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中所映照的是彼此需求的身影,这样就够了,这样能让人安心。
……
夜里,彦冬至突然醒来,伸手摸到了温暖的皮肤和柔软的头发。他安心的舒了口气。想翻个身,赫然发现自己被一双臂膀禁锢的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
昨天,他们最终也没有用言语把事情说开。只是彼此需求着对方的热度。
陷入恋爱是危险的,因为爱情的热度时常会把人灼伤。他很了解这种痛,但为什么这次他又义无反顾的跳进了火海呢?
他感觉到他所做的事情,大概让谷雨受伤了,但他没觉得自己做错。
在他们忘我的需索对方时,谷雨一直在他耳边低语:“叫我的名字!说你需要我!”
仿佛如果听不见对方的呼唤,他就会消失一样。
“对不起。”冬至摸着谷雨那软软的头发,低声的说。
从冬至醒来时,谷雨就醒了,他的头抵着冬至的下颌,即使听见了那句“对不起”,他也没有抬头。
他的睡眠本来就比冬至浅,最近这些日子更浅,只要稍微有一点儿动静就会醒来,然后会睁着眼睛盯着有着微微月光的房间发呆。
他以前跟李尔探讨过失忆这个病。李尔不是脑神经科的专家,但李尔是他倾诉烦恼的最好听众。
像是谷雨这样的,只失去记忆,而大脑组织并没有被仪器检查出有明显病灶,大概记忆并不是失去了,而是被锁在了大箱子里,被沉入了脑海的最深处。
之所以大脑会选择这样做,可能是因为精神让它如此做。所谓精神就是潜意识。而潜意识又是听了谁的命令?潜意识一般是出于自我保护。所以,过去的记忆对于谷雨来说,可能痛苦到让他开启自我保护,也可能是由于不敢相信某些能动摇他精神的事实,他选择遗忘。
自己的过去,他挺在意的。但每每想起李尔的这些话,他就选择逃避。
今天,他是有些愤怒,但心底真正的感觉是害怕。他总觉得那敏儿那个女人想把他的现在毁掉,所以他对待那敏儿的态度无法保持平常。
他们的关系就好像旋转的陀螺,不停地转它才能站立,否则就会倒下。所以他刚刚一次又一次的确认着彦冬至对自己的爱。
他祈求了很多次,希望能听到冬至呼唤自己的名字。
他也得偿所愿了很多次,“谷雨”这个虚假的名字被一次一次的呼唤。
就算是虚假,如果他说这是真实,这就是真实!谷雨在心中暗暗的决定了。
…………
那敏儿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被谷雨变的凄惨之后,来到这里寻求慰藉了。
她蜷缩在萧孝礼的床上。
萧孝礼则在电脑前噼噼啪啪的工作。
听见床上有动静,萧孝礼一边打字一边说:“那总,你没吃晚饭吧。”
“叫我敏儿。”
“……”萧孝礼打字的手突然停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恢复了工作的状态。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抱我!”那敏儿平静的说着,解开睡衣的带子,赤条条的站在萧孝礼的身后。
一直以来,那敏儿其实很搞不懂这个男人。他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那敏儿不知道对方是合作律所的律师,还以为那只是飞机晚点时打发时间的艳遇。
当她在工作场合再次与他相遇时,她其实已经决定跟他划清界限,一夜情的对象突然在工作场合里出现,她没天真到把那次一夜情当成偶然。
接下来,在她最悲惨的时候,被他安抚了。她发现,自己脑子里有时候会想起这个名字,和这张脸。
萧孝礼沉默寡言,家里的陈设也是黑色调,和他的人一样沉闷。他绝不粘人,做完后会立刻松开她的身体。他对她的话,绝不违抗,让他走,他马上二话不说就走。让他来,一个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就来。
今天这样,她突然造访,他什么都没问,就按着她的要求抱了她。
今天,那敏儿第一次想知道萧孝礼的想法,他是怎么想的?他应该非常清楚自己的立场,自己就是个备胎,他就这么爱她?爱到心甘情愿当个备胎?
萧孝礼听见那敏儿的话以后,手又停了,这一次他摘下眼镜,合上电脑,站起身。
摘下眼镜的萧孝礼给人感觉气质变了,那敏儿有些害怕那双黑瞳里所闪烁的异样光芒。这是她的错觉吗?他是会这样冷笑的吗?
那敏儿不自觉的后退,直到无路可退,坐到了床上。
“又是他吗?”萧孝礼没头没脑的问题,让那敏儿愣了一下。
萧孝礼拿起那敏儿的头发,在嘴边轻吻,面对诱人的胴体,他丝毫没有打算碰触的意思。
“谁?”
“那个谷雨对吧。”萧孝礼的表情在那敏儿看来很怪。
为什么他在笑呢?
“又或者说,是王瑞昱呢?”萧孝礼的话让那敏儿心中一惊。
“你跟踪我?”
“没有这个必要,让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什么都知道。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完成你的愿望不是吗?”萧孝礼的笑容让那敏儿现在头皮发麻,只有一个逃跑的想法。
“哦,敏儿,你要去哪?”萧孝礼一把抓住那敏儿的胳膊,用力一拽,那敏儿就倒到了床上。
“……,你放开!我要回去了。”那敏儿尖声反抗。
“不行呢。”萧孝礼随手扯来一条扔在床头的领带,将那敏儿的双手给绑住了。
“你……,你干什么?你放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那敏儿真的害怕了,声音颤抖,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话了,为什么萧孝礼今天不听话了。
“我当然知道,先绑住你,然后再cao你,把你cao的大脑空白。这就是我想干的,而且,这不是你的愿望吗?□□的站在那里,心里想着别的男人,却可以向我张开双腿。”萧孝礼声音平静,就好像他只是在陈述今天晚饭的菜单一样平常。
……
那敏儿在接下来的激烈性事中昏过去了,她一直哭喊着,但萧孝礼根本不在乎她哭的多伤心。只是笑呵呵的说:“这声音真是好,可惜邻居听不到。我家的隔音做的这么好,不是为了听音乐,完全是为了这一天,你知道吗?”
那敏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大概已经是早晨,她仍旧被捆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萧孝礼没在房间里,让她松了口气。但很快,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卧室房门开了,穿着浴袍的萧孝礼走了进来。
萧孝礼其实一点都不近视,眼镜是平光镜,作用大概只是他的一个面具。他在扮演一个叫做萧孝礼,诚实稳重,老实禁欲的律师。
说扮演不免产生歧义,他不是别人,就是萧孝礼,只是他自己认为平时的自己是他刻意朔造出来的,他从没有在那敏儿面前展现过真实的性格。
见那敏儿还睡着,他从抽屉的最角落里找到一盒未打包装的烟,打开包装,抽出一根,熟练地点打火,点烟。平时的那位严谨的律师不抽烟,所以家里没有烟灰缸。萧孝礼找到一个纸杯,接烟灰。
萧孝礼一边抽烟,一边用手背磨蹭那敏儿的鬓角。如果那敏儿此时敢睁开眼,一定会看到一双纠结着悲愤与怜爱的眼睛。
但那敏儿不敢睁眼,更不敢移动分毫,现在坐在床边的人让她感觉到的只有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王瑞昱。他哪里好?他总是从我身边夺走我的东西。妈妈被他夺走了,你也被他夺走了。”萧孝礼仿佛在哭,哽咽的低语。
那敏儿被萧孝礼莫名其妙的话吸引了注意,忘了她应该装睡。忍不住问了一句:“谁的妈妈被夺走了?”
被那敏儿的声音吓了一跳,萧孝礼猛地回过头,一瞬不瞬的看着那敏儿。
那份脆弱和动摇瞬间被替换成了冷酷。
“你想知道?”萧孝礼的声音冷的让人打颤。
“……,我”那敏儿有点后悔自己自投罗网,但又不敢再惹怒萧孝礼了。但手腕总是被捆在床上,让她很是难受,她这个千金小姐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待遇。“把这个解开。”那敏儿口气强硬的要求。
萧孝礼捻灭手中烟头,说:“不行啊。我接下来要去出个庭,你只能在这里等着我。”
接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又翻出来一条长锁链,一条将那敏儿的脚腕和床脚锁住,然后解开绑住那敏儿手腕的领带。
“这是什么?你怎么会有这个?”那敏儿不敢置信的看着明显是特制的锁链。
“这是为你特别定制的。长度我都测量过了,你可以在房间里活动,但是出不了门,我房间没有装电话,你的手机我也先没收了。”
“你疯了!”
那敏儿只觉得这个男人疯了。
“我正常的很。”萧孝礼带上平光眼镜,穿好西装,拎着公事包站在门口。
“如果小郑找不到我,他们会报警的。”那敏儿不甘心的威胁着。
“他怎么会找不到你,你的手机在我这里。”萧孝礼把那敏儿的手机在她眼前晃晃。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告诉你,不要打算逃走。昨晚我可是用单反留下了你不少的优美姿态。”萧孝礼临走不忘了补充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