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退 (皇上痒)

话没有说完，整个人已经被宗慎泽紧紧地抱在怀中，下身也不容抗拒地被用力拖往男人胯下。
“昨天那么享受，今天就想赖账吗？”
“滚！”如冰渣般的声音从顾林秋牙缝里硬生生挤了出来，他苍白的脸似乎在笑，但眼神却是冷冰冰的。
“宗慎泽我到底欠你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如果说是四年前，因为我的年轻和任性让你受伤了的话，我跟你说对不起可以吗！我说我错了可以吗！”
因为虚脱，那本应掷地有声的声音，此刻仅剩沙哑和低沉，他努力克制着颤抖，却依旧无法控制住那一瞬间胃部的抽搐，只能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
宗慎泽看着剧烈干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的男人，那一瞬间也僵硬了身体，眼底深沉地看不出情绪。
他忽然抽出了还埋在那人体内的硬挺，面无表情地躺回了床上，“你走吧。”
顾林秋一愣，半响后，拖着一身快残了的骨头架，艰难地穿好衣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宾馆。
“砰！”一声甩上的门，仿佛甩在了宗慎泽的心上。
小区本身就狭小的街道因为早晨摊贩的到来而更显拥挤，刚刚下过雨的路上还留着坑坑洼洼的水塘，一个连着一个，里面盛着肮脏的污水。宿舍楼下的那个杂货铺里，王红美和聂菁菁正在玩踢毽子，欢声笑语显得那样无忧自在。
顾林秋在杂货铺外面站了一会儿，终于引起了聂菁菁的注意，她飞奔过来扑到顾林秋身上，神色亲昵地在他长满胡渣的脸上蹭了蹭。
“爸爸你可回来了！昨天你去哪里了？妈妈还特意包了水饺等你回来吃呢”
顾林秋伸出手抱紧了聂菁菁，眼底阴郁一扫而散。
“爸爸好饿，现在想吃水饺怎么办”
“你问我妈咯！”聂菁菁狡黠地眨眼，笑嘻嘻地拉着顾林秋进了杂货铺。
王红美站在店门口瞥了顾林秋一眼，二话没说进了里屋，没好气地端了一盘被煮得稀烂，皮和馅都分了家的饺子给他。
“我说，你没钱也不用这么拼吧，晚上都不回来，你看看你，脸白成什么样了！好像你这样谁就会心疼似的。”
顾林秋一笑，扯了扯王红美的脸，“你不是会心疼吗？”
“呸！不正经！”王红美拍开他的手，“赶紧吃吧，昨晚上的都糊了，皮包不住馅儿，你要是想吃，明天再包一些。”
顾林秋埋头吃着，明明饺子喷香，可忽然就感觉眼睛就涩得不得了，他大口吞着饺子，仰头把汁水都喝下去了。
“慢点，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顾林秋幽幽一笑，“饱了。”
站起来，缓缓淌入大腿的东西让顾林秋的身子略微颤抖，他脸色白了白，打过招呼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浴室里传来水声。
顾林秋狠狠洗涮着自己的身体，水珠顺着他肌肉线条流畅的背部成股淌下，冲去了那些红红白白的痕迹，却冲不走那些刻在肌肤上仿佛记号一般的吻痕。
似乎是因为疼痛，那紧窄的臀肌连着双腿肌肉都好像在抽搐一摸那处，也肿得不行了，他也顾不得身子还没擦干净，跑到客厅里的抽屉里翻找出了一些消炎药膏。挤牙膏似的挤出黄豆芽大小，捻了几下一股脑儿塞后面去了。
清凉的药膏缓解了一些疼痛，他深深舒出一口气，这才把衣服什么的囫囵放洗衣机里，自己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瞅着窗外。
看了一会窗外，随后，他闭起了眼，从桌上的外套里摸出一包烟，熟练捻了一根叼嘴里，用打火机点燃。等深深吸了一口，感觉尼古丁在整个身体里转了一圈后，才从薄唇里徐徐吐出。
烟雾缭绕中，那张脸似哭似笑。
宗慎泽的偏执令他有些意外，可讽刺的是，让那人走到如今的这一步的，极有可能是自己。
四年前，是他亲手把他拖向了这条不归路的他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宗慎泽？
可他，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

第二十五章

吃了几片安眠药，顾林秋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中间醒过来一次，是何邪打来的电话。他朝外面瞅了一眼，天已经黑了。拨回去的时候显示忙音，他贪恋被窝的温暖，又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期间，他好像做了很多冗长的梦，梦到以前那个家，妈妈笑眯眯地给他夹菜，爸爸笑着说哪块地又给拍了多少多少万，就等着施工队进场了每次迷糊地睁开眼睛都大汗淋漓，耳边还回荡着笑声，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
不知醒醒睡睡过了多久，一阵急促而不耐烦的敲门声把他给震醒了。
顾林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19：34。”
竟然睡了一整天！
顾林秋赶紧去抹了把脸，选了件高领的毛衣穿上。一开门，他就闻到了饭香味儿。
王红美派出的使者——聂菁菁正在门外气呼呼地瞪着他，“都叫你好久了，爸爸真是个懒猪！哼！”
“我是懒猪那你不是小懒猪了么？”
睡了一觉过后的顾林秋精神好了很多，他一把抱起聂菁菁，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楼。
“偷偷告诉你，今天妈妈做了好多好吃的，肯定是为了爸爸你做的！”
顾林秋佯装不信，“我觉得你妈没那么大方。”
“切！”聂菁菁小口呼呼喘气，特鄙视地瞅了顾林秋一眼，“我妈除了对我，就对你最好了！”
一进王红美的家，顾林秋忽然有一种重返梦境的感觉。
王红美扎着围裙，叮叮当当地在砧板上切着什么，间或传来锅铲相碰的声音。瞧见顾林秋进来，她的眉眼溢出几分笑意。
“出去！别熏到油烟。”
那张本来不出色的脸上，充溢着一个女人平淡的幸福，竟明艳了很多。顾林秋冲她一笑，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厨房。
过了十几分钟，王红美端着几个菜上了桌，一盘红烧排骨，一盘鱼香茄子，一碟子拍黄瓜。
“还有一锅老母鸡汤还在锅里炖。先吃着吧。”
“妈妈我要吃排骨！”
“给你爸多吃点！”
“才不要呢！”
顾林秋给聂菁菁碗里夹了几块，看着娘俩在餐桌上说笑，忽然觉得，这样平淡的生活也很不错。
“阿美，忘了跟你说，我要辞职了。”
吃完晚饭，聂菁菁看动画片去了，顾林秋帮王红美洗碗。
一直忍着没提，说出口来，倒显得轻松了很多。
王红美收拾碗筷的动作愣了一愣，眼中有些不解，“好好的为什么”
“我得罪了我老板。”顾林秋半开玩笑的说：“再待下去我要被他弄死。”
“也行，辞了就辞了，又不是找不到工作。”王红美似乎是想安慰他，声音很温柔，“经常加班不说工资还不高，我有朋友在做汽修，你跟着不比干这个强？”
“行，你帮我问问。”
曾经所不屑的工作即将成为自己糊口的工具，顾林秋却感到一股解脱。
毕竟，终于不用再见那个人了
“他辞职了？”
宗慎泽玩味的品着经理刚刚说的这句话，眼中的冰冷吓得经理一刻都不想多呆。
“他就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以后就不来了。”经理苦着脸：“本来就不是个正式合同工，随时随地都能走，他要走我也没办法”
宗慎泽“啪”地阖上笔记本，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伴随着让人心底发寒的威压，无生息地走到了窗前。
四年前，你用那样的手段对我，我也不能输给你啊
看来只有折了你的翅膀，让你认清自己的立场，你才知道服输当那个时候，你才知道，谁是你生命的主宰。
经理擦擦额头的冷汗，他怎么觉得，这顾林秋跟总经理之间不简单呢？不是那种普通的不简单，是那种不普通的不简单怎么形容呢，反正就是，很怪就对了！
辞了工作当然是要先出去打份零工，毕竟王红美给他介绍的汽修一时也没个信儿。
一大早的顾林秋就出发了，随便吃了点泡面。去招工市场晃了几晃。
他高二就辍学了，要学历没学历，要经历也只有开车的，像他这样的，基本等同于文盲。
但他一表人才，身强体壮，个性也算沉稳，要找份临时工作也不难，可怪就怪在，没人肯要他。
这就是怪事了，他不死心地去问了几个工地上的活儿，想试试看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要他，可人家啊，只要看到他那张脸，还没等他开口就回绝掉了。
顾林秋不信邪，又去了另外一处，可他不管怎么放下自尊心，甚至低声下气要求只要管顿饭就行，却连份临时工都找不到。
顾林秋面无表情地出了招工市场，沉默地出奇，然而刚走了两步，他刹那间狂躁起来，猛然地朝电线杆子上踹了两脚。
以前的自己，有大把大把的人脉和资源，哪里会受这种委屈。如果不是那些贪官，他家里就不会出事，如果不是奸商勾结，他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从他出生到现在，他从没有如此地为生计而发愁过，在他以前的生活中，金钱是一种唾手可得的东西。现在的生活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他，只是一个穷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