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钱小剑被鬼压床一样勒醒。
钱小剑费力挪开范涉勒住自己脖子的膀子,望着天花板,感受着范涉八爪鱼一样光溜溜抱住自己的身体,钱小剑想起范涉昨晚问自己“要不要脸”。
钱小剑默。不要脸,真不要脸,居然和自己兄弟做了。还有,范涉要是食髓知味爱上做top,那以后跟了李砾阳岂不是很憋屈……钱小剑再次默。
静呆了十几分钟,钱小剑挪动身子打算起来,然后,体内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钱小剑推范涉的手一顿,石化当场。
……范老二还泡在他体内。
身边人动了动,钱小剑机械转头,与范涉刚睁开要醒不醒的眼对了个正着,彼此无言对视十几秒,范涉的眸色才从迷蒙转清明。
“啵——”
钱小剑下半身一扭,范老二被迫从温暖舒适的环境里出来,发出略显淫靡的声音。
“……”
“……”
最终还是钱小剑率先打破沉默,“那个,昨晚,兄弟一场,生理需要,别那么小气哈哈。”
钱小剑干笑,范涉瞬间黑脸,钱小剑笑脸一僵转成哭脸。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不该引诱憋了二十几年经不住诱惑把持不住的你,我一定立刻马上迅速把这件事跺吧跺吧丢进垃圾桶,彻底忘记,打死也不说出去,不败坏你清白,成不?”
范涉听了钱小剑的悔过誓词,脸是彻底黑成了煤球。
钱小剑吓了一跳,立马光着身子手脚并用抱住范涉,“范小三,你别这样啊,我对你没别的意思,我保证,只是单纯做兄弟,这次纯粹失误,你别想歪!”他可不想刚构筑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跟别人翻了不要紧,跟范瘪三翻了想想就糟心!
范涉盯着前方窗台布帘子隙缝射进来的一束柔光,感受着钱小剑与自己的肌肤相贴,张了张嘴。
“钱小剑,在你心里光真的那么重要?”
“啊?”对于范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钱小剑一脸蒙逼。
“……起来吧,你勒到我伤口了。”范涉敛下眼里弥漫开来的晦暗失神,冷淡道。
钱小剑打了四个鸡蛋,煮了一锅南瓜粥,他和范涉两人相顾无言,就着酸姜喝了粥。
早饭过后,送走范涉,钱小剑就急匆匆跑去上班。
周六的case已经谈成,但是合同上还有些小地方需要修改,主任看钱小剑受了伤,索性让钱小剑跑跑腿去找曾郢把合同给定了。
“曾经理正在会客,请您坐外面等一下。”
“好的,谢谢。”钱小剑点头,坐在经理办公室外的靠椅上等人。
“曾郢,我女儿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曾郢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风一吹露出一条缝,里面一中年妇女的厉声质问也就随风溜入坐在门边上的钱小剑的耳朵里。
“妈,没凭没据,话可不能乱说。”
“怎么没凭没据了,我把她交给你时她好好的,现在浑身上下到处青紫伤痕,而且,连腿都瘸了啊!”
“……”
“曾郢,你说啊?!当初是你说要好好照顾她,我才放心把她交给你的,她人都已经……你怎么能……”
“……”
“曾郢,你往哪里走?你站住!把话给我说清楚!”
钱小剑正听家庭伦理剧听得起兴,不料曾郢就从办公室走出来,边走边沉着脸打电话,“苗青青,我不是叫你带她去医院吗?她的腿是怎么回事?!”
钱小剑看看一脸低气压快步往外走的曾郢,又瞥了眼门里咆哮的上了年纪的美妇人,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文件,还是跟着曾郢追了上去。
身后妇人还在哭骂。“曾郢,你没有良心,你狼心狗肺!她那么爱你!”
钱小剑追上曾郢,“曾经理,这合同?”
“小杨你替我看一下合同,没问题就行了。”曾郢推开钱小剑,径直往停车场走去。
被曾郢指名的小杨站出来把钱小剑引到会客室,两人互相交换了下意见,将合同的细枝末节补充好,钱小剑就回公司了。
挺到下班时间,钱小剑如往常先去医院看家婆。家婆脑内瘀血已经基本清除了,老人家头脑也愈加清醒,就是半边瘫痪不见好,左半边身子基本没法动。
家婆一见到钱小剑下班来了,昏黄的眼睛就亮起来,钱小剑摇起病床,一边喂家婆喝粥一边说些琐碎小事。
家婆半边瘫痪连带说话也不利索了,咕噜大半天也难以让人听清她在说什么,所以她话就变得少了,钱小剑想到往日嘴巴把不住风、说长道短的家婆就特别揪心,以前都是家婆说他听的,现在怕家婆闷,他们也就掉了个个儿,他讲家婆听。
等家婆睡下了,钱小剑看看时间,才收拾了下回家睡觉。
一周过去,钱小剑照例看了看来电记录,范涉一通电话也没打来,钱小剑想到那天早上起来范涉的煤球脸,就深吸口气,把手机丢兜里。
范涉那厮就是个死脑筋,平时焉儿坏,遇见这种事却纯情得一逼,就他那性格,他不去找他,他能憋一辈子不来找自己。
钱小剑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真是,跟他欠了他似的!
算了,山不来就我,我自去就山。
第18章 曾郢的冯余生(番外)
她叫冯余生,因为冯姨生产时难产,劫后余生才生下的她,所以冯叔为她取名余生。冯余生,我的女人。
冯余生住在我家对面,自小我们就认识,从幼稚园到小学、中学及至大学,我俩都在一起。
冯余生是家里的小闺女,自小受宠,难免娇气,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把她看在眼里,这样的女生粘粘糊糊、柔柔弱弱的,一看就烦,那张娃娃脸长大绝对是飞机场,还不如我同桌那个性格阴森长得像贞子的赵孟采有料。
8岁那年,因为一件事我开始注意冯余生,并一发不可收拾,从此将她当作了我的私有物。
那年,我父母离异,我妈抛下我和我爸走了。我妈拖着行李离开的那天,天气很冷,我没有去看,就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发呆。冯余生就蹲在我屋外的墙角扣了扣墙,然后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根长长的竹竿,在我坐着不用伸头出去就能看到的地方挥动着竹竿头画各种笑脸——苦瓜脸、憨笑脸、小丑脸……最后是由三条弧线组成的一个简笔笑脸。
我坐在屋内其实是看不见蹲在墙角的冯余生的,只能看见竹竿头一笔一划勾勒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笑脸,冯余生一直没有吭声,我也懒得说话,一边在心里对冯余生的烂画技嗤之以鼻,一边无聊地专心瞧着,直到冯余生画完最后一个笑脸传出窸窸窣窣脚步声,我才伸头想去看一看她,可惜她已经走远,只听大门处苗姨大嗓门地喊了声“余生,慢点,别摔着”。
自那之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事没事眼睛就会往冯余生身上瞟。也许是看久了,丑人也能变美女吧,我竟然觉得冯余生的婴儿肥,也挺可爱。虽然迷糊粘腻了点,但是只要不粘着别的男人就好。冯余生虽然娇气但是脾气很好,甚至有点烂好人倾向,为这个原因我经常没来由地气她,我要不看着她非得被人耍得团团转,不过冯余生总是舔着脸对我笑说反正有我在,所以我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地纵容着她。
冯余生喜欢吃糖,尤其是橘子口味的棒棒糖,小女生就爱这玩意儿,我心里不屑,但每天都会去小卖部买一支揣兜里。直到我发现冯余生长蛀牙后,我就再不宠着她,并严令五申警告她不准偷吃,冯余生虽然在我面前哭唧唧装出一副委屈嘴馋的模样,但却很听我的话。
10岁那年,我妈娘家那边传来消息——我妈走了。我爸抛下刚娶进门的女人,带着我去了我妈的娘家才知道,我妈两年前就患了癌症,她一个人回了娘家,一个人撒手人寰。
我妈下葬那天,爸和刚进门的那个女人也签订了离婚协议。我在墓地跪了整整一天,之后回家进了房间直接倒头就睡。第二天我在窗台发现了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一只蓝色纸鹤,我拿出来,发现纸鹤上画着一个丑得古怪的笑脸。
除了15岁那年冯余生去了老家没回来,之后每年我妈的祭日,我都会在窗台发现冯余生留给我的小玻璃瓶,小玻璃瓶里无一例外装着一只蓝色纸鹤,而纸鹤上无一例外画着各种稀奇古怪、丑不拉叽的笑脸。我没有揭穿冯余生,这件事也就成为了我和冯余生心照不宣的秘密,不说出来彼此也明白。
随着年龄的长大,冯余生出落得越来越迷糊可爱,逐渐开始招蜂引蝶,我有时候甚至想将冯余生装进瓶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其他男人要敢多看冯余生一眼我就恨不得挖了那人的眼珠子。不过,我不能把我心底的阴暗表现出来,我怕吓坏冯余生,于是我只得时时刻刻呆在冯余生身边驱蝶逐蜂,并逐渐练就了一张生人勿近的冷气压脸,冯余生却乐见其成,说这样就不担心别的女人找上我,我表面冷哼心里却很高兴。
我以为……我可以和冯余生,在一起一辈子。
第19章 般配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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