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现在紧张的气氛,随意的就像是在家打牌三缺一,随手下来捞一个顺眼的。
玛琪小姐脚步停下,沈年年动作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向秦昭曼,说:“好啊。”
秦昭曼微点了下头,说:“上去吧。”
文森被她们三言两语搞怔住了,反应过来两步向前挡住了秦昭曼,对上秦昭曼的眼睛,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脏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和秦昭曼是一个私立学校长大的。
也不是没和秦昭曼杠过,但真的被打怕了。
一看见秦昭曼这个眼神,就觉得腿疼胳膊疼浑身疼。
秦昭曼等了一会,也没见他憋出一句话,越过他带着沈年年上楼。
一楼是社交场,二楼的人不多,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人更少,暗红色的地毯上,现在就走着她们两个人。
秦昭曼问:“沈小姐,红酒味道还好吗?”
沈年年说:“很酷。”
秦昭曼笑了声,说:“那欠下的酒钱,我可还上了。”
沈年年知道她在说上次酒吧的事,说:“当然,本来就是请秦小姐喝的。”
秦昭曼迈上最后的一个台阶,转过身,一手支在楼梯扶手上,看着被圈在胳膊处的沈年年,问:“是吗?”
沈年年鼻尖缭绕着淡淡的香水味,玫瑰香。
秦昭曼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脖颈,问:“我很好奇一件事,沈小姐是早就知道我昨天会去牧羊酒吧吗?”
沈年年与她对视几秒,微抬起手里的红酒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秦昭曼得到答案,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那今天呢?”
也是算计好的吗?
沈年年与她对视,语调温和缓慢:“秦小姐觉得呢?”
秦昭曼松开手,迈上最后一个台阶,转头说:“沈小姐演技太好了,如果不主动告诉我,我可什么都看不出。”
沈年年也向上走,问:“真的吗?”
秦昭曼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引她往牌桌走,笑着警告:“真假并不重要,反正在此之后也不会见面了对吗?沈小姐。”
第3章
牌桌上已经坐着两男两女,根本不存在秦昭曼说的缺人的情况。
沈年年一眼看过去,哪个都不陌生,都是政-治新闻和金融杂志上常见的面孔
菲比把手里最后两张牌扔出去,说:“Zelmer,英雄救美回来了?”
秦昭曼屈指敲了下椅背:“让两个位置给我。”
菲比和另一个黑头发的男人让出了位置,桌上还剩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其中一个开口:“我可不舍得走,我是neve的忠实影迷,赢了这局我有机会请她喝一杯吗?”
这话是冲着秦昭曼问的。
秦昭曼坐下,看了他一眼,说:“我都坐下了,你还想赢的事呢?”
菲比听着她理所当然的口吻笑出了声,打着圆场说:“爱德华,她太嚣张了,快教训教训她。”
爱德华早知道秦昭曼的臭脾气,他先看向菲比,然后看向沈年年,说:“没问题。”
沈年年进来之后还没有说过一句话,已经成为了牌桌上的赌注。
没有人问她的意见,她的意见也并不重要。
秦昭曼余光扫过沈年年,见沈年年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或者尴尬,只是坐的特别端正。
沈年年的礼服是露背的,她完全没靠到木质的椅背上,不知道是怕凉还是嫌脏。
这坐姿秦昭曼看着就觉得累了。
她把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搭在了她身后的椅子上,问沈年年:“会打桥牌吗?”
沈年年说:“会打。”
秦昭曼把堆在桌前的筹码分了一半给她,然后注意到沈年年悄悄往后靠了靠,裸露出来的背靠在了她的西装上。
所以刚刚确实是在嫌弃这个椅背。
好娇贵的小蝴蝶。
沈年年好像察觉到她的目光,又稍稍坐直了一些。
金发碧眼看了圈,后知后觉说:“这座位,我和neve是一组啊,我上次看到neve打牌还是在电影里。”
沈年年温声说:“确实很久没有打牌了,可能打的不好。”
爱德华说:“没关系,不过我发现neve今晚和谁喝酒,还是掌握在neve手里的。”
他说完,笑了两声,话里的意思就是提前找补,这牌要是赢了,是他赢的,输了就是沈年年不想和他喝酒,故意输的。
秦昭曼拿起牌,说:“爱德华你可真是个假粉。”
爱德华说:“Zelmer,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秦昭曼问:“你叫胳膊肘内?”
爱德华无辜的问:“不然呢?作为你忠实的合作对象我竟然不是胳膊肘以内吗?”
秦昭曼:“不是。”
爱德华难过的问:“那谁是?”
秦昭曼看向沈年年,也不知道在问谁:“你猜猜看?”
爱德华无奈的笑,被怼的习以为常,秦昭曼知名的难相处,和她做朋友比登天还难,被她嘲讽简直太正常了。
沈年年倒扣着牌,安静喝着杯子里的酒,和这里的气氛毫不冲突。
她看秦昭曼的杯子空了,给秦昭曼也重新倒了一杯。
秦昭曼觉得这幕跟刚刚楼下那幕一样奇怪。
一群野兽在厮打,漂亮小蝴蝶混在里面颤颤巍巍的飞,飞的稳稳的,没有掉下来。
跟刚刚也不完全一样。
沈年年往座椅右侧偏一点,清冷的目光也时不时的会扫过来一眼,背后靠着她的西装。
秦昭曼没有动她送过来的酒,故意欺负人:“现在贿赂我已经来不及了。”
沈年年说:“不是贿赂。”
她略微靠近了秦昭曼,低声耳语:“不贿赂你,我也可以赢。”
秦昭曼鼻端涌入淡淡的香气,沈年年的眼睛形状很漂亮,是非常标准的猫眼,眸光是清冷的,微微上挑的眼尾又自带勾人的欲气。
她看着她,反应过来自己被放了一句狠话,笑着回应:“哦。”
楼下有交响乐队在演奏,别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他们的牌局跟正常的牌局不太一样,边打牌边讨论着股市那边的情况,谁预判到走向,也能赢到筹码。
沈年年不懂股市,主要是爱德华和秦昭曼在讲,看着有来有往,没有拉开很大差距,赢不赢,主要还是看牌。
爱德华扔出了第一张牌,桥牌的牌场上的情况千变万化,但没有人想过爱德华真的会赢秦昭曼。
也没人想过沈年年玩牌会这么厉害。
菲比原本是坐在沙发上,然后不自觉走到了牌桌旁,跟她一样的人很多,渐渐的二楼的人都围到了牌桌旁。
沈年年拿着自己的一手牌,之前没人关注的时候她就是这幅冷静的样子,现在成了这群精英的焦点时,依旧没什么变化。
她手里的牌一张一张抛了出去。
秦昭曼微微挑起了眉,颇有些意外的看向她。
沈年年对她笑了下:“出吗?”
秦昭曼微微摇头。
沈年年把最后一张牌扔出去,露出一个笑:“看来是我赢了。”
牌局赢了之后,股市上的赌注同时停止。
牌场上沈年年赢了,但是最后统计筹码的时候,还是秦昭曼的更多。
爱德华在后期股市预判上输了秦昭曼太多,积少成多,最后还是秦昭曼赢了。
但这不可否认沈年年真的打牌赢了秦昭曼。
这出乎所有人意料。
不是秦昭曼打牌多厉害,确实也很厉害……但,沈年年就长着一张不会打牌的脸。
秦昭曼夸奖说:“厉害。”
沈年年拿起面前的一枚筹码,说:“还是输了。”
爱德华被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打趣的头都疼了,叹气说:“是我拖后腿了。”
他举起一杯酒,跟沈年年说话的语气认真了不少:“太丢脸了,我赔罪一杯。”
沈年年也拿起酒杯,中途被秦昭曼握着杯口抽了出去。
“他赔罪你就接着。”
秦昭曼把杯放下,从盘里抓了把筹码,微握着的手悬在沈年年胸前:“伸手。”
沈年年听话的张开手。
秦昭曼五指松开,橙色黑色的筹码哗啦啦落到她软白的掌心里,捧不住的就直接砸在了地板上,碰撞出清脆的金钱的声音。
这一幕是极其刺激人感官的,电影里会给特写的纸醉金迷。
秦昭曼说:“还你的胜利。”
沈年年松开手,任由筹码从她的手掌里指缝间肆意落到地上,她再次冲秦昭曼张开手。
秦昭曼问:“还要什么?”
沈年年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眼睛说:“赢的人不是可以选择请谁喝酒吗?”
秦昭曼不紧不慢的问:“沈小姐用我的筹码请我喝酒?”
沈年年那双眼睛温柔望着她,好像在问:我为什么不能呢?
秦昭曼审视着这只麻烦蝴蝶,把手压在她温热的掌心里,改变了注意:“好吧,答应你了。”.
沈年年看着她的眼睛,温柔的笑了。
出席晚宴的衣服不适合私下里吃饭,沈年年先回去换衣服。
她坐上车,手机里弹出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把餐厅地址直接发到这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