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肖云戏问,“我会让你相信的。我有办法让你乖乖投入我的怀抱。因为,你不可告人的事情太多了.......”
“你说什么?”
方亦淅横眉立目的斥道,心里却是感到不由自主的发虚。
肖云到底是真知道了什么,还是有意在试探自己?他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了向自己报复,无法断定他会不会做出更加卑劣的事。
何况,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
“呵呵......”肖云饶有意味地笑了起来,说道:“你说,林萱为什么会失踪?她以前可是没少和我讲你。有些话,我相信你绝对想不到......宝贝,我在求证当中。一旦有了结论,我相信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方亦淅尽量让自己平静对待,好似无事人一样。
“我不怕威胁。”
肖云这时,放开了手:自己冲着镜子整理衣装,信心满满。
“我哪里会舍得威胁你呢......我要你心甘情愿.......”
亦淅没有看他,目光清冷得看不到波澜:“你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好啊.....再见......”
肖云似笑非笑,眼睛里蠢动着狡诈,“顺便说一句:我的那根东西没有坏掉,你放心。就算是坏掉了,我也会找到别的方法,让你欲---仙---欲---死的......”
方亦淅不想听他的污言秽语,狠狠地摔上了洗手间的门。
一腔的怒火,郁闷,好象马上就要从胸口窜出来似的。
在这里碰到这个人,是巧合吗?他,不会在跟踪自己吧?这些天,发生在身边的事,都怪异得无法解释。
使出混身解数要弄个明白,事实上仍是只无头苍蝇在瞎撞。
想到这一层面,又不知所以的慌张和泄气。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
“怎么去了这么久?”
回到咖啡座,池卫略拧了眉,紧张地问。
“遇到一个无聊的人,被他纠缠了半天。”
亦淅的脸色很差,说出的话有着几分火气。
“是谁?在哪儿呢?”
池卫闻言,就炸了!起身,一副跃跃欲试,要去打人的架势。
方亦淅连忙将他按回座位上,合计着现在到底不是让池卫替他出头的时候。对付肖云,目前还不用他出马。
“你别急啊.....这个时候人都走了.....”
“这人是谁?”
“这人你也认识,肖云。”
“原来是他啊。”池卫轻蔑地一撇嘴:“我当是哪路神仙呢。他呆在医院里还算老实,没想到伤好了一点,就来招惹你了。看起来,还是医院适合他啊。”
方亦淅领会,池卫这言下之意,是要收拾肖云呐。
也好,让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吃吃苦头,省得有精力总来骚扰自己。但,转念又想起肖云说过的关于林萱的话头,并不像虚张声势的吓唬自己,又多了几分顾忌。
“池哥,你也别气,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犯得着为了一个小人,得罪了陈峰嘛?只要警告他一下,别那么有恃无恐就行了。”
“你放心,我会做的。”
池卫话中的意思,全当这事是小菜一碟。亦淅知道他是个懂得轻重的人,会妥善处理好;不如放手让池卫来管,自己哪里还有那个闲心。
智慧的人明白这一点:将希望与恐惧投射到未来是无益的。这样做只能在头脑中形成夸张的描述,只能浪费时间。
当晚,在吃晚饭时,亦淅主动和罗修说起了今天和池卫见面的事。
他很清楚,有些事是绝对瞒不了罗修的;他只要有心追究起来,自己又要受苦。
所以,他选择坦然相告,却没有说最重要的环节。关于游尔,他只字未提。
“所以,以后你要常常和池卫见面了吧。”
亦淅说完了今天所做的事,原本正在喝着排骨汤的罗修,放下了汤匙,漫不经心地说道。
“嗯?......”
亦淅有些心虚地看着罗修刚毅的脸颊:他不高兴了吗?
☆、第四十五章 山重水复(下)
“嗯.......你不喜欢?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和他见面了。”
亦淅紧紧抿着下唇,溜着眼瞄着罗修:想从他细微的变化里察觉对方是否在生气。
“没有。我还是很有风度的。”罗修语气平平,“你和他见面,也没什么。”
“哦......你不介意就好。”亦淅说不上自己是何种心情,只是听到他瞒不在乎的口吻,有种淡淡的失落:“我会把握好尺度的,你不让做的事,我绝对不会做。”
罗修抬起眉眼,笑意满眶:“我对你很放心.....你最清楚我的脾气。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亦淅不知怎的,忽然有想给罗修一个巴掌的冲动。
“对了,池卫约我下周出去陪他办点儿事,恐怕要一天的时间,晚上可能要留宿在外边,你答应吗?”
“呃.......”罗修仍旧慢悠悠地吃着饭,沉默了好久;好似真的有在慎重地思考这个问题。然后说:“你去吧......也可以休息一下。”
“好吧。”
方亦淅并不是那么喜悦地答了一句,感觉心情沉重得压的自己喘不上气。他也说不上,是想让罗修答应好,还是不想让罗修答应好。
人呐,就是个自相矛盾的物体。
罗修慷慨给予的自由,让他有一种会被抛弃的怅然。
请你,驯养我吧。
故事里,狐狸对小王子说过的话,总在亦淅的耳边萦绕。
或许,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深切地渴望着,有一天被人温柔的驯养;以后,在这劳劳尘梦里,才不是一个无主游魂,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才有未来可归去的宿命。
亦淅有时会自轻自贱地认为,自己宁可被罗修束缚,也不愿他视自己如弃履。
“话又说回来,池卫对你是上了心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上---床?”罗修事不关己的语气:“哦,我就是随口问一下。”
“不是每个对我好的人,我都要和他上---床的。”
亦淅语气很坏,反唇相讥。
“不高兴了?......”
罗修放下碗,盯着对面的人:明显拉长了脸。
“没有不高兴。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吗?我只是坦诚相告,我没有办法回应每一个向我示好的人。”
刚吃下的可口饭菜,似乎这一刻都产生了排异反应:在胃里绞动着的痛。
罗修起身,缓步绕过餐桌,走到亦淅面前:
手指轻挑,抬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炯炯对视——目光里,如一轮新月,满泻着柔情.......
“我看得很清楚:不管是池卫,还是其他什么人都好。都是在东墙窥宋,自作多情。”罗修,催眠的似的嗓音:“在你心里,只有我......除了我,你也装不下别人了.......”
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让方亦淅的心,豁然通达。
罗修的话,听上去有点自恋得恬不知耻;其实,是比他自己更懂得自己。很多长久以来想不通的,或是不敢去相信的,这个人早就明了了。
原来,我的心,在你这里。
罗修的唇,如绵绵细雨,一点一点滋润着他的嘴巴。亦淅为之情动,主动地迎合了上去。
皓齿内鲜,唇舌勾---弄之间,脉脉传递着语言无法说明的爱意。
几次翻绞,逗弄过后,两个人均面飞红云,轻喘不止。
“别没事瞎闹别扭了.......”
罗修揉揉他的头发,像哄宠物一样的目垂怜爱。
“谁说我闹别扭了......”亦淅小声的,表示了异议。
罗修笑着摇了摇头。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和亦淅相处得太融洽了,越发让他显露了孩子气的一面。这与亦淅先前清冷寡淡的性格,完全不挨边儿。
有时,根本无法联想是同一个人。
“对了,我今天在咖啡馆见到了肖云。”
“他出院了吗?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还好的真快啊......”罗修的眸子射出一缕寒光,“他,找你麻烦了?”
“也算不上吧。他,只是说了几句废话。”
要不要把肖云说的那些下流话,直接转述给罗修呢?这个人也是满肚子的酸醋,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什么废话?”
“呃......”亦淅想着该怎样组织一下语言,让这些话说出来没那么涩---情:“他说,他喜欢我。要得到我.....”
“呵.......”罗修嗤笑出来:“他是喝假酒了?还是吃错药了?说出这么不自量力的话!看来,上次的教训不足以让他正确的认知现实啊。”
罗修的话带着强烈的肃杀之气,亦淅听了都觉得像是灾害预报。
“我总觉得他在跟踪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他今天提到林萱的口气,就是在暗示我。”亦淅说到此,心乱如麻:“修,你说他会不会真的在查我?想要拿这个胁迫我呢?”
罗修的双手环住他的肩膀,用力地收紧:把人圈在自己的怀中。
“你不用怕,这件事有我。我保证他什么都查不出来,也绝不允许他危胁到你。我会解决好的.......”
方亦淅看向他果敢的目光,那里面有一份坚定的力量,让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