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记得端木灿?
已是魔根,何必烧香拜佛?
亦淅心里一沉。方才的好心情,如狂风卷过的浮云,扫个一干二净!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莫名其妙的事情了,没有什么好吃惊的。只是一想到,总有一双在暗处紧盯着自己的眼睛;浑身就像生了疮一样的难受。
就不能正大光明地和自己面不面的较量吗?说出真正的目的,痛快地交出底牌,哪怕是生死相搏也好。总好过这样,如看见刀子悬在头上,却不知道什么落下来。
心灵的一种凌迟啊。
亦淅真想用最脏的粗话骂出来,好缓解一下自己胸中的郁闷之气。却无奈,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真是别有用心的人啊,竟然提到了“灿”。
灿,那个曾是他的——灿。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
亦淅的脑海里,又闪现出灿的样子——干净,白晰的脸;眉宇间化不开的忧伤。孤独清冷的气质,却有着孩子一样灵动单纯的大眼睛。连笑容,都带着几分落寞;作为男孩子,却美得有几分炫惑。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想起他,还是心跳加速,全是美丽哀伤的画面。
原来,我是真的爱他的。从来都是他,没有变过。
亦淅,对自己承认。
手机的铃声响起。
亦淅来不及多想,一看是老板打来的。
电话里,老板催促他赶快回来处理眼下酒店最棘手的事情。
听着老板着急的语气,亦淅就明白酒店那边要有大事了。
☆、第六章 陷阱(上)
老总心急火燎地打电话,亦淅回来便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
原来,酒店前些日子竣工的连锁新店,由于建筑消防安全检查没通过,而不能如期开业了。
这对于所有的股东,和酒店的经营都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股东们要按期开业,方能借助经营收回成本,才有营利的可能。酒店不能如期开业,光是水电、人工等成本都是虚耗不起的。
《建筑工程消防验收意见书》是开了一张又一张,酒店方让工人根据要求是改了一次又一次。可就像是陷入了无限的恶性循环,越改毛病越多,越是不能通过。到后来,亦淅觉得整间酒店都可以推倒重建了。
在这样的一种疲于奔命的情况下,亦淅觉得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了。
难道是上面想要点实惠的东西不成?或者是变相的在要“钱”吗?想到此,入职场这么多年的亦淅觉得有必要和老总商量一下这方面的可能性,和可行性了。
从消防大队没精打采地走出来,老总的”追命电话“也跟过来了。
“亦淅,你去找一下罗先生。他和消防大队的人交情深,能帮上忙!”
刚接电话,老总急迫地布置任务。
亦淅当然知道,老总指的是哪位罗先生。自从上次的事发生后,快一个月的时间,他都没有再见到罗修这个人。一是自己小心的避开,二是这个人也没有再出现过。
可如今,老总再提起这个人,亦淅仍觉得有几分别扭。非常想避开这个人,内心里又有几分想见这个人的冲动;这种互相矛盾的心绪纠结在一起,令自己也惶惑。
“罗先生,能帮忙吗?您怎么这么有信心他能帮我们?”
亦淅,有点为难地想找个理由,让老总另想办法。
“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这事对于他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不过,他提了个要求,就是让你去他别墅一趟,亲自谈!”
感觉头顶上响了雷一样!亦淅不禁心头一凛1
罗修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强迫他和他见面,还是有意在用这件事情为难他?
这个心思莫测的男人,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呢?!
“无论如何,这事就看你了。你把它给我搞定!”老总的口气异常的决绝:“我把他家地址发给你,你马上就去!”
挂断电话不到一分钟,手机短信里就显示了罗修家的地址。
方亦淅看着这个地址,真是百感交错。
一切都在罗修的计划之中——
此时,他坐在家中的真皮长沙发上,双手很自然地伸展搭着沙发靠背。音响放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前面的茶几,红酒杯里还有未喝完的红葡萄酒。
罗修,面露得意的笑容,静候那个即将送上门来的猎物。
他当然知道,方亦淅早晚会自动找上来。
为此,他不惜大费周张地和消防大队那面打招呼,用一切人脉来制造事端;再故意给酒店老总透露自己是可以解决这件事情的人。让不相干的人出面,逼迫亦淅掉入自己设的陷阱。
那一夜后,他就看穿了方亦淅埋在心底最深入的渴望。
这个男人,一定要是自己的!而且,一定要让他臣服于自己。从身到心的,绝对服从。
门铃声响起,罗修终于等到了猎物。
打开房门,亦淅英俊的身姿就立在门外。
天知道, 亦淅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按响这个门铃。即便到了现在,他都有想立刻逃走的冲动。
“来了。”在罗修意料之中,平淡的口吻:“请进吧。”
亦淅有点局促地点点头,走进了屋子。
房间里,欧式的装修风格,落地的湖蓝色流苏窗帘,壁上挂着的抽象主义的油画,都显示主人的富贵,学识,还有丝丝的神秘感。
罗修拿着遥控调低了音乐的音量,看着怔怔出神的方亦淅。
“你打算一直站着?”
“ ......啊?”亦淅有点尬尴地红了脸,为自己这手足无措的样子而懊恼。
“坐吧。”
罗修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
亦淅,稳定了一下自己的乱跳的心,在一段合适的距离外,坐下。
这点小心思,自然没有逃过罗修的眼睛。
“罗先生,我来还是想请你在消防安全检查的事情上能不能帮帮忙 ,听说.....”
亦淅不知道怎样单独面对他,所以小心地从来此处的目的上面展开话题,希望可以减轻内心的没着没落。
还未等他说完,罗修面露不悦之色,语调也扬了起来:“你这个人,可真够现实的啊。”
亦淅一愣——心想,不会惹这个家伙生气了吧?
“有一个月我们没见了,也不问问我这几天想不想你,过得好不好。开口就是让人替你办事,你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罗修,似乎是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但里面听得出全是不满和斥责。
亦淅,听着他随口就可以说着如此暧昧的话,真是不知怎样回答才是。两个大男人,有过一次的亲密接触,就要谈想不想?这话怎样说出口啊?
至于好是不好?以他罗修在生意场上,政商两界的长袖善舞,怎么会不好?不正是他表现的太好了,自己今天才会主动上门的吗?
想到此,亦淅就有点愤愤。
“罗先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亦淅,有些慌乱地解释: “只是,这件事对于酒店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才——”
“我,没想惹你生气。”亦淅越说越没底气,声音越发轻微。
但,这种无所适从的迷乱姿态,同时也显示出一种不经意的可爱媚气,让看的人心旌摇动。
罗修看在眼里,目光深邃了起来。
“这件事,不是问题。你只要听我的,比这个大百倍的事,我也能解决。”
“啊!”亦淅被他这霸气的话 ,给震住了。这才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多么自信,和有实力的男人。他既然放下如此有底气的话,那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解决了。
“你想让我听你什么?”
亦淅望着他,怯怯地问。
罗修唇边扯出一缕邪笑,看着有点害怕,却很美:“过来,挨着我坐。”
亦淅面露为难的表情,这个人很难看透。离他那么近,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他身上就是有那样的气场,不知不觉地吸引着你,飞蛾扑火般的沉沦。
不坐过去,也是不行的。
亦淅对自己说。这个男人喜怒无常,又有着说不出来的小孩子心性。惹恼了他,自己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慢慢地蹭了到了他的身边。
罗修满意地一笑:“这多好。我很高兴。”
亦淅在心里暗叫:你高兴,我可没那么高兴,好紧张啊。这种距离,可以看见对方的汗毛啦,太不正常了。
“这酒是朋友送的,八六年的红葡萄酒,酒体丰满,口味精致。要喝点嘛?”
罗修优雅地介绍,目光含情地问着。
亦淅觉得自己肯定脸又红了,真是无法面对对方表现得这么明显的殷勤。
“不了。我不会.....喝酒。”
“那有什么关系——”罗修说着,自己倒了一杯,轻启嘴唇,喝了一口。
亦淅想着,自己的回答没有顺从对方,会不会引来不满。却见他自斟自饮,这才放下心来。
哪知下一秒,罗修很强硬地扯过亦修,扣在自己的怀里,嘴对嘴将酒喂了下去!
液体,灌入口腔,滑入食道时,像点燃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