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高昌,四十五岁,H市人,早年在东北边境一带活动,九十年代东北风暴时逃出来,跑到本市替人在夜总会看场子。发迹后跟娱乐圈搭上了关系,有传言说是因为他手里握着‘那个’的渠道。”
叶峥眼角一跳:“毒/品?”
“对。”王松声点头,“我拿着乔高昌的照片问过那两个人,但他们并不认识;我想也可能是乔高昌的手下,再往下查,挖出了一处乔高昌常去的高档会所,名叫‘秦宫’。”
他滑动鼠标,切到下一张图片:“这是秦宫的经理,杨凯。”
照片上的男人带着一副细边眼镜,轮廓英俊,有种由内而外的成熟气质。王松声神色复杂地看了叶峥,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您觉得他长得……眼熟吗?”
叶峥不明所以:“是有点,怎么了?”
王松声:“您再仔细看看,他跟您长得是不是有点像……”
叶峥被他这么一说头皮都要麻了。他盯着杨凯的照片细细打量,王松声伸手遮住杨凯脸的上半部分,叶峥立刻意识到这人的下半张脸跟自己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言嘉是‘秦宫’的常客。”王松声意有所指地提了一句,又说:“杨凯的照片一出,两个人就慌了。他们两人被分别关着,但口供基本一致,都说是杨凯拿着江先生的照片找到他们,给了时间地点,让他们假扮清洁工混进西华盛景,找机会绑架江先生。所以我个人认为这段口供是真实——”
叶峥打断他:“那天西华盛景里来了一百多人,他们是怎么提前知道可舟要去洗手间,又踩准时间绑对了人的?”
“有人给他们发了短信。”王松声说,“唯一的可能是,当晚有人全程跟着江先生,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惜短信已经被删了,电话卡也早就被处理掉了。”
“那个人是言嘉。”
叶峥没有用疑问句,他直视着王松声,问:“没有直接证据——只因为他那天在洗手间走廊经过,又与秦宫的杨凯走得近。这就是你的推论?”
王松声简直要搞不懂叶峥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为了江可舟让人把言嘉查了个底掉,现在又口口声声回护言嘉,放着这么明显怀疑对象不管,非要直接证据,难道他还想保住两个、坐享齐人之福?
“言嘉是西华娱乐一手捧出来的影帝,你知道他的身价多少,在公司里什么地位?”叶峥冷笑,“树大根深——明白什么意思吗?我如果要动他,必须有充足的理由和证据一棍子直接打死,让他再也翻不起浪来。如果打草惊蛇,这事就没完没了了。我要一击必中,否则别跟我说什么“怀疑”、“可能”这种没营养的废话。”
王松声默不作声地承受了叶峥的一通撒火,好在叶峥没有迁怒,等他克制心绪平静下来,才道:“继续说,还有什么?”
王松声:“还有一个小疑点,是关于此前您被爆料的那件事。我后来想了一下,这两件事里都有个‘往门口放东西’的行为,所以重新调查了一次。往韩煦阳门口放卡片的人挡住了脸,看不清是谁。但是往江先生门前放U盘的人,被电梯里的摄像头拍到了镜子里的正脸,就是您在报告里看到的,司机刘准。”
这也是他们让严知行和顾纯避开的原因。
叶峥:“你这边的人已经自查完了?”
“是,”王松声颔首,“我们这里独立性强,基本没有跟他接触过,泄密风险极小。您身边的调查还在进行,严助理暂时没有问题。”
“还剩谁?”
“排除掉江先生后,还有言嘉和宋夫人。这两人都有过短暂独自接送经历。另外宋夫人圣诞节行程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我们从工厂捡回的那条铁链上面确实有被强酸腐蚀的痕迹。”
叶峥被这一堆破事烦得头疼:“现在唯一能确定参与了这件事的只有杨凯,言嘉和宋婕摘得干干净净,刘准泄密的事跟这件事看起来关系不大……等等,你刚说是谁给绑匪发短信?”
王松声一愣:“不知道是谁,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叶峥突然想起今晚在地下室时,韩煦阳说他还保留着卡片和短信,立刻对王松声道:“把顾纯叫进来。”
顾纯一脸懵逼地上交了韩煦阳的手机和那张卡片,叶峥比对了卡片上和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把卡片掷到他面前:“查这个号码。”
半个小时后。
“叶总,”站在顾纯身后看电脑屏幕的王松声突然道,“查到了。办卡的人是杨凯。圣诞节当天的通话记录里有韩煦阳、宋夫人……顾纯去里面给我问一下那两个绑匪的手机号。”他接过鼠标,看也不看地在键盘上敲了两下,一排排号码在屏幕上闪过——
“这里,去年10月17日,爆料的前两天,这里有刘准的号码。”
☆、Chapter33
当晚顾纯和王松声用了将近两小时,把这个卡主为杨凯的手机号码的通讯记录从头到尾扒拉了一遍,从中翻检出不少相关人的号码,包括两个绑匪、韩煦阳、宋婕、刘准、杨凯自己的另一个手机,甚至还有江可舟的号码。
叶峥心头突地一跳,忽然生出某种异样的感觉来。灵光一闪而过,快得根本抓不住端倪,可是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他只能依靠缥缈直觉叫停:“这个号码什么时候联系过可舟?”
“去年十月四号和五号。”王松声立刻道,“一共两次,都是短信。”
十月五日……叶峥清楚地记得他跟江可舟提出分手那天是十月七日,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第二天江可舟就离开本市去外地出差了。
“九月十九日,这个号码跟谁联系过?”
“宋夫人和刘准。宋夫人是打进,刘准是拨出。”
叶峥闭了闭眼。
“那之后的七天里,他是不是还跟宋婕联系过?”
王松声:“是。九月二十三一次,九月二十四一次。”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方才那一瞬间,叶峥脸上表情完全是茫然空白的。
叶峥从未向人提起过与江可舟分手的契机。那件事就像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刚扎进来时愤怒远远大于疼痛,时至今日,伤口看起来好像已经磨平愈合,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根刺还深埋在柔软的血肉之中。叶峥只能假装它不存在,可偶尔碰一下还是会不饶不休地刺痛,仿佛时刻提醒着他这段看似圆满感情上,始终有一个双方心知肚明、却也无力补全的缺口。
和江可舟在一起整三年时,经过漫长的适应和磨合,他们的关系进入了最融洽的时期。叶峥意识到自己可能对江可舟动了真心,除了变着法宠他之外,对他的态度多少也带上对终身伴侣的审视。然而江可舟作为棒槌协会终身会员,除了觉得他格外黏人和事儿逼外,没有任何感触。
叶峥哭笑不得之余,心倒先放下一半。他不怕身边人没心没肺,就怕找个心比天高、贪心不足的。
叶承宗当年与原配太太离婚,迎娶叶峥的母亲进门。此事轰动全国,被媒体疯狂围堵,大肆报道“选美皇后成功上位”。那时叶峥的身份还没被正式承认,狗仔天天埋伏在他家门外,甚至冲进他所在的学校偷拍采访,叶峥乘坐的汽车在路上几次被逼停。最后发生了车祸,司机当场死亡,他受了些轻伤,舆论风波这才稍稍平息。
虽然事故后叶峥就被叶承宗接回叶家老宅,严密保护起来,但这段并不愉快的记忆导致他对挤破了脑袋嫁进豪门的情形十分反感,更容不下有人妄图从他的身上下手、借机“登堂入室”。
去年九月十九号,叶峥早上出门前知会过江可舟,说他晚上要回叶家老宅一趟,大哥一家都在,晚上可能不回来住。
中午时分,叶峥接到制片人的电话,说有个新的影视项目正在谈合作,请他晚上务必赏光。恰巧严知行出差,叶峥于是没带助理,让司机刘准开车去了“秦宫”。
当晚饭局上叶峥遭到了凶猛灌酒,结束时醉得站都站不稳。司机征求意见,问他要不要让江可舟来接。叶峥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但他对江可舟是放心的,等江可舟到达时,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中间过程如何他没有印象,然而等他第二天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居然在叶家老宅的卧室里。
江可舟怎么会把他送回叶家?
至少到目前为止,叶峥从来没有任何把自己的情人带回家见父母的意思,以江可舟的聪明,不会看不出这一点。而且叶峥分明告诉过他,今晚大哥和父亲都在。江可舟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深夜里把醉酒的叶峥送回家,这个举动落在叶家人眼里,他们又会怎么想?
一瞬间无数怀疑冲上心头,搅动着他宿醉疼痛的脑袋。叶峥顶着一脑门起床气下楼,正巧宋婕在客厅修剪花枝,看到他淡淡招呼了一声:“醒了?田妈,去给二少端早餐。”
叶峥一语不发地走进餐厅,昨晚的事还在心里盘旋。然而没过多久,宋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美丽的脸色神情异样:“阿峥,吃完早餐到客厅来,阿姨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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