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才看见我身处一个冰室之中,四周墙壁都是寒冰,周围的空气中氤氲着丝丝白气。我坐在冰室中间的石床上,这应该是阿靖以前放置云溪身体的那个冰室。
我转过身:“楚央叔叔,原来你在这里。”我早该想到的,楚央叔叔也中了食骨香,他需要用这里的寒气暂压蛊毒的发作。三哥去取的寒冰水也就是这个功效。
而无心丝是盘古大神的妻子,也就是琴斑的母亲织成的天丝,这天丝比头发丝还细几百倍,而且是中空的。将无心丝置于人体内,那蛊毒就会被诱惑钻入空心之中,当初也是为了给盘古大神解蛊,他的妻子才织就了这无心丝。
“你动用天雷诀了?”楚央叔叔问我。
我点点头,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包括炎铎要跟我分手。这些天憋在心里的话终于都说出来了。我从小楚央叔叔和彦平叔叔就待在我身边,他俩与我有时候都比父母和哥哥们还亲,所以有些话我还是愿意跟他们说的。
楚央叔叔听后没表示,只是拍拍我的头,温柔地说:“先把衣服穿上吧。”
我这时才注意到我上身只穿了件中衣,下身因为才从龙尾还回人腿还什么都没穿呢。我忙跳下石床,见床边整整齐齐摆着一摞衣服,内衣外衣一应俱全都是新的,应是给我准备的。
我刚拿起亵裤要往腿上套,阿靖就推门进来。见我光着两条腿显然一愣,两眼就呆呆地看着我的腿。旁边的楚央叔叔扬声喊了声:“阿靖。”
阿靖这才回过神,忙将视线转向旁处。
我心里可乐,都是男人有什么的,刚才不是还裸呈想见吗,而且是你看我,你不好意思什么呀。好吧,我承认我的腿是白了点儿。
我套上衣裤,楚央叔叔过来边给我系衣带,边问阿靖:“外面怎么样了?”
阿靖这时才转回头,一脸无奈:“九殿下,你那些哥哥可真难缠,尤其是你三哥,都快把我这魔宫给拆了。”
这到像是三哥能干出的事。“他们信了?”我抬头问他。
阿靖靠着冰墙壁看着我有些得意:“除了那口血,他们也找不到其他证据,没了你的气息,任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怎么说的?”我随口问着。
“就说你吐了血自知暴露了踪迹,就赶紧夹着尾巴离开了呗。”
我噗嗤一笑,果然是夹着尾巴离开的。阿靖这冰室真好,温度低所以能困住我的气味,但……“大哥来过这里,肯定能很快想到,阿靖,能不能再给我找个地方。”
“你不想回去?”楚央叔叔问我。
我转头看向楚央叔叔,有些撒娇地说:“让我陪你几天不好吗,况且现在烛龙叔叔已被关进乾坤鼎,想那食骨香也不会发作了,咱俩找个哥哥们发现不了的地方待几天不好吗?”
但楚央叔叔的表情并没有放松,反而有些凝重:“食骨香里的精血不是烛龙的。”
我一惊,却也马上想到,烛龙叔叔只出来了一魂一魄,哪来的心头精血,那精血就有可能是卫疆或水凌伤的。不,炎铎被抓那时水凌伤还没从炫金封印中出来,那这精血是卫疆的?
我慢慢坐在石床上,有些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抓到了烛龙,现在发现发动食骨香的人不是他,那水凌伤就可能会以炎铎和楚央叔叔的命要挟我们放人。如若不放,炎铎和楚央叔叔就可能死,若放了,后果也不堪设想。
楚央叔叔坐到我身边:“没事,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我顺势躺下,头枕在楚央叔叔的大腿上:“那我们就待在这冰室里,炎铎……那边有哥哥们在,应该也不会有事。”我跟楚央叔叔说,却也像对自己说。
楚央叔叔轻抚我披散的发丝:“你这是离家出走呀。”
“我是不是特别任性?”我垂着眼,咬着衣袖问楚央叔叔。
“是,特别任性。”楚央叔叔含笑的声音。
“连你都这么说。”我缩了一下身子,将自己蜷成了虾米状。
楚央叔叔的大手温暖、轻柔,一下下扶着我的头发:“但我会宠着你的任性。”
我又将身体缩了缩,头更往下埋,如呓语般低喃:“他曾经也宠着我的任性,可现在他却受够了我的任性。”我没说那个“他”是谁,但我知道楚央叔叔明白我说的是谁。
他的手在我头上停顿,但开口却是:“大殿下。”
我一惊,一抬头,看见阿靖站在门口,冰室的门开着,而门外站着的是大哥和……炎铎。
想是阿靖要出去,可开门却看见大哥他们站在门外。阿靖挥手让后面的侍卫退下,知道已经瞒不住了,就侧开身让他们进来。
我坐起来,低头看地,直到一双黑面锦缎祥云纹靴出现在我眼前,我还是诺诺地轻唤了声:“大哥。”
哪知大哥语气很温和:“玩儿够了吗?能跟我回家了吗?”
☆、总算找到你了
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但我确实不想现在就回去,面对令我害怕的局面,所以我没说话,只是蜷起腿,双手抱膝,将头埋进膝盖,继续装鸵鸟。
“你想躲的人其实是我,对吗?”炎铎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我身子一颤,还是没说话。
“那些话是我让炎铎说的,你要怨就怨我,”大哥说,“先跟我们回家,我们再慢慢谈,好不好?”大哥轻轻地哄着我。
我缩紧身子,拒绝应声。突然一只手臂揽住我的腰背,一手伸进我的腿弯将我抱起就往外走。
“你放开。”我挣扎,现在炎铎反而一句不说,收紧手臂就往外走。
我用力挣扎翻腾,踢着腿要翻下去,炎铎见我挣扎得厉害,一转手就将我大头朝下扛在肩上。我刚才好不容易顺了的气血因为我剧烈的挣扎和这一下倒转,又开始折腾,我开始剧烈咳嗽。
炎铎忙将我放下,扶着我的身子帮我顺气:“你怎么样,是不是天雷诀的反噬,六哥说那招对身体的伤害很大,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
我不停地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了咳嗽,我瞪着红通通、水汽蒙蒙的眼,狠狠推开他,转身就往回走。
炎铎一把拉住我的手臂:“你还要回去?”
我使劲甩开他的手,冲他大声吼:“用不着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呀。”
他微蹙着眉头:“你到底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对,我就是要别扭,就是要任性,你不是已经都受够了吗,还在这儿干什么,走呀。”说完头也不回往冰室走。
炎铎几步赶上来从身后抱住我,颇为无奈的语气:“我认真时说的话你一句记不住,情急之下编的谎话你到记得一字不差。”
我扭动身体挣扎着:“你敢说你那天说的话没有你的心里话?”
“什么?”炎铎放开我,走到我身前双手握着我的肩头问我,“什么心里话?”
我抬眼看他,那天他说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那股难受及委屈又袭上心头:“你说我的身份让你有压力,给你和奇水国带来了危害,还有……”我心头哽咽,“你说你不爱我了。”
“我不爱你?”炎铎看着我,无比认真,“我若不爱你,能急着要来跟你解释,我若不爱你,能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跟着哥哥们天上地下的找你。”
他的眼下确实有浓重的黑眼圈,满脸的疲惫。他接着说:“你的身份确实让我有压力……”
听了这话,我心头一紧,又开始挣扎想甩脱他,不想再听到让我伤心的话,哪知他加大了力气,双手如铁钳般固定我的肩头。
“从一开始你的身份就让我有压力,最初你是敌国的质子,当时父王已经有了灭云之国之心,我就一直考虑如何在云之国国破之后保住你的性命,也在想如何能安抚你的丧国之痛,让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后来,你是炎瑞,我的亲弟弟,我要琢磨如何能让你摆脱禁忌背德的伦理跟我在一起。现在,你是无所不能的神,而我只是脆弱的凡人,可我们之间却没有了国仇家恨,没有了有违伦常的枷锁,难道这不是最好的局面吗?”
我完全没有想过这些,原来他一直一个人都把这些都替我背负了,从来不用我烦恼。
他执起我的下巴:“那我现在来问你,你必须仔细想过之后再回答。 ”
我点点头。
“你当真爱我吗?”
我皱眉:“这还用说,不然这几天我闹腾什么呢。”
他又接着说:“若我过几年不做国主了,只是一个庶民,你还愿意跟我吗?”
我想想,这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呀,就点点头。
“如果我是天帝,而你因为天雷诀受重创法力尽失,成为了一个凡人,你还会跟我吗?”
我又仔细想想:“我不会成为凡人的。”我最多会灵力尽失身体返回婴孩状态重新生长。
“我说假如。”他还是一本正经。
我又认真地想了想,他说的是身份吗?若他是天帝,而我是凡人,我会因为与他的差距而自惭形秽离开他吗?不,我不要,我爱他他爱我,为什么我们俩不能在一起,我只要做最好的自己,那个他最爱的自己不就好了。于是我说:“哪怕你是烛龙,就算为你毁天灭地,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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