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洗。”
“不洗明天长痘痘!”
我猛然想到明天还有事情,典立那么低调的让我去见一个人,那个人应该特别重要,所以不能让痘痘毁了他对我的印象。于是我又强忍住疲惫洗了个澡,想让皮肤状态好一些,可后来却直接在浴缸里睡着了,若不是黑子突然内急,只怕我就得在里面过夜了。他把我拖出来的时候嘟囔了句:“看着浑身没二两肉,怎么这么沉……”
“吸水了……”
“。。吸你个头!睡吧你……”
……
李瑾泽的医院在郊区,那环境幽静,适合疗养,可离家和洪都新府又着实太远了。黑子看我这段时间这么远的跑来跑去,也知道我有了些积蓄,于是便劝我买辆车。
“用不着买贵的,便宜点的代步车就行。”
“我又没驾照。”
“可以考嘛。”
我苦笑着摇摇头道:“现在太累了,过些日子再说吧。”
今天我穿了件天蓝色的牛仔衬衫和修身款的牛仔裤,配了一双白球鞋,又带了一枚玉制的平安扣,这样会让我看起来年轻些。至于头发……在他可以睁眼后我就马上把它染回黑色了。
我笑着在他面前转了个圈,问他:“我今天好不好看?”
他轻轻的眨了眨眼,目光依旧呆滞。我又对他笑了一下,道:“是吧,你也觉得好看吧!”说着,我把一串紫水晶风铃挂在他病房的窗柩上,轻轻一拨,声音灵脆悦耳。我说:“声音很好听,是吧?刚路过一家店的时候那么多货,我一眼就相中了。我还记得以前咱们在B市的时候,我翻出来一个女生在上个教师节送你的风铃,当时还假装吃醋,结果一个不小心真把它弄坏了,当时你好生气……嘿嘿,现在我补给你一个,不生气了吧?”等了几秒,我说:“就是,你怎么会生我的气呢?你最喜欢我啦,我都知道。”
“你说过你会一辈子爱我的。”想想,他好像真没说过……我回头,后背自然而然的倚玻璃窗上,轻轻皱眉,问:“这句话是不是你说的?”
“行了行了,你天天都在跟我告白。”
那个声音突然响起
——你还真不要脸,就算他真的会原谅你,你又会原谅你自己么?
我垂下眼,问‘它’:“你到底想做什么。”
——要你死。因为你毁了他最好的一年,几年,甚至他的一辈子。
“看样子,你很爱他。”我说:“可惜,你养不了他。”
——你错了,我不爱他,只是如果不是你,他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心里有个地方被扎了一下,一晃神过后,我沉声道:“所以我也付出了代价。”
——你的错无法挽回。
我深吸一口气,问:“你想要我怎么办?”
——死。
“……你觉得我这样活着很幸福吗?”我看着前方的空气,一字一句问:“你觉得我每天除了睡觉就是被人操,或者被人操着睡觉,你觉得我很爽吗?你觉得这不公平吗?你觉得我每天看着他这个样子很快乐吗?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是你记得,我在为我的罪行而赎罪,而你……你觉得现在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会让他活着吗!”说到最后我声色俱厉,而它却一直循环着说:“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
“闭嘴!”我眼前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里有张脸在狞笑,它的世界天雷滚滚,惊涛霹雳!它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它咆哮:“你该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说:“不……我不能放弃……你滚!”
我猛然回过神,眼前还是病房熟悉的景象,白色的墙,白色的床。他坐在轮椅上,安静的像一个娃娃。
那是幻觉么……我使劲的摇摇头,说:“抱歉,瑾泽……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走了……你快点好起来……”
“我爱你……”
走出病房,我摸了摸额头,刘海下的皮肤冒了一层细汗。
它来的越来越频了,我……和阿汶离得越来越远了。
坐车来到洪都新府时,踏入大门的那一刻,服务生四十五度角像我鞠躬,我感受得到那一瞬间我脸部肌肉发生了细微的变化,那是属于阿汶的笑容。
头重新抬起来的那一刻,那是阿汶的黑眼睛,他的眼神很深,所视之时又是一派慵懒。
这里,是属于阿汶的。而江诚,注定和阿汶是两种人。
他们共用一个身体,他们协商好了,一个来卖,一个来……保持最好的笑容面对他。
……
朴序斋在洪都新府很隐秘的地方。洪都的内部结构如同一张网,四通八达,水复山重。我轻车熟路的穿过几条长廊,拐了几个弯,绕过几扇门才来到朴序斋。
朴序斋的面积不大,可是却很幽静,所处位置仿若桃花源,室内石木装潢简洁大方,可却别有一番深意。
我看了看表,18:57。
我又等了能有一个小时,房间门才被打开。
我在听到典立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想过很多和我有过几次接触的位高权重的人,他们应该算是我的老顾客了,可是我却唯独没想过来的是他。
他穿着一套看不出牌子的黑色正装,里面是一件白衬衫,衬衫底边板板整整的塞在西裤里,搭扣式腰带系的不紧不松,将他腰部的线条很好的显现出来,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腹肌。
我正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听到有人的声音就回了一下头,看到他之后马上反应过来,然后站好,对他鞠躬道:“先生好。”
他听到这句话,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道:“坐吧。”
“是。”我点了下头,然后端正做好,双手放在大腿上。
他皱了皱眉,道:“你这是什么姿势。”他说起话来字正腔圆,一口流利的京片子,特别霸气。
“哦……”我懵懵懂懂的把手从腿上拿到两侧,后来又觉得不对劲,又摆到腿上。
他眉头皱的更深,道:“没让你坐出来花,用不着这样。”然后他把外套脱下来,我忙去接过把它好好挂在衣架上,他随意的把深蓝色的领带解开,之后便让我坐下,头枕在我的腿上,闭上眼睛道:“按吧。”
我会意,然后像上次那样给他按摩头部。
他轻声地说:“找了好几个人按,都没你按的舒服。”
我的唇角微微上扬,他见我没出声,便睁眼看了我一眼,我愣了一下,然后对他眨眨眼睛,他也笑了,笑容很淡,而后又闭上眼睛。
他幽幽的说:“还小吧。”
“不小了。”
“我看你也就二十出头。过了二十没?”
我耸耸肩,说:“先生好眼力啊,不过别告诉别人,不然他们欺负我小,不让我做生意了。”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道:“我看你心眼子耍的挺顺的,谁能抢你生意?”
“那可不是。”我学着他说北京话:“我哪耍心眼子了?”
他一副“你就装吧”的样子,他应该是不喜欢我做那些客气形式,尽管那些是公关礼仪。可是我不客气又能怎样?我刚上来就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只怕他会更烦。
我轻轻哼了一声,然后继续给他按摩。
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阿汶。”我眨眨眼睛,按理说他能找到我就应该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啊,难不成是他之前没问?哎呀不管了,既然他都问我了,我不问他,好像是对他的不重视。于是我问:“先生您怎么称呼啊?”
“我姓曾。”
☆、Chapter48
“哦,曾先生好。”我脆生生的说。
他枕在我大腿上,神情比来时放松了些,只是眉头还有些皱。鬼使神差的,我轻轻揉了揉他的眉心,他睁眼看我,睁眼的那一瞬间,眼神锐利无比,像狼一般。我很认真的说:“干嘛皱着眉?一点都不好看。”
他闭上眼睛,道:“要你按就按,废话真多。”
我撇撇嘴,然后老老实实给他按摩。
按摩的时候我在看他,他脸庞的胡茬有些出来了,看上去很性感,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读懂他这个男人……就是脾气有点冲,废话一句没有,剩下的也和我没啥关系,所以就都挺好的。
按完后,他看了看表,然后问:“你饿不饿?”
“不饿。”
他抬眼皮看了我一眼:“我饿。”
“您想吃什么?我帮您传菜。”
他刚想说什么,突然话一收,改问道:“你觉得什么好吃?”
“饿了的时候吃什么都好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之前那段穷日子,我还真去过垃圾箱刨烂菜叶吃。
“这句话倒是真的……”他呵呵一笑。
“您吃法国菜吗?前阵子这新来了一个法国厨师,菜做的比前几个还好吃。”
他随意的点点头,并没把它放在心上。
“好,请您稍等。”看样子,他并不很喜欢吃这个。总感觉他这种人的心思永远不会放在吃喝嫖赌抽上。
等我吩咐完门口的服务生之后再回来时发现他一副大刀金马的样子坐在藤椅上,就那么看着我,眼神平静,但是很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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