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勤一开始还客气客气,不过楚扬就抿着嘴也不看程勤的眼睛,说程勤的手和脑袋都受伤了,不方便。
程勤就没多说什么了,他见楚扬那样子,心里不落忍,于是放纵小孩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知道对方照顾自己,而自己又心安理得的接受,小孩儿心里多少会好受些,甚至还把钥匙给小孩儿了。
楚扬做饭的时候动作利落娴熟,俩锅同时开火,亦没有手忙脚乱,换成程勤房子早点着了,程勤捧着一本杂志,很久没有翻页了,就正大光明欣赏着楚扬忙碌而优雅的背影。
细细看来,楚扬的肩膀很宽,扎着围裙,上衣很好的收着,展现一副劲瘦的腰肢,屁股挺巧,两条长腿笔直,来来回回走动在几米见方的厨房里,程勤觉得看别人做饭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楚扬盖上锅盖,突然回头将程勤的目光待个正着。
楚扬问:“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程勤干咳一声,“没有,想事情。”
“哦,马上就好了,你要不要洗手?”楚扬说着,走到程勤面前。将杂志放到一边,“来,洗手,杨大侠不太方便。”
“杨大侠?”程勤一愣,想着自己手是残了一只,确实有点杨大侠的意思,笑了笑,“你这不是挺有幽默细胞的。”
楚扬抿抿嘴,挤了一点洗手液搓出泡泡,裹住了程勤的手。
程勤手指微微一动,一种微妙的滋味就像蚂蚁爬上了脖子,有点痒痒的。
楚扬回头冲程勤笑笑,“水凉吗?”
程勤回神,抽出自己的手,“我自己冲吧,你去看锅,别糊了。”
楚扬:“哦。”
午饭很丰盛,香菇青菜,牛肉炒金针菇,锅包肉,还有排骨炖藕。
锅包肉酸酸甜甜,程勤吃了不少,他看看楚扬,说道:“我包里有钱,你自己拿,伙食费报销。”
楚扬给程勤盛第二碗排骨汤,说:“我不缺钱的,程叔叔。”
楚扬衣着干净整洁,那晚跟犀利哥似的,纯属意外,虽然是个学生,每天都是休闲运动服,不过程勤研究过,都是名牌,确实不像缺钱的,或许都是温文泽给的,想到这,程勤心里有一丝不快。
“小骗子。”
楚扬一愣:“说我呢?”
程勤喝口汤,“你不是说你没钱吗?现在又有钱了。”
楚扬说:“那晚没带钱。”
程勤默默喝汤,沉默下来让楚扬有点坐立不安。
楚扬说:“程叔叔,你是不是觉得我用的家里的钱,或者是舅舅给我的?”
“这跟我又没什么关系”程勤眼神闪了闪,“就是学校离这儿这么远,你来来回回的,很辛苦,再吃你一个学生的,我都废了。”
“这有什么,不应该的么,要不是你,没准我脑袋跟身体就搬家了。”楚扬说着,摸摸自己脖子。
程勤咂摸了咂摸,笑了笑,“怎么你这么一说,有种卖身报恩的感觉呢?”
说完,楚扬一愣,程勤见他脸色微变,也觉得有些尴尬起来,低头往嘴里灌汤。
楚扬说:“你要是这么觉得,也行。”
程勤乐了,嘴上不是把门的人,又扔出去一句话,“没别的表示啊?”
楚扬抿抿嘴,没再说话。
程勤抽了张面纸擦擦嘴,说:“你会开车吗?”
楚扬摇摇头,“会,没证。”
“哦,考个去呗,有证了,车子你用,不然上学下学多麻烦。”
“还有一门,”楚扬将碗一个一个摞起来,“不麻烦,有地铁呢。”
程勤掏出面纸,帮忙擦桌子,“嗨,冬天不是黑的早啊,你长那么可口,万一被劫色了呢。”
楚扬将剩菜倒进塑料袋,回去的时候可以喂流浪狗,“我一大小伙子,怕什么啊。”
“真没幽默细胞,不是怕你出危险吗,”程勤摆摆手,“你们要考试了吧,每天来我这做饭,挺辛苦的。”
“没事,我不会挂科的,我艺术分是我们班第三呢,就是英语不太好。”楚扬猛的抬头,“程叔叔,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啊,我又没什么事,”程勤窝到沙发里,继续翻杂志,“要不你住我家得了,省得晚上回去着急忙慌的,正好我英语好,教教你。”
程勤说完等了半天也没见楚扬答话,撂下杂志疑惑地抬头,正好看见小孩儿抿着嘴一脸娇羞。
程勤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抓抓略长的头发,咳嗽了一声,“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要是觉得不方便,那你就来回跑吧。”
楚扬说:“嗯。”
“嗯?”
“那我今晚不走了。”
☆、马甲
楚扬就这样在程勤家住了下来,路途上节省出来的时候,正好用在复习上。
在楚扬的精心照料下,程勤头上的伤,手上的伤逐渐好起来,吃惯小孩儿做的饭后,程勤的嘴巴也越来越挑食了。
周末这天,程勤的回笼觉被张建国的电话吵醒了。
张建国新书上架了,销量很好,昨晚庆功宴,程勤因为手受伤不能沾酒就没有去,今天中午非要请程勤吃份大的。
说了半天,张建国见程勤也不松口,还以吃着消炎药不能喝酒为原因婉拒了他,便直接吐口道:“是不是你家小朋友不让你出来啊,怎么这样啊,程勤是大家的,凭什么他自己沾着啊?”
“滚,你才大家的,”程勤按了免提,费劲套上T恤,“你看给你省了,你还不乐意呢?”
“那你别给我省呗,少喝点,叫上你家小朋友,我偷我爸的陈酒,味道可好了。”
“不去,他要考试了,”程勤拍拍肚皮,发现大有腹肌变肥肉的趋势,心里盘算着健身计划,“下回我请你。”
电话那头沉默挺长时间,程勤以为对方挂了,他正好按结束的时候,张建国语气略酸道:“你对小朋友怎么这么好呢?当初对我怎么没这么精心呵护呢?”
“您还需要精心呵护呢?您十八岁就阅人无数了,您呵护我还差不多。”
程勤拿着手机去厨房,楚扬正在切土豆丝,那刀工让程勤啧啧称叹,决定还是在家吃饭,“给我找个塑料袋。”
“什么?找什么?”张建国问。
“没跟你说,行了,好意领了,书卖的好,改天给你一大红包做奖励,”程勤伸出左手,指着塑料袋说:“给我套上。”
“什么套上?”张建国问,随后加大嗓门儿,“卧槽,程勤你不要脸,你直说我耽误你正事不就完了么,丫的跟我打太极有意思吗?死去吧你!”
说完,那边挂了电话。
程勤看着手机眉峰直抽抽。
楚扬拿着塑料袋的手僵硬地伸在半空,“你朋友,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什么?”程勤将手机撂到冰箱上,冲楚扬眨眨眼,“误会给我套上干/你么?”
楚扬抿抿嘴,一抹红晕慢慢爬上双颊,“是容易这样误会。”
“行了,甭想了,”程勤揉揉他的头,伸出手指着塑料袋,“帮我套上,我洗澡。”
楚扬乖乖给他的手套上塑料袋,“这行吗?你头还有伤呢,沾水不好吧。”
程勤打开热水器,“没事,受伤的地方我注意点,不沾水不就完了吗。”
楚扬叹气,“我帮你洗头发吧,洗完头,你再冲澡。”
“也行。”
楚扬试试水温,“好了,来吧,你坐凳子上。”
程勤将叠好的毛巾捂住头上有伤的地方,弯腰将头送到喷头下面。
楚扬握住程勤的手腕,“再往上来点儿,没捂好,露着伤口了。”
程勤顺着楚扬的力道把毛巾向上浮动了一点,“没事,快好了。”
楚扬没说话,程勤的手白皙修长,指甲圆润饱满,他有点晃神,松开了程勤的手腕,整只手附到了他的手上,手指有些凉,跟他自己的手心是两个温度。
“按,按好。”
程勤对于楚扬覆盖自己的手没有在意,说:“知道了。”
程勤顶着一头泡沫,坐在小马扎上闭着眼睛享受楚扬地按摩。
楚扬则站在程勤的前面,下半身正对着程勤的脸,发现这种姿势后,虽然离得很远,但是毫不意外的想入非非了,脑袋里蹦出眼镜哥那句“你□□儿肯定很好”。
这句话在楚扬脑内无限循环,慢慢地就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最后那不对劲汇聚到某处,楚扬往程勤跟前挪动了半脚的距离,若是此时程勤睁开眼,正好能看到他某个部位的异样。
楚扬心里慌乱起来,赶紧打开喷头给程勤冲泡沫,谁知手滑弄巧成拙没握紧喷头,失控地喷了自己和程勤一脸水。
“我靠,干什么呢?”程勤一个激灵起身,刚睁开眼就被头上的泡沫迷住了眼,“眯眼了!”
“你别松手,伤口会进水。”楚扬喝道。
一阵兵荒马乱,程勤上衣都湿透了,白色布料贴到他的胸肌上面,里面的肌肤若隐若现,劲瘦的腰肢,凸出的两点让人血脉喷张。
楚扬绒衫前襟也湿了一片,衣服质地吸水下坠,他的呼吸也跟着越发沉重起来。
“程叔叔,对不起,”楚扬小心翼翼帮程勤擦头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手里都是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