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也太鸡巴丑了!”钱小剑大笑着拍着范涉的肩膀,“你说是不是?是谁这么瞎啊,瞎子都能捏得比他好嘛,啊哈哈哈哈!”
“……”
自己笑了半天也不见范涉有反应,钱小剑转头,然后看见范涉头顶电闪雷鸣,就差冒青烟了,钱小剑不自觉后退,但范涉比他快多了,直接抓起坯板上已半成型的泥往钱小剑嘴里一呼噜。
钱小剑没防备吃了一嘴的黄泥,“你……呸呸呸……”
钱小剑吐完嘴里的泥,抓起桌上的清水涮了口。
“你毛病啊?!”钱小剑忿忿怒目。
“那个,这些陶碗是范涉捏的……”旁边围观全过程的女孩弱弱地插了一句。
“……”钱小剑转头,看了看桌上的陶碗,又看了看满手泥的范涉,然后在陶碗和范涉之间反复转了几圈,终于,背过身,一口气跑出陶艺馆,蹲在门口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抱着肚皮,笑得惊天地泣鬼神。
钱小剑算是明白了,范涉这厮就是专戳他笑点的笑话!啊呸,笑料!一个漂亮高贵的小公子,每周末很文艺很娘的跑来捏泥巴,按正常套路吧,他丫即使不是个陶艺大师,但也得是个扛把子吧?但是,范涉啊范涉,你个不成器的哟~脚跟被人踢了踢,钱小剑仰起笑酸了的脸瞅来人。
“笑够了?”范涉已经洗干净手,换下围裙,正抱臂俯视钱小剑。
“……你等一下。”钱小剑再次低下头,脸埋在膝盖里,双手抱住小腿,肩膀一耸一耸又是三分钟。
钱小剑再次抬头时,范涉还是一模一样的姿势没有变。钱小剑搓了搓笑得发红的脸蛋子,站起来,“那啥,对不起啊。”
钱小剑觉得吧,如果对方不是范涉,自己如此这番戳人软肋的大笑,还真就不是个东西。所以,钱小剑这句道歉也是真心实意。
“……没事,我捏得不好,见笑了。”范涉不看钱小剑,只面无表情望着马路边川流而过的汽车说。
钱小剑瞬间被范涉这副受伤的模样激发了人性的仁爱。
“其实吧,这个喜欢就是喜欢,不一定要擅长,人无完人,你看你生得好、长得好、头脑好使,这偶尔手残一下,全当是给那些远不及你的矮矬穷一点活路,是吧?”钱小剑看范涉看向自己,再接再厉说,“就比方我吧,我小时候喜欢玩魂斗罗、忍者神龟,但是心灵手巧如我,连第六关都通不过。”
“嗯。”范涉点点头。
钱小剑瞬间情绪高涨,觉得自己不进教育行业真是浪费。
“走吧。”范涉拉起钱小剑往陶艺馆屋里走。
“干嘛?”
“你不是说瞎子都捏得比我好吗?我想看看,跟瞎子学学。”
“……”钱小剑想,他果然不应该对范瘪三一时心软,这家伙就是欠!
“对了——”
“啥?”
“魂斗罗、忍者神龟,我六岁就一次性通关了。”
“……”钱小剑觉得,教育行业欠他一个心理辅导师。
“那个,我还要上班,改天。”
“你哪天不上班?”
“呃,没有。”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给你三次机会,你要是蒙着眼睛捏好了我就放你走,要是捏不好,你今天就别想出这大门。”
“范瘪三,你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呵呵。”
“唔唔……我听我听还不行吗?你别、别掐我脸,痛痛痛……”
那天,奇迹没有发生在钱小剑的身上,然后钱小剑赔上了自己周六的一整天陪范瘪三玩泥巴。所以说,非女子和小人难养,范瘪三更是他妈的难养到太平洋!
第10章 糖与仇雠
“什么?”钱小剑以为自己幻听。
曾郢顶了顶鼻梁正中的镜边,重复道:“抱歉,你被辞了。”
“为什么……”钱小剑心里已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想证实一下。
“你认识李氏集团李少吧?”
“……”预感被证实,钱小剑风平浪静了两个月的心又刮起了狂风骤雨。
“我们公司小,还请你另谋高就。”
钱小剑走出经理办公室,丢了魂似的办完离职手续,晃荡着回了家。
坐在客厅开了裂的旧沙发上,钱小剑伸手挡住眼睛,心累,也很可笑。以前是他以爱之名纠缠李砾阳,不肯放手;现在却是反过来,李砾阳如何也不肯放过他,只不过与爱无关。
钱小剑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拿上钥匙,复又出了家门。
无论如何,早晚总要面对,怀着侥幸心里过了两个月,这下,避无可避了。
“你、你走开。糖糖、糖糖快来……”
钱小剑想节约车钱,更想细细想一下等下见了李砾阳该怎么办,就直接走的路,绕过一条僻静小道时隐隐听见女人的微弱叫喊。
这片区以前经常有混子出没,找一些独身经过的女人孩子下手,事情发生得多了,女人孩子也就少有往这边走的,所以近年也就没再出过什么事。钱小剑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走一遭这条道就给自己撞见了这档子事。
自顾尚且不暇,钱小剑本不想管,但是那女人的喊声实在太像那次遇见的那个女傻了,欺负女人,他可以当那女人活该,明知这条路危险还要走,但是如果那女人是傻子就另当别论了。
钱小剑拿起板砖悄悄靠近那个正要扒女傻衣服的混子,“砰——”混子发现有人靠近正要转身就被钱小剑狠狠一砸,扑倒在女傻身上然后滑落在地。
“……”女傻显然受吓过度,澄亮的眼睛红得像桃子。
钱小剑拉起女傻赶紧离开,走出老远才放开女傻。
钱小剑上下打量了下女傻,除了头发和衣服有些乱倒没其他事。
女傻盯着钱小剑,一瞬不瞬看了半天,突然放声大哭。
钱小剑最烦女人哭了。“再哭那坏蛋又来了,我可就不管你了!”钱小剑恐吓。
女傻立马停止哭声,但泪花却一直转悠转悠往下掉。
钱小剑懒得管她,有了上次的经验,钱小剑也就直接抬起女傻的左手去看手链牌子上的电话号码。
“嘶——”
钱小剑刚捞起女傻手,就见女傻手腕处一道青紫红痕延伸至里,“刚才那混子刮的?”
“不是。糖糖——”女傻突然捂住嘴,像是生怕说漏了嘴,过了一会才放开,“我,是我不小心刮的。”说着还怕钱小剑不信似的又重复了好几遍。
钱小剑也不再多言,看了电话号码就拨号。
“喂?请问您是?”这回电话那边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
“你好,你家——”钱小剑已经记不得女傻的名字了,索性手链牌子上写的有,“赵孟采小姐在XX路XX百货对面,你快过来接一下她。”
“……好的,谢谢你,我马上过来。”对面的声音有一秒的停顿,才平静地说。
这位和之前接电话的那个中年妇女想比,态度未免过分冷静了。钱小剑无心多想他人的事,答应了下来就挂了电话。
“谢谢您,哥哥。”女傻似乎哭够了,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笑着对钱小剑说。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那里?”
“小苗,小苗说叫我在那里等她。”
“小苗?上次,呃,就是那个长得有些胖的大姐?”
“胖?不胖啊小苗,啊!你说的是苗姨。”提到苗姨,女傻嘟起嘴又挤出了几滴眼泪,“苗姨生病了,糖糖说苗姨不回来了,然后小苗就来了,糖糖叫我要听小苗的话。”
钱小剑大概知道了,苗姨应该是负责照顾女傻的,苗姨得病就请了刚才接电话的小苗来照顾她。只是那片区是本地人都应该知道很危险,她却让女傻在那等她,不知是有心还是真不知道?
“赵小姐,你一直叫糖糖、糖糖的,她是谁啊?”等人实在无聊,钱小剑便没话找话说。
女傻听钱小剑说糖糖,红肿的眼睛立刻笑盈盈,“糖糖就是糖糖,他是我的,谁都不可以抢!”
“是你的。她是你姐?”等一下,上次打那个电话好像是一个男人的。
“他是——”女傻睁大眼睛使劲想了想,大声道,“最恨的人!他是我最恨的人!”
“……你知道恨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糖糖说我是傻子。”女傻扳起手指头嗫嚅,继而又高兴道:“糖糖说我是他最恨的人,我一辈子也别想逃。我不想逃,不想离开糖糖,我也不要糖糖离开我,所以他也是我最恨的人!”
“……”钱小剑也不知说啥了,傻子果然脑袋有毛病。
大概十分钟,那个叫小苗的跑了过来,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双马尾随意搭在胸前,额前蓄着细碎斜刘海,看上去温婉可人。
“孟采姐,你没事吧?”小苗一副急切的样子拉着女傻看了看。
“没事,哥哥帮我打跑了坏蛋。”
“没事就好。”小苗没再多问,转过身对着钱小剑微微一笑,看上去腼腆清纯,“这位先生,谢谢你。”
钱小剑看人来了,摆摆手叫小姑娘以后注意别把女傻一个人留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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