前的爆炸事故中受伤,那事故便是滇南斗之行。随后他被送入泰和医院,在医院昏迷了两个月,又上街游荡了一个月,最后才遇到黎秋。
两个月,加一个月,不过才三个月时间,那半年间的另外三个月又去了哪里?照这样推断,也就是说墓斗爆炸发生后,到他被送入泰和医院,这中间还有三个月的空白,他下落不明。
三个月的空白,足以发生很多很多事情,要找到这个答案,最直接的方法还是询问黎秋。但是黎秋为什么从没提过这失落的三个月,是没有必要,还是有意隐瞒?
阿九正在门口出神,冷不丁瞟见一人,心头一沉,两步走到那个人面前。
那人穿着白大褂,显然是泰和医院的工作人员,被阿九这么一拦,更是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是你……童久?”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冯小姐。”
这个偶然出现在泰和医院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曾与他在草原组队一同参加寻人任务的冯恬娇。
冯恬娇的脸色很不自在,一瞧就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阿九,阿九扫过她身上的白大褂,道:“你在这里工作?”
“怎么,不行吗?”冯恬娇反应很快的扬扬下巴。
“挺好的,这年头的医生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枪法都那么准,真叫人安心。”
冯恬娇呼吸一窒,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阿九讥讽的刻意,冯恬娇漂亮的脸蛋很快憋得发红,她不清楚为什么童久好端端的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公主那边也没提前给过她指示,这样全无准备的与童久会面,她很担心自己会露出什么破绽。
可是冯恬娇却不知,她在阿九面前早已漏洞百出,尤其在那通意外的窃听之后,她在阿九心里的定位早就从“无比难缠的女人”上升为了“不怀好意的监视者”。
监视者,泰和医院。
阿九愣了愣,原来如此,原来就连泰和医院也是监视他的其中一环,大约从他在滇南斗出事开始,一切围绕着他所设下的布局就全面展开了。
泰和医院,阿九咖啡厅,相亲,龙门石窟,草原……失忆以来,他遇到的人,接触的事,甚至所走的每一步路,看似顺其自然,其实冥冥中皆有引导。而他身边,能不动声色完成这一切的,无疑就只有一个人。
黎秋。
想及这个名字,阿九的心口忽然窜出一串撕心裂肺的刺痛。
他是一个随波逐流的人,对凡事都不强求,也因此,黎秋不经意的提议往往在无形中左右着他的方向。时至今日,他已经不会再怀疑黎秋对他的感情,甚至愿意接受黎秋所隐瞒的任何秘密,但偏偏,在这个关口,又给他送上如此荒诞的一出真相。
如果入住泰和医院是一切的开始,那么黎秋呢?黎秋在这场监视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一个最出色的诱饵,一颗最好用的棋子。黎秋,以及黎秋背后的幕后人,最终目的又是什么?是想从童家族长的身上获取什么东西,还是什么信息。
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黎秋从未有过这方面的透露,也从没向他索求过任何东西,只是一心一意与他过日子。那么这到底是出自黎秋的真心,还是幕后人的授意。
阿九无比确定,他是爱黎秋的,无论有没有吊桥理论的作用,无论失忆与否,只要与黎秋相遇,迟早将归于相爱。所以黎秋想做的事情,他也乐于同行,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让他,有些生气。
冯恬娇怔怔的立在原地,瞪着阿九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她迟疑是不是该给公主打电话时,阿九的表情动了,却是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
阿九顿了一下,微微侧过目光,冯恬娇的追问一下就被憋回了肚子。
“我今天不回去了。”
“什么?你……你说什么?”冯恬娇没跟上他的思路。
“没什么,”阿九摆摆手,平静的转身离开,“帮我转告阿黎,我有点生气……只是一点点。”
冯恬娇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另一位医生从这里路过喊住她,她才如梦初醒。
“冯院长,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站着?”
“电话……快给我找个电话!”
医生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上缴了自己的手机,冯恬娇快步跑到没人的地方,手忙脚乱的拨出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鹦鹉!快帮我联系公主,这边发生了紧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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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阿九果然没有再回来。
当电话里第十七次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黎秋终于颓然的放下手机,望着满桌凉透的饭菜,暗暗叹了一口气。早就料想到的一天,只是到来得早一些罢了,从他将阿九自倒塌的墓斗中背出的那一刻起,大约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别离。
只是有一点他仿佛猜错了,阿九在知道真相后并没有怨恨他,而是选择一个人失望的离去。黎秋望着窗外一轮明亮寂静的圆月,手指搭上冰冷的玻璃,印下一圈薄薄的水汽。
可是你明知道我爱你,却选择一声不响的独自离去,这何尝不是比怨恨更沉重的惩罚呢?
小羊躲在黎秋的脚下一声叠一声的叫唤,明明吃饱喝足,可还像缺少了点什么似的表达着不满。前一日的三口之家骤然变成两口之家,就连它都从这个夜晚感受到了浓浓的寂寞与不安。
过了一会儿,门响了,黎秋打开门,裹着厚厚马甲的师爷出现在他的面前。
师爷往里头瞅了一圈,没瞅到阿九,撇撇嘴:“啧,那小子还真跑啦?连个房租伙食费都没留下?好歹住了这么久吧。”
黎秋把人让进屋,师爷一边搓手一边呵气跺脚,显然也被传达了阿九离开的消息:“要我说,这事不能怪娇儿,那小子要不是有备而去,怎么可能第一时间就把前因后果都串起来。娇儿又不是咱们的成员,被他套话简直太正常了。”
“我知道,所以我也一直在安慰娇姐,她觉得这回的事情都怪她,自责的不能行。”
“嗨,这世上有谁能防得住童久啊。不行,我饿了我饿了,得先填填肚子,饭呢?”
黎秋给他盛好饭,又把桌上的菜一一拿去热。
又几分钟后,门自己开了,这回进来的是大哥。大哥拎着两壶飘香的黄酒,还有一提篓的活螃蟹,熟门熟路的递给厨房的黎秋。
“今儿真冷啊,阿黎你穿那么薄行不行,你这小公寓里也没装个暖空调什么的,一入冬就冷得够呛。”
“行的,大哥放心。”
大哥走过去,与吃的头也不抬的师爷交换一掌,坐到餐桌的主位。扫了一圈,在没有看到阿九的踪迹后,大哥不满的皱皱眉头:“那小子也真会挑日子,不知道明天是中秋吗?”
师爷咧嘴一笑:“嘿,离家出走还挑日子啊?得得,大哥,先干一杯再说。”
“急什么,这酒要温过才好喝,顺便等等老鸟。慢死了,每回都是那只老鸟最慢。”
黎秋在厨房中温酒煮螃蟹,说起来这是组织的传统了,每年的中秋和除夕,无论大家身处何地,都会回到这里齐聚一堂,谈笑吃喝,一同度过团圆温暖的佳节。
今年的中秋,他是打算带阿九加入进来,把阿九介绍给大家,同时,告知他有关身世与组织的秘密。可谁想命运总是快他一步的荡起涟漪,今夜满座的桌子前,所有人都在,唯独少了那个他最想见的身影。
大约十分钟后,一对熟悉的父子姗姗来迟。大哥一瞧见他们就笑骂,勾肩搭背的迎上去。年轻的那人自不必说,是昊炀,另一个人则是昊琼海。
“嘿嘿老鸟,中秋节居然也迟到,自罚三杯啊,别想逃!”
“哪啊,”昊琼海翻了翻手表,底气十足的表示:“还有三个小时零四十七分钟才到中秋节呢,别瞎JB给我摁罪头,对了螃蟹呢?哎公主,快上螃蟹螃蟹!”
“靠你个吃货!那螃蟹老贵了,68一只呢!”
“反正又不是我掏钱,螃蟹螃蟹公主赶紧的!”
与毫无形象、嚷嚷着要投喂的父亲相比,年纪轻轻的昊炀就显得极有修养,他先给在坐的每个人都打了招呼,然后才从茶柜里熟门熟路的拿出一瓶王老吉,自己打开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