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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差十四年 (林子周)


  Jaynee皱眉仔细一瞧。
  还是个美女。
  她挺直腰背。
  “欸,小姐,我们这儿还没开始,请问你是哪位?”
  她走近她。
  对方亮出工牌给她看:“我是产品中心的林知鹊。”
  “噢……这么早就来了啊。七点钟才开始,你要不先坐坐。”
  林知鹊问:“李……三水总来了吗?”
  她特意早到,便是为了能有机会单独与李淼淼说话。
  她的目光向下扫一眼,眼前的女孩穿着小礼服,胸前挂着工作牌,上边写着:
  特别助理 Jaynee简玲
  “她哪有那么早?早的都是我们这些劳碌命。额,知鹊是吧?我是Jaynee,是三水总的助理,你好。”
  Jaynee讲话眉飞色舞,整个人都朝气蓬勃,不知因何,给林知鹊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因此她直言说:“你很眼熟。”
  “眼熟?你常来我们楼层吗?我倒是没见过你。你这该不会是跟我搭讪吧?抱歉啊,我不是你想的那种……”Jaynee的电话响了,“啊,不好意思。”
  她转身接起电话。
  这人的自恋程度跟苏苏有的一拼。林知鹊遍寻脑海中的记忆,依旧对简玲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不过这并不重要,她只想与她打听李淼淼的行踪。
  她听见她在电话里说:“啊?你们到啦?我以为陈葭老师不来了呢。我马上去接你们,稍等啊。没事,我们定了顶楼,很私密的……”
  Jaynee说着电话,向她点头致意,自她身旁走过,走出了宴会厅。
  林知鹊找服务生要了一杯水。
  她找了个难被注意到的角落,静静地等。
  大概过去十五分钟,Jaynee与另外一行人走了进来,陈葭不在,想来是去了顶楼。她听见她们在闲聊:“她就是嘴硬,三水姐过生日,她怎么可能不来啊,刚下飞机就说要来,劝她说来早了她也不管,戴上眼罩就说出发,就往这儿来。”“就是啊,十几年关系了,比伉俪还情深……”“我们这样在这里说老板们的闲话不太好吧?”“哈哈哈哈——”
  林知鹊悄声走出宴会厅。酒店的电梯需要权限才可以指定楼层,她找了个男性经理,给他看自己的工作证,巧言令色闲谈几句,终于令他放松警惕,帮她按了上顶楼的电梯。
  顶楼会所与楼层的其他地方分隔开来,只有一部电梯可达,电梯入户先是墙面玻璃酒柜映照出无数倒影的幽暗酒廊,衔接户外花园的入口,花园内是无边泳池,穿过花园,便是厅堂,亦另有几个供宾客休息的房间。林知鹊从容不迫地走过正在淅沥落雨的花园,沿途遇见一两个服务生,无人怀疑她的来路。
  厅堂已布置好了,气球香槟一应停当,香氛不知点了多少,馥郁气息与柔缓的轻音乐在空气里纠缠。
  陈葭消瘦的身影便伫立在落地窗前。
  察觉到有人进屋,她转过身来。
  她更瘦了,头发长了一些,脸上化了妆,本就俊秀的眉眼更显精致,衣着亦低调不失档次,整个人气质非凡,不再是2005年那副时时睡不醒的样子了。她看起来很完美,想来被督促着,保养工夫做得到位,这么隔着十来米望去,除了眼神,似乎哪里都没有变老。
  “陈葭。”林知鹊叫她。
  陈葭投来问询的眼神。
  她向她走去。
  “你……记不记得我?”
  陈葭眉头微皱,目光在她与门口之间游移,似乎开始生疑了。
  林知鹊在几米开外停住脚步。
  她轻声地,几乎是带着祈求的口吻,问她说:“你的记性一向最好,每次背歌词都是最快,你记不记得我?”
  陈葭皱着的眉舒展开,许是听见她说歌词的事情,她眼神闪烁着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礼貌微笑着说:“不好意思,你是?”
  林知鹊的心如坠冰窖,自零度降至了零度以下,不过,她早有心理准备,总算还能正常答话:“我以前见过你,杜思人是我姑姑。”陈葭听见这名字,显然呆滞了一秒,林知鹊接着说:“我在鲸鱼星工作,正好有事过来,就想着可以见你一面。”
  “……我记得的,那年决赛的时候你来过,你还去看过我们的演唱会,对不对?你长得跟小时候不太像,不然,我会认出来的。”
  她以为她是杜之安。
  林知鹊不答话。
  陈葭犹疑着说:“……你忙吗?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
  “我……”她说不出话来。
  陈葭终于眼神哀婉地问:“你们家人都还好吗?思人的爸爸还好吗?”
  “去世了。上个月的事。”
  换陈葭说不出话来了。
  反而要林知鹊来宽慰她:“老人家也七十多岁了,不算哭丧。”
  “嗯……也是。你在鲸鱼星上班?哪个部门?还顺利吗?淼淼知不知道你在那里工作?”
  她似乎是想在工作上关照她。但她并不需要。
  她微微摇头答:“我没什么问题。我只是……有点想她了,所以想来见你一面。”
  陈葭点点头,“要坐吗?”
  她们在壁炉旁的一张雅致高脚桌边面对面坐下。
  “我记得……你爸爸是从事房地产的。公司的事一切都好吗?”陈葭努力想与她寒暄。她知道她是不擅长这些的。
  “嗯,就那样吧。他不重要。”
  服务生在外面见他们坐下,特意走到门边来鞠身问:“两位贵宾要喝点什么吗?天气冷,要不要冲一壶花茶?”
  陈葭答好。
  林知鹊凝视着陈葭,眼睛眨也不眨,“你可不可以陪我聊聊杜思人?”
  今晚她绝不要哭了。
  “你想聊什么?”
  “所有。”
  “所有?”
  “嗯,那件事发生之前的所有。”
  陈葭面露难色,“……我以为你应该比我知道更多。是不是你年纪太小,你家里人没有告诉你?”
  “是。我爷爷奶奶去世了,我爸跟她不亲近,她工作上的事,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在网上也能看到一些,但……”但她不敢看,不敢看网上那些真真假假,不敢看那些或是缅怀或是猜测的帖子说她是如何失意、如何受尽委屈、如何在这名利场中挣扎着浮沉,连着几天,她每每读到类似内容,拼命瞪大双眼逼自己读下去,瞪得双眼发红,读几行便流出泪来。“我就是想知道,那几年她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
  陈葭想了又想,才答道:“她是我们中最爱笑的一个。你就当她过得很好吧。”
  “什么意思?是她过得不好,你不忍心对我说?”
  “也不是。我只能说,在这个圈子里,她没有过得比大多数人不好,也没有过得比大多数人好。人各有追求,她到底开不开心,我不知道。其实,那件事之前的两三年,我们也不太常联系……”
  “为什么?工作忙吗?”其实不必问,想也知道,成年人之间总是无缘由地失联。
  “嗯,忙。不过,也是我不擅长与人交往。”
  “你比较红。”她直白到令陈葭吃惊。
  “……也不是这个原因。”
  “没关系。我明白的。你们在工作上可能没什么交集。”
  “但我们每年还是会尽量聚一聚。”陈葭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有一件事,我没跟谁说过。”
  “什么事?”
  陈葭抬起她那双丹凤眼,“她……她跟我是同一个心理医生。我介绍给她的。”
  煮着花茶的水盅端上来了,在炉火上微微沸着,她们的手边传来一阵湿热气。
  陈葭又补充:“当然也不是说她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一样,工作压力比较大,有时候,需要跟陌生人聊聊天。”
  林知鹊抬手去拿水盅,不握把手,反倒去触滚烫的外壁,被烫得一下缩回手才算清醒过来,服务生快步走来,“女士,比较烫,我来就好。你的手有烫到吗?”
  服务生为她全然没有动过的杯子里又添了一些茶。
  “那……那个心理医生在哪里?你可以介绍给我吗?”
  “你想去找他吗?但他们不会透露患者的信息,你去的话,他可能会很为难。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要为了这些事情纠结了吧。”
  她差点失态,险些脱口而出:才没有什么过去这么多年。
  陈葭忽然望向她身后,自高脚桌旁站起身来。有人进来了。
  “哟,陈葭老师大驾光临了……”
  林知鹊回过头。
  是李淼淼来了。她穿着一件柔软的毛绒大衣,没有打伞,因此那大衣被细雨打湿,留下一些痕迹。
  “这位是?嗯?我记得你,你是公司的,哪个部门来着?”她再想不起更多了。
  陈葭柔声说:“明明就是不记得了。这是思人家的小侄女,你忘了。”
  李淼淼原本生动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看来,没有人乐意在这个日子里听见杜思人的名字。
  “三水总,你好。你应该也不记得我。”
  “不是,我记得的,前段日子我还在会上见过你。你没有告诉我你是思人的家人。我记得你姓……你不姓杜的,对吗?”
  “是,我姓林,我随我妈妈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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