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泽觉得顾文君说的俗不可耐难上大雅之堂,虽说这句话他听都没听过,但并不代表他辨别不出来这句话是何意。
赫连幼清说完这句话深深的看了一眼顾文君后便直言打算休息,既然暗示两人离开听不懂,直接言明也就罢了。
顾文君离开时,颇有些依依不舍。
而且还是一步三回头那种。
顾文泽到底是觉得自己脸皮没这厮厚,可看到对方这副明目张胆不想离开的模样还是气的肝疼。
“多日不见,君大哥的脸皮日益见长。”这已经是顾文泽这个斯文人最能挖苦人的一句话。
顾文君向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留恋的看了一眼观园,细微的风元素缭绕于指尖,心知全亏了那能量石之故的顾文君转头看向面色铁青的顾文泽时,笑的她自己都觉得假。“彼此彼此。”
她现在心情既好又不好,好的是发现了能量石,不好的是能量石不是她的。
所以也懒得和顾文泽虚与委蛇。
“我可做不到君大哥这般不顾颜面。”顾文泽讽刺道。
“哎哟,大兄弟你可笑死我了。”顾文君扭头就走,话音乘着风落入了顾文泽的耳里。“别说的你好像没做一样。”
谁是你大兄弟啊!
顾文泽气的脸都裂了。
“可是走了?”司琴走进来时,宫女正在为赫连幼清摘下发髻上的金簪。
“是,奴婢看着他们出了观园。”司琴应道。
“殿下,那顾文君和顾文泽当真不知好歹。”司画站在一旁,到底是没忍住说了出来。“赶又赶不走,跟赖皮虫一样。”
可不就是赖皮虫吗。
难得没有阻止司画说话的司琴心下暗道。
“尤其是那个顾文君。”司画嘟囔道。
司画的话却引起了赫连幼清的注意。“哦?怎么说?”
见赫连幼清问起,司画小脸一板。“不懂规矩不说,一双眼都快黏在殿下身上了。”
司画这句话委实说的就粗俗了,甚至有些不堪入耳,司琴听了立马呵斥道:“司画!”
“我哪里说错了。”司画不服道。
心知司画幼时便混迹市井,有事说话难免过于粗俗,虽一直带在身边教导,可到底是有些晚了。
平时还好些,但一旦涉及到殿下,小丫头脑袋就泛浆糊。
司琴看在眼里颇为头疼。
估计又要免不得一番惩戒。
果不其然,赫连幼清下一句便让司琴盯着司画抄《礼记》。小丫头委委屈屈的,见殿下神色平淡,但也心知若是再说话,恐怕责罚更重,只得跟在司琴身后,耸拉着脑袋离开。
身后的宫婢小心的将她一头青丝散落下来,倒映在镜中的丽人眸光渐深。
顾文君的变化确实有些大了。
就在昨天,她能明显感觉到顾文君对她的排斥,可今天却又变得不同。
想到司画方才说过的话,赫连幼清却是有另外一番思量。
她脸色平静,却禁不住的让伺候的她的宫女胆战心惊。
好一会儿,镜中的丽人唇瓣弯起,一抹笑落在唇角,眼底却全无笑意。
她倒要好好瞧瞧,这位顾家的长房嫡子究竟有何目的。
至于顾文君呢。
她想的其实挺简单的,虽然能量石不是她的,但她可以借机接近赫连幼清,以此稍微吸纳一些能量,积少成多之下,多少可以完善这个糟糕的体质。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着实有点难。
最起码她不能时时刻刻以一个‘外男’的身份靠近赫连幼清不是?
所以,怎么才能让能量石成为自己所有,要不然找机会偷过来是顾文君离开观园后一直想的问题。
之后的几日里,赫连幼清并没有定下是否要去鹤山,倒是派出一些人出去收集仙人出没在哪些地方的消息。
而顾文君呢,每天跟按时打卡上班一样,准时准点必来观园拜见长公主,顾文泽知道这个消息时,差点摔碎了手中那支重金买回来的端砚。
按照顾文泽的想法,要保持住自己翩翩君子的形象,等到合适的时候再主动出击。
可偏不巧的是遇见了顾文君这么不循规蹈矩的家伙。
顾文泽不甘落后,在知道消息的第二天也去了长公主住的观园。
一次看也就罢了,日日都能看到两人,本打算看顾文君有何目的的赫连幼清都觉得烦不胜烦。
终于在第五日,不厌其烦的赫连幼清以身体不适拒绝两人拜见。
被堵在观园外的两人眼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守门的司画,小丫头气势十足,就差没把手里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找到大砍刀怼在两人的门面。
顾文泽到底是爱惜羽毛的人,回味过来时登时面色窘迫,心下暗自恼怒一时着了顾文君的道,坏了自己在赫连幼清印象。
想到这几日母亲对自己频繁来不合规矩颇不赞成,又言罢可能是顾文君的诡计,当时他已然有了较量之心,哪会考虑那么多,现在来看果真如此。
心下暗道顾文君这个卑鄙小人,故意使坏,打乱自己的阵脚,对其印象也越加差了。
顾文泽心里虽气,但面上却温文尔雅的向司画告罪,并言辞凿凿的表示对圣人忠心,又言语自悔唐突,在看到司画脸色稍霁才转身离开。
那故意挺直的背影看着顾文君都觉得牙酸。
“喂,小丫头。”顾文君开了口,却一招点了雷。
“叫谁小丫头呢!”司画怒道。
“......大妹子。”顾文君特接地气的又道。
司画怒气上涌,上前一步,砍刀直接对上了顾文君的面门。
顾文君脸色不变,手里悄悄运起了异能以防有变。“女侠饶命。”
司画哼的一声,到底是收回了没劈出去的刀,模样显得有些得意。
事实上,已经被司琴教育的识字断文,看过了话本,幼时又混迹市井的司画有一个闯荡江湖的侠女梦。
当然,这点她谁也没告诉。
顾文君阴差阳错的戳中了司画隐藏起来的小红心。
“殿下是得了什么病?”顾文君仗着比司画高,探头看了一眼观园里,哪知眼神还没收回来,眼前就出现了银光闪闪的刀面。
“跟你有关系吗!”司画抬着下巴,努力让自己气势强上一点。
“没关系。”顾文君嘴皮子也溜,面色一如既往的有点面瘫,但话却跟着贼‘扎实’。“我就是随便问问。”
一句话怼的司画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想了想,司画又道:“既然你无事,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被点名让她滚的顾文君装作听不懂,顿了顿有点好奇的问道:“殿下可是得了有一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心情特别不好的病?”
司画表情有点懵,下一刻就凶巴巴起来。
事实上并没有听懂的司画在察觉到想半天也没听懂后,恼羞成怒道:“跟你有关系吗!”
得,又是这一句话。
顾文君觉得丫头片子没创意,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知道等下去对方也不会让她进去,索性随便说了句注意身体健康一些没营养的话就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赫连幼清依旧以身体不适拒绝见她。
顾文君越加肯定是赫连幼清真是来了例假,至于实则是厌烦他们如苍蝇时常‘报道’这一点,顾文君自我觉得良好的并没往这方面想。
好在连日去赫连幼清的观园,能量的吸收让她的身体稍微强健了一些。
顾文君本打算着歇几天继续登门拜访,却不料身子每况愈下,想着挺一日第四天去观园的她,却在当夜得了风寒,一病不起。
因是女儿身的问题,顾文君只交代了病情就让东菱去抓药,小姑娘虽然不赞同大爷不让大夫诊治,却也不敢违背对方的意思。
顾文君郁闷的吃了几服药出了汗,好不容易养好了,躺在床上的顾文君竟然从东菱口中听到了赫连幼清坠崖生死不明的消息!
第十二章
顾文君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了好一会儿。
原来就在今晨,赫连幼清便前往了鹤山,陪同的还有二房和三房的人。长公主出行必然有侍卫跟随,一方面是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怕他人惊扰圣驾。
只是谁也没想到原本人迹罕至的鹤山竟然出现山贼,兵戎相见之间,山贼虽尽数伏诛,长公主却意外的跌入悬崖,生死不知。
西凉在前朝虽因兵荒马乱有山贼造势,但早被当年世袭的镇南王平定,这些年也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山贼的消息,可偏偏就在今日,在鹤山路遇以小有规模安营扎寨的山贼。
镇南王府早就因长公主在鹤山生死不知赶紧派人下山搜人,随行人员早就乱成一团。
顾文君起身独个儿穿衣时,东菱还一脸苦相的簌簌叨叨。
山贼在镇南王眼皮底下安营扎寨已经事态严重,长公主那边十有八九是坠崖身亡,关键还是顾家人主动提出鹤山有仙,圣人追究下来,镇南王府恐将难辞其咎。
“听说二房的泽大爷回来就发了热,二太太也病倒了。”顾文君收拾妥当时,东菱还在絮叨。
似乎是因为顾文君渐渐的变化,使得年纪不大的东菱在顾文君的‘纵容下’有点‘释放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