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遥遥和圈内人打招呼了。如果之后容稚工作上还是受了影响,她不方便和我说的话,你记得和我说。“岑露白目视着前方,说得平淡。
姜照雪心暖,岑露白真的太周到了。她咬唇,轻声细语:“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知道是道歉还是道谢。
“不麻烦。”岑露白轻声应。安静几秒,她慢条斯理地开口:“我有时候觉得……”
“嗯?”
岑露白偏过头看她,唇角勾起一点弧度:“你可以稍微把我想得厉害一点。”
似乎有些无奈。
姜照雪:“……”
她看见有细碎的光亮在岑露白的眼底闪烁,像温柔荡漾的湖泽。没有第三人在场,岑露白的情绪似乎外放了许多。
姜照雪忍不住低头笑。
岑露白也跟着莞尔。
气氛轻松不少,岑露白问:“听歌吗?”
姜照雪说:“都好。”
岑露白便要求:“那你帮我随便放一首吧。”
姜照雪应好。她前倾身子去触碰中控屏,岑露白的听歌品味和她很相近,歌单里的每首歌几乎都是她喜欢的。她随手点了一首常听的纯音乐,清泠如泉、和缓悠扬的钢琴声便在车内潺潺流淌,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姜照雪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她想起来叮嘱岑露白:“周日送年礼的东西我周六会去商场挑好,你不用特意费心。”
岑露白很好说话的样子,答应:“嗯。”
姜照雪放下了负担。
去年是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她和岑露白还不太熟,岑露白又忙,她便不好意思因为这种可有可无的年俗去打扰岑露白。没想到她准备自己独自回去送年的那周周一,岑露白居然主动联系了她,和她确定回去送年的日子。
姜照雪没有准备,公事公办化地和她确定好了时间后才想起来忘记叮嘱她不要买东西了。可是岑露白也没表示她会买东西,她这么特意叮嘱,反而显得像是暗示。
犹豫半天,她没有多发那一条消息。
于是,回去的当天,岑露白在路口下车后,让司机帮着搬了大半个后备箱的礼盒,引来了街坊邻居的一阵围观。那阵仗哄得姜兴和孙青确实又有面子又高兴,但姜照雪却不好意思了很久。
总觉得受之有愧又无力偿还。
所以今年她特意记着,提早打好预防针。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岑露白果然是久经商场,深谙虚与委蛇之道的大滑头!
周日回姜家当天,路口一下车,司机把后备箱一打开,又是满满当当一后备箱的礼物。
姜照雪提着自己手中那两小袋礼盒看岑露白。
岑露白笑得从容:“走吧,东西就辛苦郑叔了。”
姜照雪:“……”
两人还是帮着分担了几个袋子,并肩走在前方带路,司机提着满手的礼盒跟在后面,像一颗移动的人形礼物树。
走过路过的人,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忍不住朝他们多看两眼。
姜照雪低着头,一语不发,有些生岑露白阳奉阴违的气。
岑露白若无其事,遇到有认识姜照雪的街坊邻居打招呼,便站在姜照雪身边,客客气气、温温柔柔地对着人家笑,听着人家寒暄。
给足了姜照雪面子。
姜照雪别扭了一会儿,看岑露白明秀的笑脸,又觉得自己不识好歹。岑露白也是好意的。
像气球突然被扎了两下,她高涨的气飞速地泄了下去,瞥见岑露白细嫩的长指上已经有被礼物袋提绳勒出的红痕,她默不作声地伸手要帮她分担。
岑露白没松手,轻声说:“没事,不重。”
姜照雪咬了咬唇,拗不过她。
岑露白用余光打量她,看见她从下车后一直紧抿着的下颌线条已经舒展开了,唇角不动声色地翘了翘。
三人不多时就来到了姜家门口。
姜兴和孙青周内就从姜照雪那里得了消息,昨天加班加点整理过卫生,今天一大早就大开了家门,等着岑露白和姜照雪回来。
不用敲门,姜照雪喊了一声“爸、妈”,沙发上边等边泡茶的姜兴、孙青和姜勤风便都望了过来。
岑露白跟着喊:“爸、妈、小风。”
坦然自若,嗓音和润,姜照雪听得耳根开始发烫。
孙青“哎”了一声,姜勤风嘴甜地喊“姐,露白姐”、姜兴也笑着点点头。
岑露白侧身示意司机把东西都提进去,孙青这才看见后面还有人,连忙起身过来帮忙。
“你看你们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她语气责备,眼尾的笑纹却是欢喜的。
倒不是贪图岑露白这些东西,只是岑露白表现出来的这份尊重让他们很受用,也让他们安心——这侧面说明着姜照雪在岑家生活的好坏、岑露白对姜照雪重视和爱惜的程度。
司机要换鞋,姜兴也站起了身,过来帮忙:“不用脱、不用脱,直接进来就好。”
姜照雪看岑露白一眼,把东西交给孙青,顺着孙青的话,借机敲打:“那你要和你身边的这位小岑同志说了,她每次来都非要这么大动干戈,我怎么说她都不听。”
很有些狐假虎威的亲昵。
孙青慈爱地看岑露白,丈母娘看女婿般越看越顺眼,嗔她:“你啊。”
岑露白也不反驳,只是漾着眼波笑。
姜兴提着东西走回茶几旁,招呼:“小岑,来喝茶,还是你前几天给的茶叶。”
岑露白自然地应:“好,爸你喝得还惯吗?我这次还带了黄茶,你也可以试试。”
要多顺口有多顺口,完美地扮演着一个满分“女婿”。
姜照雪耳根烫到要烧起来了,看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自愧不如。
但不知道是不是熟能生巧,经过这一年多里一次次在人前的扮演,她们确实都得心应手了许多。
一起在茶几旁闲话家常了几句,姜照雪见岑露白应对自如,很讨姜兴欢心,便放心地去厨房帮孙青准备午饭。
孙青在厨房里给鱼去鳞,抬眼看到是她,赶她:“进来做什么?油烟重,等会儿沾一身。”
姜照雪没在意,随手系了长卷发,拿了围裙,挽袖子说:“她想吃我做的鱼。”
孙青去鳞的手顿了下,眼尾皱纹霎时间笑成了花。“行行,那等会儿鱼交给你了。”她往边上站了点,不赶姜照雪了。
这次回来,姜照雪和岑露白的感情肉眼可见比大半年前一起来的那次要更好,她和姜兴心里也跟着高兴。
那天吃饭不欢而散,她和姜兴夜里睡不着,夫妻俩琢磨着女儿也不是那样不近人情的人,她不肯帮忙问问,会不会是最近和岑露白闹矛盾了。
再一回想姜照雪午间淡淡应的那一句“我都好久没能见到她了”,更觉得很有可能。本来就是闪婚,感情基础不牢靠,还总是聚少离多,这不出问题才难得。
她这么一愁,几天都睡不好,姜兴虽然嘴上骂她一天天的自己瞎想,但她看得出来,他也没睡好,晚上呼噜声都消停了。
这桩婚姻虽然一开始时他们都不看好,以为姜照雪是被他们安排的相亲逼急了,赌气随便找了个女人气他们,但后来一见岑露白,他们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岑露白不论样貌、举止、谈吐,那都是万里无一的。
除开性别和家世,与自己女儿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如今同性能结婚了,岑家又有钱有势,性别就成了其次。毕竟有岑家护着,他们相信没有谁敢给她们异样的眼光,让她们生活不容易。主要是他们小门小户,从没有想过要高攀别人,嫁进这种家庭里,他们担心姜照雪会被欺负受委屈。
可姜照雪一意孤行,木已成舟,他们就只盼着她们能过得好了。
母女俩一边忙碌,一边闲话,不知不觉墙上挂钟的针脚已向后走了大半圈。
近十二点,饭菜备齐,可以开饭了。
姜照雪出来招呼三人吃饭,顺便让姜勤风进去帮忙端盛着水煮鱼片的那个大盆,岑露白没一点客人的架子,也帮忙搭了把手,一家人和乐融融。
姜照雪记着岑露白吃不了辣,所以今天的水煮鱼特意少放了辣椒,但难免还是会有一些辣椒粒沾在鱼片上。
她怕岑露白客气、吃相又一贯优雅,不好意思挑拣鱼片,所以坐在岑露白的身边,一直下意识地用公筷帮她夹鱼片,挑的全是没有小刺的鱼肚肉,还把鱼片上沾着的辣椒粒全去了。
岑露白还是被辣到了,吃得两颊都染了胭脂色,眼神却柔得像是要出水。
坐主位的姜兴和左手边的孙青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欣慰。
吃过饭后,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以不打扰大家午休为由,起身告辞。
姜兴、孙青和姜勤风送到门口,姜勤风想起来确认:“噢,露白姐,你们春节放假的吗?春假里可以看房吗?”
岑露白笑意盈盈:“随时可以,你联系他就好。”
姜照雪愣了愣,眼神在姜兴、姜勤风、岑露白身上转过,后知后觉地反应到应该是刚刚她和孙青在厨房里时,他们谈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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