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扶程清言躺下睡觉，却不想手指触碰到脸颊细滑肌肤的瞬间，程清言睁开了眼睛。
“！！！”
四目相对，时喻差点儿一个趔趄往后栽。
程清言眼疾手快摸上她的手腕，拉住她的手，道：“我来给你吹头发。”
“我自己……”
“我来！”
喝了酒的程清言格外执拗，也格外爱撒娇。
时喻无法，不跟小醉鬼争，乖乖坐在床沿让她给自己吹头发。
吹风机的暖风很大，时喻舒服的迷上眼睛，在公司开了一天会的疲惫感迟来的席卷全身。她今天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回酒店又碰上陆景烨，紧绷的神经就没松懈过，这会儿总算真正意义上的放松了下来。
她的肩膀不自觉往后，程清言察觉到她的放松，给她吹头发的动作都更柔和了。
长发吹干，时喻觉得自己闭着眼睛眯了一觉。
程清言拍拍她的肩膀，说：“躺到床上来睡。”
时喻困劲儿上来，比喝醉了的程清言还好摆弄，特别乖巧听话，闭着眼睛就往床上倒。
程清言扶着她躺下，把被子拉上来，伸手关了房间的总开关。
屋内顷刻间黑了下来，程清言的酒劲儿还在，大脑还处于兴奋状态，在被子里摸着黑动了动，寻到了身边的热源，伸手抱住她，头枕在她的肩膀上。
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喻察觉到了靠在自己手臂上的柔软……瞬间清醒了不少！
程清言抱她抱得很紧，两人身体曲线贴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两人睡觉自然都没穿内衣，又都各自存了隐晦的勾引心思，不约而同穿了单薄的丝质睡衣。像现在这样紧紧挨在一起，对方的体温透过单薄衣料源源不断传过来，再加上某些清晰的触感，不一会儿就让两个人升起燥热之意。
时喻难耐的动了动胳膊，结果正碰到一处柔软，整个手臂都开始发热……
程清言身材极好，玲珑有致，该有的地方一点儿不含糊，时喻咬着唇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正恍惚间，程清言突然开口：“小鱼，你抱抱我。”
时喻脑子轰了一声，一片空白。
从程清言说出那句话到现在，时喻足足愣了半分钟才缓慢转动僵硬的脖子。
程清言侧躺在旁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可能是她太久没给出反应，那双漂亮含情的桃花眼凝着一层莹润的水雾，有些委屈的可怜。
时喻哪受得了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当即连思考都忘了，翻身侧躺，和她面对面，伸手搂住她，把她带进怀里。
酒精的影响早已慢慢褪去，程清言清晰地看出时喻眼底的心疼和紧张，低头钻进她怀里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勾了勾唇。
时喻轻抚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柔声问：“头还晕？”
程清言在她怀里摇摇头，没说话。
她的声音那么温柔，满满都是关心，程清言突然有点儿自责，自己像是在利用她的好心达到自己贪求更多的目的……
可她别无他法，她想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看看时喻对她是否真的一点儿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而且她的试探有了很好的效果，她察觉到了时喻面对她时的紧张，区别于其他，是会面红耳赤害羞的那种紧张。
她今天不记得多少次投怀送抱，每次时喻的身体都会给出诚实的反应，哪怕她面上表现得稳如老狗，事实上她僵硬的身体、红透了的脖子和耳垂，早就出卖了她。
可能时喻觉得自己没有露馅，但在存了故意试探的心思的程清言眼里，她已经暴露了心思。
高兴之余，程清言又在思考另一件事，时喻本人知不知道她的心思？不管她是爱不自知、还是知道却故意逃避，对程清言来说可能都很棘手。
前者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开窍，后者……找不到她逃避的症结就无法对症下药……
想到这，刚才翘起来的唇角又耷拉了回去。
总觉得前路艰辛……程清言没忍住，一口气叹了出来。
怀里的人突然叹气，时喻吓了一跳，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急急忙忙问：“怎么了？很不舒服吗？要不我去给餐厅打电话，给你要一杯醒酒茶好了！”
她说着就要起身，程清言连忙阻止她的动作，抱着她的力道加重。
“没，没那么严重啦！”
时喻关心她，追问：“那是怎么了？”
程清言从她怀里抬起头，开始瞎编：“没……就是第一部戏就这么拍完了，现在还觉得有点儿不真实……”
时喻松了口气，笑她：“反射弧这么慢的吗？现在才感觉不真实。”
程清言睨她一眼，淡淡道：“杀青宴喝多了，来不及感觉。”
“哈哈哈哈。”时喻很不给面子地大笑。
程清言被她传染，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对着笑够了，相对侧躺着，气氛比刚躺下的时候轻松许多，没有那么多暗流涌动的害羞尴尬，现在更加自然。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还是面对面，彼此呼吸的气息交缠，空气跟着燥热。但是谁也没有先一步退开，就这么静静望着彼此。
“小鱼。”良久，还是程清言先开口。
“嗯？”
“问你个私人问题。”
“你问。”
程清言喉咙滚动，有些紧张，表面却故作镇定：“你跟陆景烨在一起……”
“等等！”问题还没问完，时喻先一步打断了，正经严肃道“我先给自己正个名，我那不能算和他在一起！完全亲戚瞎撮合！后来我发现他人品稀烂，连夜分手断绝关系！我没谈过恋爱，那个乌龙的交往完全不能算！我现在初恋还留着呢！”
反正陆景烨纯粹是原主造的孽，跟她一星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她必须在程清言面前给自己摘清楚！
程清言看她如此严肃地说自己还留着初恋，就差赌咒发誓了，品出了一丝甜意。她本来想问，陆景烨之前，时喻有没有谈过恋爱，现在她自己一口气全秃噜了，也就不用问了。
程清言准备这丝甜味儿留着，有空的时候再细细品味。
“好吧，那我没啥想问的了。”
时喻眨眨眼，笑道：“你就是想问我这个？”
程清言很轻的点头：“我就八卦一下。”
“那你呢？换我八卦你，你之前谈过恋爱么？”
其实答案她心知肚明，自然是没有的，原书剧情里程清言的初恋就是男主林尊。啧，想到原书的剧情，时喻没忍住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醋，酸得她差点儿流眼泪。
但是原书剧情现在早就不适用了，程清言看林尊八百个不顺眼，她醋她的，程清言根本不可能知道，注定这口醋她只能默默咽下。
程清言有一秒微妙的停顿，而后坦然道：“没有。”
她的停顿被时喻敏感抓住，顿时觉得不寻常了，眯着眼问她：“你刚为什么犹豫？”
程清言：“……”
她是想到自己性取向开蒙的时候，对中学室友短暂有过好感，但她确实没谈过恋爱，那个短暂的如同过眼之云的好感完全不能算。
她想说没有，但转念一想，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时喻，只是隐去性别这一样。
“其实，我上高中的时候，对班里一个同学有过好感。”
一句话出口，时喻醋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她不明显地撅了噘嘴：“什么同学啊？你记得还挺清楚。”
她说话的语气极力平静，但程清言却奇妙的听出了酸意，顿时心花怒放，往她跟前凑了凑，伸手抱住她往自己怀里带。
时喻顾着自己吃醋，完全忘了两人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自己没理由醋，程清言也没道理给自己解释。
但她被程清言抱在怀里，就忘了今夕何夕，反正这人跟自己撒了一晚上娇，她现在也要反过来跟她撒撒娇。
程清言抱着她，轻声说：“我不记得，只是记得那个感觉，唔，算是感情启蒙吧。我连她叫什么都忘了……”
她记性没有这么不好，但她察觉到时喻的酸意，求生欲告诉她这会儿必须撒个无关紧要的小谎。
而且都知道酸了，这是多么大的进步！程清言心里狂喜，时喻往前一小步，她就能有勇气往前一大步！
“那你后来怎么又不喜欢他了？”
程清言笑道：“毕业就没联系了，不是说了么，我都不记得她叫什么了。”
时喻抿抿唇，问：“能让你喜欢……”
“不是喜欢，最多就是有点儿好感。”程清言正经严肃地比了个手势，“就一丁点儿。”
时喻忍俊不禁，忍住笑，说：“好吧，能让你有一丁点儿好感，那他肯定长得很好看了？”
“还行吧，一般。”没你好看。
程清言在心里把话补全，今天的试探已经够多了，还是要循序渐进，猛药下得太多怕适得其反。
“那他有什么优点？”时喻竖着耳朵听，想知道程清言喜欢的到底什么样。
程清言随口说：“学习好？她后来考去了首都的top学府。”
时喻：“……学霸？”
“是吧。”
时喻无语，她学习一点儿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