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素音又能说什么呢,无论如何,这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谢谢大爹爹。”他脸上的说不出是苦涩还是惊喜,然而他的目光悠长,不知是看什么,那种忧愁透进了骨子里。
与此同时,离家出走的陶醉还徘徊在热闹的街市上,他漫不经心地走着,走着,眼睛低垂下,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人。
为什么,为什么呢!他的心情从离开洛府时就低沉了下来,明明应该为重新获得自由而呐喊的他,居然对那个对方有所怀念。甚至是想起了洛素音。
陶醉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头没有发烧,他这是发什么神经?
人来人往,喧哗如沸水。他的心里却清明得有些无趣。
陶醉勾唇,想那么多干什么?从此之后,天高海阔,再无重见之日。洛素音,不过是一堆零散记忆里的一个浮影,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总有一天会彻底地消失在自己的记忆里。
三十多张银票的厚实感一下让他的心安了下来。心里不断地叫嚣着,离开吧,离开吧!陶醉,去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
突然,一架华丽的马车路过,飞尘飘起,让陶醉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不知为什么,马车突然在他面前停了下来,陶醉疑惑地抬眼,就见一清秀端丽的少年轻挽起深紫色锦缎的车帘,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俊美而轻佻的容颜,那个男人随意地坐在马车里便显露出一种高贵傲慢的气质,正是宇文兢。
他开口道,声音有些散慢,“夫人,真是巧得很,在这儿居然也能碰得上你。”
陶醉此刻没有和他说趣的心情,“是吗?我只是路过而已。如不是宇文公子细心,应该会错过吧!”
宇文兢审视着这位风姿动人,甚至可以说是妖孽的年轻男子,他眉目之间的疲倦,面色的平淡无奇,显然是在苦苦掩饰着自己的忧愁。
“这也是夫人太过动人的缘故,不然我也不会巧遇到你啊!”宇文兢嘴角上挑,眼角的邪气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陶醉想了想,“别叫我夫人了,我有名字,陶醉。”
他这话说得让人浮想联翩,宇文兢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他暧昧地道:“陶……醉,使我陶醉,这真是一个再适合你不过的名字了。”
陶醉大方地道:“谢谢。”
宇文兢看着天色,“这么晚了,夫人还在街头晃荡,难道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陶醉撇了他一眼,这人眼色不错。“恕我无礼,实在是不便说。”
宇文兢喔了一声,长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到我府上住上一宿,天色也不早了,你觉得如何?”
陶醉望天,是也不早了。看着面前的人狂热的目光,陶醉洞察他,但是没有拒绝。“那麻烦宇文公子了。”
现在,又有什么是他怕的?被束缚了这么久,放荡一夜又如何?
☆、暧昧
“不麻烦不麻烦。”宇文兢得偿所愿,连说话的声音都柔和了一些,旁边端丽清秀的少年也接口说:“公子他盼您盼了好久哩!”虽然是极力地微笑,但是话语里的酸气,陶醉还是闻得到了。这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宇文兢最宠爱的绿思。
陶醉矜持地不说什么,但是久经花场的宇文兢不可能听不出,虽然绿思是他最宠爱的侍夫,但是他也舍不得这块快到嘴边的肥肉,瞥了一眼绿思。
绿思委屈地低下头,宇文兢抿着唇,看着站在路边的陶醉,夏风之下,发丝飞扬,一点幽紫在发间若隐若现。
“陶醉,上来吧!”他伸出一种手,这只手有别于洛素音的修长瘦削,蜜蜡一般的颜色,大而宽,保养得甚好,一看就知道是贵家子弟的手。
陶醉淡淡地道:“不用,我自己来。”那一双丹凤眼亮得出奇,仿佛好像是天上的一颗明星,宇文兢悻悻收回了手。
马车里,似乎豪华得惊人。地衣绣着大朵的牡丹,中间红案放着瓜果玉盘,深紫色的葡萄颗颗硕大,玉壶里流动着红色的液体,贵族式的享受。
陶醉觉得自己可能猜对了,宇文兢应该就是当今权倾天下的摄政王的弟弟。虽然不知道是否原名就叫做宇文兢。
不过,这些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今夜发生一下什么事,也只是今夜,明晨便会再见。
这么一想,陶醉觉得轻松多了,甚至他觉得一切也不过如此。
宇文兢瞧着坐在角落里的陶醉,低垂着眉目,淡红色的唇动人。
“陶醉,我这样叫你可以吧!”□□静了,如果宇文兢还一句话都不说,那才奇怪。虽然不知道美人这是怎么了,但是能够让他趁虚而入,这也实在是上天助他。
陶醉抬头,随意的样子,“自然可以,宇文公子喜欢就好。”
宇文兢就喜欢他身上这种气质,说不出来的神秘,让人忍不住探索,男人天生的好奇心让宇文兢觉得兴趣勃勃。“陶醉,上次你画的素描我哥哥看了很喜欢,所以我想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为他画一幅,如何?”
坐上门的生意,如果直接拒绝岂不是傻瓜。但是也分这生意的性质,陶醉想起,如果按照他自己的猜测,那么宇文兢的哥哥岂不是当朝的摄政王?侯门事多,虽然银子多,但带来的麻烦也多,所以陶醉还是有些犹豫的。
而宇文兢也察言观色地看出来了陶醉的犹豫,他马上接着说:“你放心,只是让你为他画一幅画,不会太麻烦的。”
既然他都这样保证了,如果陶醉再拒绝,那就是太不给宇文兢面子了。“那宇文公子,陶某虽然拙笔,但承蒙您看得起,我也就应了。”
宇文兢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他哥哥宇文业说了,眼下得了美人,又为哥哥办了事,可谓一箭双雕。
“你那支笔不是拙笔,可是神笔啊!”宇文兢俊美的脸露出了笑容,没有邪气,而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绿思看着他们俩有说有笑,一时间心里闷得不行,心里居然是讨厌这个洛夫人的,明明嫁了人,却一而三地出现在王爷目前,实在不是一个良家子所为。
陶醉下了马车,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都没有错。宁王府,这三个字的牌匾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世人,高傲,那是皇权的象征。
黄昏的金色洒在琉璃瓦上,高空红日西落,无边无际的天幕之下,这座府邸华丽而端正。
陶醉一双丹凤眼在暮色的渲染下,分外妖娆。宇文兢高身站立,脸上露出好奇的目光,好像真在等待着陶醉的反应。
“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陶醉作揖道,宇文兢欣慰地扶起他来,道:“陶醉,我不是有意瞒你。”
对,从头到尾你根本就没有瞒过,傻子也看得出来你身份不一般。陶醉在心里吐槽着,脸上挂着笑,“王爷身份尊贵,有所隐瞒也是世情所迫,都怪陶醉一双拙眼,居然没有看出来。”
这回答还是挺中宇文兢的心,不过陶醉马上自然地离了几步,却让他的眉皱了起来,“陶醉,你便随本王来,看看我这宁王府和那洛府相比那个要好?”他下一刻眉飞色舞,骄傲地笑着,实在是一个男人最让人动心的时候。
这话显然不是什么好话。那宁王府和洛府来比,洛府人会哭的好不好。陶醉看着这个宁王爷幼稚的行为,男人有时候会像一个孩子一样蛮横无礼,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宁王府里的一切确实是这个帝国皇族的象征,奢丽,华贵,古色古香。即使是在后世里的王公遗址里也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优秀。
陶醉前世为画好中国画,几乎游览遍了中国的著名景点,所以淡定得不能淡定,殊知,这样的反应看在宇文兢眼底,让他对陶醉的喜欢更是多了几分。
厅堂里,绿思早就让人准备好了,美酒佳肴,碧裙盲女抱着琵琶在一旁助兴,琵琶声悦耳,大气磅礴。
陶醉为之侧目,这倒是出乎陶醉的意外,他还以为宇文兢应该会喜欢一些靡靡之音。
绿思在旁边布酒施菜,宇文兢遥遥举杯道:“这是西域来的紫夜光,你尝一尝。”
陶醉点头道:“谢王爷赐酒。”他这样拘谨的行为,最是让宇文兢厌恶,宇文兢道:“本王准你无礼,就别再说王爷王爷的,一点也不痛快。”
陶醉也不想说,但是脑袋要紧,居然宇文兢都这么说了,陶醉的唇被酒一润,粉嫩如三月桃花。
“好。”
陶醉没有喝醉,浅斟慢酌,不知何时,夜色如墨,屋里沉香,月色如水,杯里夜光。宇文兢有一句没一句地找陶醉说着,说着说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陶醉耐心欠缺,喜欢答的就多说几句,不喜欢的嗯一声作罢。
突然,宇文兢若有所思地道:“确实,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离开洛府?”想起陶醉背着包袱的样子,他就好奇了,莫非陶醉是和姓洛的吵架了?
陶醉一听,脸上懒散的神情慢慢地沉了下去,取而代之是淡漠的,甚至说目光里还带着陌生的光彩。
“王爷很好奇?”
“对。”宇文兢点头,手里的玉盏不停地摇晃着,他盯着陶醉,就好像要从他的一举一动地看出答案一样。“你和他不是那么恩爱的吗?怎么居然离开,难道是他在外面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是男人都能听得出他后面这句含蓄的话,这也是顾忌着之前陶醉给他的良家子的感觉,不然现在说的话肯定要更加放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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