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水寒冷下脸转过身:“有趣吗这样玩?”
墨魁垂下头不说话,莫水寒的声音带上了怒气:“不惜把自己的清白搭进去,就为了考验我是不是在乎你?有意思吗?”
墨魁哭着喊道:“有意思!自从你知道我的心意后,你就再未踏入过春江阁,如果不是我今天出事,你会来吗?”
莫水寒气的用发抖的手指指着她:“就为了逼我过来,你拿自己的清白做赌注?你就没想过我要是来晚了你怎么办?”
墨魁撇过头,倔强的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如果你不来,我留着清白还有什么用?”
莫水寒简直被她气的头皮发麻,脑袋直嗡嗡作响,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才慢慢冷静下来,深呼了口气放和缓声音:“墨魁,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处境艰难,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你能不能……别在这时候跟我闹?”
墨魁抱住他的腰,流着眼泪说道:“我怕,怕你每日与九公主朝夕相处,你会喜欢上她,然后将我忘记!”
莫水寒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也难过酸涩的厉害:“小风筝,你听我说:这个世上好男儿千千万,你这么多年把所有心神全放在了我身上,所以才会被蒙蔽住眼睛,你可以试着放开心情看看周围,或许就会发现如今的心意不过是一时意乱情迷,我这里是条不归路,可我希望你能够幸福。”
墨魁摇头:“我不要去看其他人,公子若是有心,为何不把这话送给九公主呢?”
莫水寒也没指望一下子就能说通她,止住这个话题继续说回方才的事情:“下次别再这样了,那个萧梧不是好惹的,别引火上身才悔之晚矣。”
墨魁抿唇笑了笑:“只要公子别不理我,我就不会这样。”
莫水寒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背:“好了松手吧,我该回去了。”
墨魁难过的抬起头,莫水寒皱起眉头:“墨魁,在报完仇之前,我真的没有心思儿女情长,你别再逼我了好吗?”
墨魁失落的放开手,小心翼翼问道:“公子还来吗?”莫水寒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刚回到府上,就看见春兰站在熟悉的位置带着熟悉的笑容在等他,莫水寒就知道,九公主肯定又在等着找自己算账呢。
一进房间果然就看见九公主正一脸生气的坐在圆桌旁边,看见他还哼了一声扭过头,沈麽麽给他使了使眼色,莫水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旁放着一个超大的算盘!
莫水寒吓了一大跳:不会是给自己准备的吧?
九公主见他发呆,生气的拍了拍桌子:“站那干嘛呢?”
莫水寒叹气,走过去行礼:“公主。”
九公主又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他。莫水寒干笑着指了指一旁的大算盘:“这是?”
九公主没好气的说道:“给你准备的!”
莫水寒一惊,僵硬的走过去摸了摸算盘,突然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这是用黄花梨木刻的吧?好算盘!”
九公主得意的抬起下巴:“那是,我可是专门请宫里的匠人做的!”
莫水寒伸出大拇指:“大手笔!”
九公主更得意了,莫水寒见状忙接着说:“前两日你不是才从王昭他们那里得了一大笔银子吗?正好用到这个算盘,你可要好好算清楚,千万不要被蒙骗了!”
身后的王昭和凌石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公子,您想脱身也不能拿手下弟兄的饭钱去献殷勤吧?
莫水寒忙悄悄摆摆手,命令他们下去,而九公主被莫水寒这么一提醒,顿时忘了自己刚才的目的,拍了拍脑袋说道:“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是得算清楚,省得他们当我傻!”
莫水寒连忙点头,连拉带拽的哄骗着她赶紧去算账,一旁的秋菊刚想提醒,被莫水寒悄悄瞪了一眼,顿时吓得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九公主才反应过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自语:“我昨天不是准备拿那个算盘吓唬驸马吗?怎么变成算账了?”
憋了一晚上的秋菊连忙点头:“公主,我昨晚就想提醒您了,可是被驸马威胁所以才不敢开口的。”
于是莫水寒出门前,又被一大碗药伺候了,看着碗里的大半根老山参,还有碗中浮起的大半个老鳖壳,莫水寒深吸口气:算了,总比跪算盘好多了!
坐上马车去翰林院的途中,影二悄悄跟上马车,隔着帘子小声汇报:“公子,萧家小姐改变了计划。”
“哦?”
影二解释:“萧二公子昨晚回去后就找了他妹妹,说……公子如此样貌给了小倌馆可惜了,不如给他。所以那两人如今合谋,准备给公子下药,然后放到萧二公子的床上。”
莫水寒冷笑:“够龌龊的!”
影二请示:“公子,我们怎么做?”
“原本是打算以牙还牙,让萧媛和她的舅舅自食恶果,没想到如今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一个萧媛竟然不够分了!罢了,比起外甥女和舅舅,兄妹通奸想必更加好看!”
“是。”影二请示完又快速消失在人群中。
盯着莫水寒的两个混混早已经被控制,有了莫水寒的示意,不出两日,影二就都安排好了,他们故意挑了个萧家设宴的日子,好让大家撞个正着,谁知第二天莫水寒一到翰林院,却听说萧梧死了,而萧恒被刑部给拿走了!
莫水寒一惊:昨夜的宴席他并不在邀请名单之内,影二回来只说事成也没说其他的,这是怎么回事?
抓住一个大人问了问,那个大人看了看四周,这才小声给莫水寒解释:“我也是听去萧家的其他人说的,说是萧家那位侧夫人所生子女居然兄妹通奸,被其他客人不小心撞个正着,左相气的把两人关进柴房,准备等客人走了再审,可不知怎么回事,等左相再回到柴房,就发现萧梧已经死了,萧媛吓疯了,只一个劲指着萧恒说是他杀的人,偏偏萧恒手上举着一把刀,正与萧梧身上的伤口一致!”
莫水寒敷衍了几句,打发走那位大人,找了个借口走出翰林院,这才招来影二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影二也是一头雾水:“属下放好药,又亲自把那些客人给引过去,然后趁着宾客出门时就跟着走了,其他的属下真的不清楚。”
莫水寒皱起眉头:他总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萧恒平日里看着霸道,可并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怎会好端端的杀人呢?
莫水寒又问影二:“是谁报的官?”
“是于氏,两个孩子一死一疯,于氏也没了顾忌,京兆府衙先来的人被左相打发了,谁知于氏居然还报了刑部,刑部是右相的人,加上于氏和她那疯了的女儿指证,左相也保不住萧恒。”
莫水寒挥手打发走影二,刚回到翰林院门口就看见陛下的研磨太监罗公公走了过来:“九驸马,陛下请您进宫。”
圣上也正在和四驸马商议萧恒的事情,毕竟是左相的儿子,处置不比其他,圣上也很是为难。看见莫水寒进来,圣上摆摆手免了他的礼,然后叹道:“如今朝中分成两派,右相一派非要处置萧恒,左相一派则是力保,你们说说该如何是好?”
莫水寒看了看四驸马,四驸马说道:“萧恒杀人证据太过明显,就是想赦免也赦免不了,况且右相咬着不放,实在不好处置。”
莫水寒问:“左相态度如何?”
“昨夜到今早一直有些犹豫,毕竟萧梧也是他看中的孩子,可是一个时辰前不知为何,突然坚定起来,联合门人力保萧恒,许是死人没有活人重要吧。”
莫水寒想不通:“萧恒好好的为何杀人?”
四驸马也一头雾水:“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等发现时萧梧已经死了,其他人是被萧媛的叫声引过去的,萧恒从被抓后就一直没说过话,萧媛疯疯癫癫也说不清楚。”
圣上说道:“不管为什么,如今要紧的是接下来怎么处理。”
莫水寒低头沉吟半晌:如今难的不是萧恒的案子,而是这背后牵扯的关系,圣上的处置关系着左相和右相的竞争,如今就看得罪哪边了。
“臣觉得陛下不妨先拖上一拖,待臣先去牢里见过萧恒再说。”事到如今,只能先了解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莫水寒才能决定到底该倒向哪边。
从宫里出来时,正好碰到了左相,莫水寒行过礼,左相难得对他和颜悦色:“刚见过陛下?”
莫水寒回了声是,左相又问:“陛下怎么说?”
“还没确定,一切待案情查清。”
又寒暄了几句,左相拉着他走远了几步,小声问道:“听说驸马与恒儿关系一直不错,不知九驸马对此事是何态度?”
莫水寒淡定的说道:“下官是什么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左相大人的态度。”
“什么意思?”左相眯起眼睛打量莫水寒。
莫水寒笑了笑:“左相大人一片爱子之心,然而萧大公子却并非您的侧夫人所出,说来说去,不过是左相的家事罢了。”
左相恍然大悟,赞许的看向莫水寒:“九驸马,老夫承你这个情了。”
“下官告退。”
左相回头看着莫水寒的背影,心里有些迷茫:这个人到底是偏向哪边的?荆州查自己,如今弃右相,他到底在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