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愉自然不接受,找借口说:“师兄,东西就不要了,谢谢你的心意,只是我行李也多,拿不上,你就留下吧。”赵菱行轻笑一声道:“怎么,你意思是我开车送你到家吗?”杨子愉也被他说笑了,道:“你知道我的意思,故意逗我吗?”
赵菱行喜欢她笑的样子,觉得好喜欢,好喜欢。忍不住还逗她:“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去你家,还是不让我开车给你送行李?”杨子愉赶紧说道:“当然不是不让你去我家,我家欢迎你做客”
赵菱行便笑着说:“那就是不让我开车给你送行李咯,那你就自己拿上吧!”杨子愉觉得赵菱行和以前相比,似乎转变了策略,以前杨子愉拒绝他时,他就直接采取直截了当的强制措施,今天还转好几个弯,看在这一番苦心的份上,也不能不收下了。
便只好说道:“好吧,拿上!”同时抬眼盯着赵菱行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师兄,我发现你好像变了,不像以前了”赵菱行看她笑意盈盈的仰着脖子看着自己的样子,就忍不住想亲她一下,但知道一旦亲下去,刚刚一点愉快的氛围肯定就没了,于是伸出手,想帮她整理了一下围巾。
杨子愉看赵菱行靠近,便下意识后退,被赵菱行强行卡住了肩膀,挣了两下赵菱行都不放手,只是自顾自的理了理她被围巾缠住的头发,顺便嫌弃的口吻说:“你这围巾什么时候买的,都要土到掉渣了。”
杨子愉快要被他惹毛了,伸手要打掉他弄她围巾的手,没想到赵菱行看她抬手的姿势,立马收回自己的手,杨子愉一巴掌下去拍了个空。赵菱行便忍住笑看她要炸毛的样子,觉得她现在真像一只被不断骚扰到发怒的小猫,可爱到想捉住她再帮她顺顺毛。
杨子愉被赵菱行气笑了,脸色绯红,轻蹙眉头,要笑不笑地说道:“赵菱行,你真的变了!”还一副意味深长外加惋惜的口吻。赵菱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还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的说:“没变,没变,怎么就变了呢,是你要打我,自己拍空的好吗,这难道要怪我吗?”杨子愉被这样的赵菱行整到气无可气了,心想赵菱行今天出门肯定没吃药,犯了幼稚病,多大年龄了,竟然还玩这种游戏。
时间也不早了赵菱行便拖着杨子愉的行李送她入了进站口,看她排队验了身份证,检了票。快要进大厅了,杨子愉突然转身,向赵菱行招手,赵菱行心里一惊,想不会出什么事吧,急忙跑过去,隔着铁栅栏问道:“怎么了,有事的话就明天走?”
他在心里默念最好能突然有点什么事,好让她可以在他身边多待一会。但杨子愉只是表情慎重的打量了一下赵菱行,细细的看了他的脸色,严肃的说:“师兄,你靠过来一点”。赵菱行双手撑住铁栅栏,伸出半个身子,以眼神询问她。
杨子愉缓缓抬起手到赵菱行的脖颈处,在他的右耳后摸了摸,随即点点头,一副安心的样子。赵菱行完全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问道:“子愉,怎么了?”杨子愉向他努努鼻子,笑嘻嘻道:“看你是不是被人掉包了,验明一下正身!”
赵菱行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拉着行李跑进了大厅。赵菱行又好笑又失落的摸摸自己的耳后,他的右耳后面有一个小肉痣,从小就有,但因为被头发遮住,很少有人知道,他想:“原来她也有留意到啊”便又甜蜜,又难过,一路开车回了自己公寓。
杨子愉回想自己刚刚想到赵菱行被人掉包的事,真是太荒唐了,她还说赵菱行幼稚,自己简直弱智,只是今天那个耍赖,逗趣的赵菱行真的是她那个君子端庄,高贵优雅的嫡亲亲的师兄吗?
☆、寒假回家
第十五章 寒假回家
因为正是高校放假的点,又临近春节,火车爆满。杨子愉也是提前一月就订了车票,才有座位。一晚上也是和站着的人换着坐。第二天早上六点下火车,之后乘坐大巴回镇上。之前就有跟家里说好今天回来,所以家里已经准备了吃的就等她了。大巴一直可以坐到她家门口。
听见有车按喇叭的声音,杨子忱高兴的跑出来迎接杨子愉,他正上初中,已经就快要长的和杨子愉一样高了,但到底是孩子,淘气的很,小脸冻得红扑扑的,戴着个老虎头毛帽子,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棉靴。看见杨子愉从车上下来,就兴奋的见牙不见眼了,跑到马路上帮她拉箱子,还埋怨她说:“不是说十点就回来了吗,现在都十二点了,妈一直等你呢!”杨子愉看他一副小大人样,心里暖融融的,也不跟他解释。
杨子愉她觉得在外面所有的疲惫,纠结,迷茫,只要一回家,呼吸一口大自然的泥土香,就浑身舒畅,一切心结和烦恼都暂时没有了。进了院门,母亲也从房间里迎了出来,满面笑容,一手撩了围裙,一手捏了捏她的衣服,就责备道:“数九寒天的,怎么穿这么点,要把骨头渗掉呢”。杨子愉情亲昵道:“妈,没事,我年轻,有火气,冷不到我的,你就别操心了”。
杨母瞪了她一眼,道:“你火气大,火气大你不找男朋友!”杨子愉也要被老妈气笑了,率先进了客厅,好笑的说:“妈,你这是怎么了,要给你闺女说这种笑话吗?也不怕别人听见!”杨母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便甩手进了厨房,还边唠叨:“都这么大了,还不找个男朋友,我这不是急嘛!”杨子愉听着她的唠叨声,不知道又自言自语说什么呢,一边也弄的锅碗瓢盆叮当响,觉得特别安心、踏实。
杨子忱拉了杨子愉的行李进来,就不知道跑哪野去了,已经不见了人影。杨子愉回自己房间,取了围巾和手套,家里目前还没有暖气,每个房间都烧了火炕,因此房间里也并不是很冷。床上也已经给她插上了电热毯,窗户上也换上了厚窗帘。一切都那么舒适,美好。杨子愉舒服的躺到床上伸了个懒腰,望着空白的天花板发起了呆。
她从小就比别的孩子安静,比别的孩子懂事,爱发呆,她姥姥有时候还唤她“呆娃子”。又因为是她们这一代的长女,一家人,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叔叔姑姑们都偏心疼她,按理说应该开朗活泼,但她不知道怎么就长成了多愁善感的性格,在家里也总是安静的看书,平和的与家人相处,从不大吵大闹,倒惹得大家更怜爱她。
小时候因为父母躲避计划生育罚款,将她寄养在奶奶家,那时候刚上幼儿园,四五岁的样子,已经有一些记忆了,突然离开父母,离开熟悉的环境,肯定不适应,但又不能说。虽说有奶奶照顾,但到底不仔细,吃喝上不差什么,但他们不会跟小孩交流,她爷爷那时候特别凶,动不动就凶她,还打她。她一个人晚上总躲在被窝里哭,有时候被发现,还要挨骂,小小年纪很是可怜。直到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父母才终于回来,把她接回家。但那时候,她心里的伤似乎已经留下了。
人的童年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时段,童年留下的许多事情,好的,不好的,快乐的,伤心的,都会映射到你日后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只是有些事情的发生,我们从未去寻根追底而已。
杨母收拾好了饭菜,去叫了杨子忱到餐厅,看客厅不见杨子愉,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掀开门帘,发现她正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发呆。杨子愉看见杨母进来,也不起来,只拿眼睛看她,撒娇的叫唤她,还把尾音拉的长长的,简直亲昵的不要不要。
杨母坐在床边,表情温柔,抚了抚她的头发,问道:“怎么了,累得很吗?累也要先吃点东西再睡”。杨子愉也不说话,只不停的叫唤她,像唱戏一样。杨母看出她也许心里有事,就更加温柔的问她:“怎么了,心里有事吗?有什么事不能跟妈说吗?”杨子愉也是觉得研究生上的辛苦,压力大,又想到赵菱行跟刘洋那样,还又来招惹她,心里憋屈。
便趴起来抱住母亲,将头抵在她怀里哼哼说自己失恋了。杨母很惊讶,没听说谈恋爱啊,怎么就失恋了呢?便赶紧追问:“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家里还不知道呢,怎么就分了呢?”杨子愉说:“七月谈的,十月就分了”,杨母一思索,说道“这七月到十月,中间不是还有将近四十天的假期吗,这总共在一起加起来的日子不到两个月,这算什么失恋,这是没谈成,傻瓜,没谈成算什么失恋,走,我们去吃饭!”说着将杨子愉拉下床,杨子愉听杨母说的“没谈成”,也是醉了,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从身后推着杨母的肩膀去了餐厅,还赞叹母亲:“妈,我觉得你说话还挺有道理的”杨母听她心情好了,便说道:“你这是损你老母呢啊,你这小缺德儿的,鸡腿今天不给你吃,留给悦悦吃。”
杨子愉知道妹妹高三,假期留在学校补习,便问道:“妈,悦悦什时候放假?”杨母也有些忧虑的说道:“说是腊月二十五才放,唉,也不知道明年能不能考上?”杨子愉也有些担心,但只能略略安慰杨母,说道:“悦悦一向运气好,考不上一本,二本是没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