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薇薇安的吻却忽然停下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隔开了我们的唇,轻声说:“今晚就到了这里吧,好吗?”
怎么、怎么可以说停就停啊……!
我下意识哼出了一声鼻音,满怀委屈地眼巴巴看她:“你不亲我了吗?”
薇薇安握着我手腕的手忽然收紧了,在黑夜中,精灵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恍惚中好像带着某种侵略性,声音听起来却云淡风轻:“嗯。”
她低下头,捏了捏我的脸:“刚才不是说要睡觉吗?”
我一下子急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薇薇安你不可以这样……嗯…?”
是她飞快地在我的唇边啄了一下,打断了我的话:“晚安吻——快睡啦!不然会长不高的!”
“!”她的话一下子戳到了我的痛处,我的气焰霎时熄灭了,委委屈屈地小声说,“那你要抱着我睡……这总可以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薇薇安看我的目光好像又多了几分忍耐——难道我的要求很令人为难吗?
可是、可是是她先爬上我床的啊!做人总不能不负责任吧!
我又急又茫然,用目光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却忽然被薇薇安重新按进了怀里。
她纤长的手指在我的发间揉着,我的脸被埋在她的胸前,感受到她的下巴蹭着我的发顶,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好好好……算我输了……这样可以睡了吧,我的小殿下?”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的在她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重新闭上了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薇薇安却似乎整晚都睡得不太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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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雪啦,本章又名《美女教师深夜爬床》《雪夜小情侣床死现场》《女人,自己点的火自己灭》
其实薇薇安也不是那么执着的以巴控啦,她只是怕摸其他地方自己会控制不住(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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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小公主
在那之后,我们在西风城度过了大半个冬天。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西境的寒冬,与湿润近海的奥尔德林不同,西风山脉的冬日纯粹、干燥而凛冽,是属于冻铁与鹅毛大雪的季节。那夜初雪之后,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城堡塔尖就再也没能拥有露出原本颜色。
莱昂内尔变得忙碌,冬日降临,他赶在大雪封山前与邻国完成了谈判——跋山涉水而来的邻国使节带来讯息,卡斯特终于决定向拉维诺投降。为了重缔贸易盟约,卡斯特承诺每年向拉维诺进贡额外的香料与货物——以一位公主的婚约作为担保。
在最寒冷的暴风雪季过去后,那位传说中最受国王宠爱的小公主将从卡斯特王都动身,来到西风城,前往奥尔德林,与莱昂内尔完婚。
然后,在许多个大雪封城的日子之后,最寒冷的日子终于过去。冬日渐暖,我们踏上了返回王都的路程。
军队中多了一辆精美的马车,上面载着卡斯特王国的黛萝公主——刚刚过了十六岁生日的她面容稚嫩而娇媚,眼眸湛蓝,灿烂的金发遵循传统编成复杂发辫,在侍女的簇拥之下像只包装精美的漂亮玩偶。
她看上去似乎颇为怕羞且沉默,整日呆在车厢中,不轻易露面。
当然,这样艰险的路途本来也不是一位公主应该面对,为了照顾马车的行进,在安洁黛尔的建议下,队伍放慢了速度,更改路线,绕过了遍布碎岩、乱石和裂缝的嶙峋山路。
……感谢安洁黛尔,感谢黛萝,我终于不用感觉自己的屁股被颠成八瓣了。
于是今夜,我们穿行于森林之中。参天巨树在黑夜中林立肃穆,好似神话中身披皑皑白雪的巨人,马蹄踏过冻土,发出踢踏的声音——太寂静的黑夜总让人紧张,尤其是在这令人倍觉渺小的辽广森林中,我情不自禁地握紧了缰绳。
也就是在这时,夜色中响起了急促的号角——是野兽夜袭的警报。
莱昂内尔面色凝重:“走!”
他吹响了挂在腰间的号角,队伍中回应的角声连成,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加快了步伐。越冬的野兽最不好惹,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每一匹狼或鬣狗都饿得眼冒绿光。胯.下的骏马嘶鸣着,像一道白影般掠过了夜色,道旁的树木极速后退,我咬紧牙关,只觉得天地间只剩狂风鼓荡的声音。
直到一声尖叫穿过了我的耳膜。
我仓皇回头,看见队伍中段那一辆精美的马车,被兽群掀倒在地。
这一次夜袭的兽群,首领竟然是一匹魔兽。那匹狼狮皮毛雪白,形似巨狼,头顶却长着利如刀锋的三根犄角,夜色里鬼魅如闪电,尖刀般轻而易举地破开卫兵的防线,直直地朝包围圈的中心冲去。
几乎就在顷刻间,我紧握魔杖,一柄光剑自空中浮现,以穿云破雾射向了那道跃起的白影。
狼狮嘶吼一声,生生被光剑逼退了数步。趁此良机,我拧转马势,惊电般冲入兽群中。被光剑冲散的兽群飞快地重新集结,三两成团,从数个方向再次发起冲击。
我的魔力并不足以面对这么多的野兽,我紧锁眉头,改杖为剑,将魔力附于佩剑之上,将数只魔兽砍翻在地。
同伴的哀鸣似乎激怒了那头狼狮,它后退半步,咆哮着向我扑来。
我匆忙举剑格挡,它却在跃起那刻忽然调转方向,以一个幽灵般诡异的折角向黛萝冲去。
尖叫再次响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我飞身下马,雪亮长剑嗡鸣着,向前方刺去。
噗呲——
是血肉被穿透的声音。就在我的利剑穿过狼狮腹腔的那一刻,它发出了一声凶狠而凄厉的哀鸣,恶狠狠咬住了我的手臂。
然而下一刻,数只光箭就同时穿透它的头部和咽喉。
整个兽群都发出了凄楚的悲鸣,我看着面前的巨兽痉挛着,方才轻捷如电的身姿一瞬间变得沉重,慢慢地从长剑上滑下,破裂的柔软内脏于刃面上拖拽出一道湿润的鲜红。
失去首领的兽群如潮水般退去。
我大口地喘息着,溅上脸颊的滚烫兽血余温尚存,在寒夜中几乎烫伤的错觉。
一双纤细而白净的手轻轻扯住了我的衣摆,面色苍白的黛萝公主看向我,大眼睛欲言又止:“那个……”
我这才意识到,方才情况危急之时,我为了将她带离危险,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我紧张地放开了手:“……抱歉,是我失礼了。”
黛萝雪白的面孔却瞬间红了起来:“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面色绯红,一下子却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嗫嚅着蹦出来一个词:“伤口……”
我低头,看见自己执剑的那只手已经因为脱力,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不过,好在伤得不算重,我摇摇头:“没事。”
面前的女孩依旧一副惊惧不定的样子,我想了想,宽慰着解释道:“我穿着贴身护甲呢,不疼不痒的小伤罢了。”
——骗人的,其实我快要痛死了,呜呜呜,薇薇安你在哪!
我在心中呐喊着,面上依旧强颜欢笑:“真没事。”
紧紧攥着我衣摆的黛萝,终于露出了放心的样子。一股奇异的香气,在这个时候钻进了我的鼻子里。
那是一种温暖而香甜的气息,甚至让人隐隐感到燥热。
我下意识嗅了嗅,问:“什么味道?”
黛萝的脸烧得更红了:“是……是我用的香料……用来御寒的……”
是肉桂和丁香。她声音细细地解释。
我叹了口气:“这种香料还是别用了,太容易吸引野兽了,不安全。”
她怯怯地垂下了眼睫毛,盯着脚尖低落道:“嗯…我只是觉得用这个会没那么想家……以后不会了……”
我这才意识到,作为一位曾经在深宫中千娇万宠长大的公主,她已经到了距离家乡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
这让我有一丝心软,语气也不禁柔和下去:“我们很快就会到奥尔德林了,你可以那个时候再用,也可以和父母通信。”
“真的吗?”她眨了眨眼,努力地扬起了一个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号角声再次响了起来,是队伍整肃完毕的标志。护卫的任务已经达成,我朝黛萝点点头,正要去治伤,却又被唤住。
黛萝拉住我,忽然踮起脚尖,用丝帕擦了擦我的脸。
“血好像都凝固了,”她轻轻地嘀咕着,语气有一丝软软的抱歉和哀愁,“真对不起……”
她的身高与我相仿,距离被拉近后我的脸颊能感受到她热热的呼吸,在寒夜中呼出白雾。
依旧是那一股香甜而有一丝燥热的气息,我的耳朵莫名被熏得红了红,正想拉开安全距离,黛萝却比我快一步地重新退回了原处。
下一秒,她就恢复了最初那副羞涩的模样,轻轻一笑,红着脸提醒道:“您、您快去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