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繁夏,我会努力的。”
卿乐突然把手放进顾繁夏揣着手的羽绒服口袋里。
“努力什么?”
“没打算告诉你。”
站在他面前的乐乐,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连看都不敢看他的男孩,虽然还是怕其他生人,起码在他面前再也不会拘着自己的性子,而他最大的骄傲就是让他更自信,能更好地与陌生人交流。
顾繁夏出门乘坐的下楼电梯,刚好和他父亲来找他乘坐的上楼电梯擦肩而过,顾繁夏在楼下等了多久,他的父亲顾永强就在他家门口等了多久,不是没打过电话,而是顾繁夏没接。
电梯门打开,看着手牵手出现在面前的两人,顾永强的脸色堪比吃到芥末油。他身后两个中年人面面相觑,同样一脸吃惊。五个人僵立在顾繁夏家门口……
卿乐看看对面的三人,又看看牵着自己的人,知道要出事了。
顾繁夏紧了紧牵着的手,然后打开门,“请进!”
“他是什么人?” 顾永强看着正端水从厨房出来的卿乐。
西装革履的顾父,顾家最暴躁易怒的人,唯一能让他温柔呵护着的人已经过世,坐在那不怒自威,看得卿乐心惊胆战。
顾繁夏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盘子,把水放到茶几上,“我的恋人,难道不明显?请喝水。”
“你疯了吗?” 顾永□□怒。
“来,乐乐,” 相比暴怒的顾父,顾繁夏云淡风轻,“这是我父亲,这是父亲公司的秘书叶阿姨,这是我母亲的律师季叔叔,打招呼。”
“叔叔阿姨好!”
“顾繁夏,你有病。” 顾父已经气得口不择言。
“乐乐,能先回房间一会儿吗?”
秘书和律师也要走,别人的家事还是不掺合为好。
“没什么要避的,叶阿姨,季叔叔,你们是来谈股份的事吧?”
确实,公司年底结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不是小数目。他们已准备好各种资料,仅需要顾繁夏签字便好。
签完字,一切事宜处理好,外人也离开了,留下无话可说的父子俩。
“顾繁夏,……”
“还有事吗?没事您可以离开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为人子跟父亲说话的态度?”
“我以为过去二十几年我无父无母。”
“你……你给我跪下。”
顾繁夏不得不承认,无论面前的人做了什么都是自己的父亲,母亲在给他的书信中也说过,他必须尊重父亲。
虽然没见过母亲,但给了自己生命的母亲的话他必须听。
乖乖跪在父亲面前,“现在想起来管教我了?二十几年前干什么去了?”
“啪”,顾父毫不留情、狠狠地打了儿子一巴掌,“你这个逆子,不该……”
“叔叔你别打顾繁夏,都是我的错。” 顾父不可思议地看着突然出现跪在面前的漂亮男孩,分明未成年。他也在商场打滚几十年,面前的男孩确实有祸国殃民的资本,他的眼睛太干净,干净到让他厌恶至极。
“你给我滚开。”
顾繁夏一把抓住父亲将要招呼到卿乐身上的手,“你敢动他试试?”
“反了你了,我今天就不信治不了你。”
顾父解开皮带,一下一下抽在顾繁夏背上,毫不留情。
“你这个逆子,你要怎么跟爷爷交待,你要怎么面对你的伯父,面对你的哥哥们?”
“这不用你操心。”
顾繁夏咬牙承受父亲的抽打,双手护着卿乐,死命把他抱在自己怀里。
“顾繁夏,你怎么变成这样?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不是从来不认为我是顾家人?”
父子俩从来没有平心静气谈过,每次说话不到两句便开始吵,久而久之,父子之间已经拒绝交谈。
“叔叔,你别打顾繁夏。”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跟我求情?你这有娘生没有爹教的东西!”
“住嘴,” 顾繁夏一手接住父亲的皮带,“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曾经的顾父也是顾家的宠儿,身为最小的儿子,最小的弟弟,简直无法无天,一度被称为混世魔王,后来被父亲送进军队,经历非人的训练才稍微变得沉稳,再到后来遇见了一生最爱的女人,却……
他恨唯一的儿子夺走自己最爱的女人,这么多年从来没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
“霍小姐刚刚回国不是吗?我绝对不会允许你破坏顾家的名声,绝对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 盛怒中的顾父几乎已失去了理智。
刚刚回国的霍小姐?是今天在机场顾繁夏接机的那个人?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人生指手划脚?”
“你以为我办不到?”
又一皮带招呼在顾繁夏背上,卿乐急得直哭,却没有办法挣脱他对自己的禁锢。
“你可以试试。”
顾繁夏身上几乎全部继承了父亲年轻时的桀骜不驯,与父亲的暴躁易怒不同,他在继承了父亲桀骜不驯的霸气的同时也继承了母亲的沉稳内敛。
☆、未婚妻出没(二)
看着顾繁夏背上红红的皮带抽打痕,卿乐伤心地哭了。“痛不痛?”
“你亲一下就不痛了。”
一滴清凉的泪打在背上,顾繁夏猝不及防,“别哭。”
缓缓低头,卿乐温热的吻落在背上,接着是大颗大颗的泪,他知道他哭了。
“乐乐,” 顾繁夏转过身把人抱进自己怀里,“别哭,这点伤算什么,当初训练的时候可比这……”
“可是今天伤你的是你父亲,这里,” 卿乐把手放上顾繁夏心口,“你一定很痛。”
顾繁夏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爷爷,……走了。……当然没什么事发生。……嗯,爷爷再见!”
爷爷才是他最难面对的人吧?一边上药一边哭,卿乐的心早已经乱到理不清。
即使受了伤,顾繁夏的挽留也没有丝毫作用,卿乐第二天就回家了,开始舞蹈教学的寒假生活。母亲帮他排了一个班,每周只需要教学星期一到星期三便可,每天仅仅下午上课,上午他还可以睡懒觉。
早上起床卿乐睡眼惺忪,迷迷糊糊打算去卫生间洗漱,父母都已去上班,沈佳宜却在卫生间大吐特吐,瞬间清醒。
“姐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有些感冒。”
“去医院看看吧,我看你脸色好像很不好,最近胃口也不怎么好。”
“就是小感冒,没事的,不用去医院,我吃片感冒药便好。”
说着没事的人却在卿乐眼前突然晕了,扶住一旁的墙好不容易站稳,感觉天旋地转,头仿佛石块一样重。
“姐,姐,你怎么了?姐……”
弟弟的声音越来越遥远,沈佳宜终于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她人已经在医院,病房坐了许多人,居然文青云的父母也在?
“姐?……姐夫,姐醒了。”
“佳宜?听见我说话吗?” 文青云激动地冲到床头边。
“我怎么了?这是医院?” 因为消毒水味特重。
“佳宜啊,觉得怎么样?” 文青云母亲慈爱地问,声音轻柔。
“我怎么了?”
“姐,恭喜你,你有宝宝了。”怪不得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怪不得文青云激动成那个样子。
原来之前所有的不适都只是因为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在成长,沈佳宜又惊又喜,一时不知道做何反应,坐在病床上又哭又笑,文青云的心情想必同样,突然听到自己快要做爸爸的消息,那心情同样复杂不可言语。
那个时候卿乐背起姐姐急忙下楼,幸亏顾繁夏有事来接卿乐,及时把她送来了医院,幸亏并无大碍。两家人向顾繁夏道谢后,他才把卿乐接走。
“怎么了?” 从医院出来后他便一言不发,顾繁夏有些担心。
“怀孕真好,大家都那么高兴。”
又在多想了?顾繁夏真不明白他的性子怎么生成这样子,明明他妈妈是那么强势的性子。“不是答应我不再胡思乱想?”
“我尽量,” 失落是难免的。心里最渴望却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最能令人胡思乱想,“顾繁夏,你说我要是个女人那该多好啊。”
不再胡思乱想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卿乐这才发现他们走的是去皇庭的方向。
“我们去皇庭做什么?”
“一个朋友刚回国,大家打算聚聚。”
回国的朋友?他父亲口中的霍小姐?机场那位没能看清真面目的女人?心情刹那失落,还是介意那个女人啊。
聚会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两人先回了套房。顾繁夏在皇庭的总统套房,卿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你不是说去朋友聚会,来这干嘛?”
刚进房间,顾繁夏已经迫不及待自身后抱上某人的腰,耳鬓厮磨,“乐乐,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你不想我?”
开玩笑,没见的日子扳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这才放假多久啊! “顾繁夏,你……冷,你的手好冷。”
顾繁夏无语,真是破坏气氛的高手,他只不过才把手放进某人衣服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