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笑容越来越甜美,“大概是想让谁看到我吧。”
不明所以的花雾眨眨眼,觉得嘴唇有些痒,忍不住舔了舔,立刻传来疼痛感。他唔了一声,抽出自己的左手捂住嘴。
“好痛。”
软糯的声音模糊不清,落进周四耳朵里,多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周四向前倾,拿开他的手,轻声说:“哥哥给你吹吹。”,他垂着鸦羽般的睫毛,轻轻地吹着那红肿的嘴唇。
“你在干什么?!”
安静的病房突然响起惊诧的喊声,周日满面震惊地站在完全敞开的门口,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周四在亲吻幺弟。
他疾步走去,一把推开周四,露出被挡在身后的幺弟。他还没来得及去指责四哥,一眼望见弟弟红得异常妖艳的嘴唇,就像他在傍晚看到的,汹涌燃烧的红色天空,
周日瞳孔紧缩,浅淡的眼底刮起剧烈翻腾的飓风,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显得冰冷到极点。他的手在颤动,手背上不断突起的青筋令人胆战心惊。
“小八,他亲了你么?”,他往日清朗的声音彻底沙哑,俊秀华美的脸仿佛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寒霜,光是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冰冷刺骨,极尽冷漠。
整个病房的气氛非常剑拔弩张,花雾看了看仍然笑得甜美的四哥,又看了眼神色冷酷的七哥,抿着嘴没说话。
而周日已经十分了解幺弟的性子,不说话正是默认了。
他将花雾挡在身后,看着自家哥哥的眼神如寒冬般冷冽,“四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哥发短信通知的。”,周四完全不在意弟弟的态度,眉眼弯弯,声音温软:“小七,小花真漂亮啊,像真正的花朵一样娇……”
周日冷声打断:“四哥!”,他的眼神充满危险:“我警告你,不要打小八的注意。”
“小八?”,周四甜腻的声音轻缓地重复了一遍,眼底的蓝色恍若疯狂的巨大漩涡,能将人吸引其中,致使沦落。
他的笑容越来越甜美,像引诱人类堕落的糖果,“原来你们都把他的存在抹去了。”
周日皱了皱眉,一脸厌恶,“一个骗子也能让四哥你惦记这么多年。”
“骗子吗……”,周四垂下睫毛,声音很轻很轻,显得恍惚不清:“确实是一个骗子……”
周日冷声道:“四哥,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不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就不要踏进别墅一步。”,他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觉得恶心似得说:“包括你带在身边的那些人,不要让他们任何一个出现在小八面前。”
周四弯着眉眼,笑得很甜:“不会的,我有小花了,我不会再和他们见面了。”
“小八是弟弟!”,周日狠狠皱眉,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他身上流着和我们相同的血液,是有着至·亲·关·系的弟·弟。”
他说得很慢,像是在说服自己的哥哥,又像是在说服着谁。
“没关系,无论是弟弟还是什么,都没关系。”,周四垂下睫毛,低声呢喃。
那天晚上,周三从医生那里回来,制止了兄弟俩的争执,而花雾则是在两人说话的过程中睡了过去。
花雾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边有周二守着。他没坐起身,呆呆地望进二哥温柔如水的目光里。
片刻后……
“啊,今天有家长会!”,花雾霍然坐起身,不小心扯到脖子上的绷带,骨折的右手有些疼,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周二拿出一个枕头让他靠在上面,缓声说:“小花,不要急,大哥已经去学校参加家长会了。”
“今天还要公布段考成绩……”,花雾小声说着,有些遗憾不能自己在教室上台拿试卷。
周二没说话,注视着幺弟略微红肿的嘴唇,嘴角甚至被咬破了皮,凝结了血。他伸手在幺弟的嘴角慢慢摩擦着,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深沉,温声道:“小花,昨晚有谁来过吗?”
提起这个,花雾登时想起四哥诡异的亲吻,和七哥对于四哥近乎冷酷的态度。
他拧了拧眉,说:“四哥来过,四哥他……”,他垂下眼,“四哥他很奇怪,然后七哥也来了,七哥也有点奇怪。”
花雾抬眼,困惑地看着周二,“二哥,四哥和七哥关系不好吗?”
“没有,”,周二收回手,微笑着,温柔的声音仿若一阵微风,轻柔舒缓,吹进人的内心,“他们只是有点争议而已,小花不要放在心上。”
花雾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期间周一,周二,周五轮流过来照顾他,周三,周四和周日自从那晚之后没再出现。
花雾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也没主动开口询问。
一直到今天,是出院的日子。周五一大早开车来医院,结完医院的费用账单,带上一些口服的药,载着幺弟回家。
花雾将近一个星期没看书了,心里痒痒的。他拨弄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绷带,问道:“五哥,家里有人在吗?”
周五安安静静地浅笑:“小六应该在房间。”
花雾迟疑了几秒,说:“七哥不在吗?”
“小七?”,周五狠踩油门,无视了周围车主那些惊恐的视线,车速很快,轻轻说着:“小七好像好几天没回家了。”
闻言,花雾抿紧嘴。
车子开上长长的斜坡,沉重华丽的大门自动打开,周五转了转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主楼门口。
大白天的,偌大的别墅如同幽暗的夜晚,没人走动时,倒是显得有些寂寥。
周五接回幺弟后,嘱咐他有事一定要来找自己,便回房继续赶稿子去了。
除了在公司上班的周一和周三,其他几个兄弟的职业都是爱好而已,一旦决定了继承人,他们终归得去掌控公司,继承万千财富,将周氏的繁荣继续延续。
花雾在房间看书,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大大的房间太过安静。他跳下飘窗,走出房间,敲响了隔壁的门。
“五哥。”
隔了几秒,门开了,周五双眼朦胧,昏昏欲睡,“小八怎么了?”
花雾抱着书,仰起脸看他,“五哥,我能在你房间看书吗?我会很安静的。”
“可以。”,周五推开门,直接让幺弟进来,也不关门了,方便幺弟进出。
早上的阳光很浓烈,花雾坐在飘窗上,窗户微开着,带着几许热气的风吹进来,让人感觉到春天的脚步正在逐渐离去。
大概看了一个小时,花雾合上书,看了眼坐在书房中专心写作的五哥。放下书,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饶是放轻脚步,脚腕上的银铃依旧脆声作响,清脆如鸟鸣。他停住脚步,回头去看,发现五哥没什么反应,这才下楼去拿了两瓶矿泉水。
花雾回到五哥房间,放一瓶水在五哥面前,然后自己坐回飘窗,矿泉水放在软垫上,单手拧着瓶盖。他练武术时,左手右手都是有巧劲的,现在身体病过一场,还有着需要慢慢调养的虚弱。
花雾严肃地绷紧脸,调整好力气猛地将瓶盖拧开,瓶身同时不受控制的剧烈摇晃了几下,下一秒倒在他腿上,冰凉的水汩汩而流,裤子瞬间湿透,软垫也沾了水。
花雾:“……”
书房这边,周五的稿子暂且告一段落,他合了合困倦的眼,强撑着精神去看半天没声响的幺弟,见他板着脸盯着自己的裤子,柔声道:“小八?”
花雾跳下飘窗,左手扯了扯湿嗒嗒的裤子,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郁闷:“……五哥,水洒我身上了。”
周五站起身,轻轻笑了:“既然如此,来洗澡吧。”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去幺弟房间找了一套休闲装,然后拉着幺弟进了浴室。
“五、五哥,现在还是白天。”,花雾拽紧自己的裤子,上衣已经被自家哥哥给脱光光了,从未在别人面前裸露的他觉得有些难为情,微微弓着身子。
周五安静地想了想,把上衣给幺弟套上,“那先洗头发。”
花雾:“……”不,无论是哪样都不应该在现在洗……
周家人还有一个特点——不爱听人说话,不接受反驳意见。
于是花雾坐在特意为他准备的凳子上,低头让五哥给他洗头发,五哥的动作非常温柔,像是怕伤害到他的头皮,缓缓地揉搓着漆黑的发尾。
“小八,泡沫会进到眼睛里吗?”
“不会。”
“小八,头发会痛吗?”
“不会。”
“小八,右手有没有碰到哪里?”
“没有。”
低着头的花雾悄然打了一个哈欠。
花了十分钟洗完头发,花雾顶着一头水,再次陷入与五哥的拉锯战中,“……五哥,我能自己洗。”
周五轻轻柔柔地笑着:“不行,小八,你的手不能沾水。”
花雾神色严肃,“我还有左手呢。”
周五仍旧笑着:“一只手不方便。”
“不……”,花雾只不过一个愣神的功夫,周五直接脱下他的裤子,身上只剩一条内裤。
想起和五哥初次见面时,自己也是仅仅穿着内裤而已,花雾挣扎了几下,最后一脸懵圈地任由五哥折腾了。
讲真,哥哥你小时候一定缺少洋娃娃之类的玩具吧……
过程有多难为情就不说了,总之花雾红着脸走出浴室,虽然一身清爽,还香喷喷的,但他从今往后对五哥的浴室有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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