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竞川心里一咯噔,只恨自己话说太快。
到了下班点,工作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张竞川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好遇见秘书小姑娘。
小姑娘脸上的喜悦还未散去,见他出门往外走,问他:“张老师,今天提前下班准备去哪儿啊?”
张竞川摸了摸脸颊,“嗯,几个朋友约着一起喝酒。”他看了眼办公室,“大伙儿都走了,你也早点下班吧。”
小秘书笑嘻嘻地,“谢谢张老师。”说完,拿起包也准备撤了,临走之前又对他道:“天黑夜冷,你回家也要小心点。”
张竞川笑话小姑娘太多虑了,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开。
七点一刻,张竞川的车子停在了“老地方”正门口。
这个点还没到“老地方”最热闹的时候,张竞川坐在驾驶座上,对着镜子照了照,心想着万一在里头碰见了顾远航,好歹不能输了阵势。
不多时,张竞川下了车,径直往老钟定好的包厢走过去。
三瓜和梁子都提前到了,见到张竞川出现,大骂他太不仗义,几个兄弟许久没见,刚坐下来便是轮番轰炸。
三瓜开口调/戏他,“老张,听说你好些天没出来嘚瑟了,怎么……是找着真爱决定退隐江湖了?”
张竞川抬手作缉,“不敢不敢,吃了几天素斋,还是准备沾荤腥食烟火的。”
梁子忙把茶杯递给他,“我说什么来着,老张哪能提前退休……你瞧他这模样,印堂发黑双目无神,一看就是最近性/生/活不太和谐。”
张竞川知道这俩人是有意笑话自己,也不解释,在一旁喝茶,乐得其所。
不多时,老钟也来了,几个人站起身和他打招呼。
老钟是个直性子的人,为人仗义又好偏袒自家人。张竞川和他认识了十几年,如果不是后来老钟娶妻生子过上了半隐退的生活,说不定张竞川和他的关系还能更进一步。
几个人寒暄一番过后,老钟喊来服务生,点了两箱生啤。
不约片刻,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孩抱着一箱啤酒进门。
张竞川起初并没有注意,直到服务生将开好的啤酒一瓶瓶摆上桌,他略略地抬眼一瞧,站在桌对面的顾远航正低头将托盘上的酒瓶移至桌前。
张竞川静静地观察着顾远航,一段时间不见,他似乎更英俊了,身上穿着的黑色的西装制服勾勒出颀长挺拔的身姿。
顾远航工作的时候没有抬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张竞川,可他这副谁都不搭理的样子偏偏就能把张竞川吃得死死的。
张竞川沉默片刻,好友纷纷投来注视的目光。
梁子推了他一把,“老张,和你说话呢,怎么不吭声呢。”
张竞川回过神,“你们说什么?刚才我没认真听。”
他一开口,转过身低头拿酒瓶子的顾远航便注意到了,在看到张竞川之后,也有片刻的愣怔。
一个恍惚间,顾远航手里的托盘没拿稳,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几个开了口的酒瓶子砸在桌上,酒水溅了老钟一身。
几个人连忙站了起来,先开口的是三瓜,骂骂咧咧地似乎很气愤:“我/操!你小子他/妈的怎么回事,开个酒瓶子也开不好,把你们老板喊过来!”
顾远航低头认错,“对不起,我、我赔钱。”
张竞川看到老钟越发深沉的面孔,又瞧了一眼顾远航,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抬起头看自己一眼。
他本想开口为他说几句好话,他心想,只要他出面承认顾远航是自己的旧识,依老钟这帮人的尿性,不用说大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点面子多少还是会给的。
梁子见老钟面色不善,也呵斥道:“赔钱?你有多少钱?爷几个出来喝酒助兴,被你这王/八/蛋给搅了兴致,你赔得起吗?”
顾远航依旧保持着低头认错的姿势,一旁有其他服务员上前道歉,“对、对不起……他是新来的,笨手笨脚,几位别介意,我马上叫老板过来。”
张竞川想到一想到许良烨,便连对老钟开口道:“算了……咱们是来喝酒的,不是来闹事的……况且今天你还过生日呢,别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
老钟没出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厢僵持之际,已经有人把老板请了过来。
许良烨进门第一句话便是讨好:“哎呀老钟,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
老钟和三瓜几个看到许良烨出现,脸色稍稍缓了缓,嘴上仍是道:“许老板,你好大的架子……我喊你过来你不来,非得叫你们店里的小伙子来这么一出,叫我难堪是不是?”
许良烨观察了一番形势,腆着脸和老钟说道:“我这不是有事在忙给忘了吗,你的面子我还是会给的。”说话间,挥了挥手让顾远航先下去,“我店里这些人笨手笨脚的,还不如让他们先下去,站着也碍眼。”话毕,他顿了顿,转过头问张竞川,“你说对吧,老张?”
张竞川没有接话,老钟见他这么说了,神色终于不再那么严肃。
本来他也没准备闹事,当下挥了挥手,“行了,让他们都下去吧,赶紧收拾收拾,兄弟几个都饿了。”
许良烨转过身对顾远航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回去吧。”
顾远航抬头瞧了一眼,一声不吭地往门口走。
经过张竞川身旁时,他感觉到有人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顾远航当即便转过头,惊诧地看向对方。
张竞川背对着别人,朝他挤眉弄眼地作了个鬼脸。
☆、(十二)
张竞川看着顾远航退出门,包厢里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些。
许良烨和梁子三瓜一一打过招呼,面对张竞川时,也不避讳,抿着唇角笑了笑:“老张,你可好久没来了。”
张竞川见他这副假模假样的架势便觉得反胃,只冷冷地回了一句:“嗯,最近忙。”
老钟带头让大家坐下,有新的服务生进门负责端茶倒水。
期间老钟和他们谈起这段时间的烦心事,无非就是老婆换工作了孩子上幼儿园了等等,张竞川心不在焉地听着,没有搭腔。
梁子和三瓜都还年轻没找对象,老钟的这番话他们自然是接不上嘴。
反观许良烨,见老钟抱怨不断,总能够适时地插两句话,说几句好听的让他心里痛快些。
三瓜和梁子两人因为从前种种,对许良烨一直抱有成见,此时三瓜正开口问他:“许老板,你也没成家呢,怎么说起这些事反倒比钟哥还有经验?难不成是好事将近了?”
许良烨低头笑道,“你看我怎么把正事忘了……”说话间,从西装内衬抽出一叠请帖,分发给在座的几位,“正月初八,我的婚礼,哥几个可得赏个薄面。”
张竞川接过请帖翻开看了看新娘的名字,只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梁子见了,惊讶道:“姓林的……难不成……”
老钟也抬了抬眉毛,看了许良烨一眼。
许良烨假意谦虚道:“兄弟没本事,傍了个富婆,也想走个捷径少奋斗十几二十年。”
张竞川把请帖合上放在桌沿,既没有说收也没有说不收。
许良烨见此,故意没话找话地和他搭讪,“老张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成家?”
张竞川听罢,只觉得一阵莫名地烦躁,摸出打火机和在座的几个人打了声招呼,“我出去抽支烟。”言毕,便立马抬腿离开。
出了包厢大门,张竞川哪儿也没去,拐了个弯下到一楼,环顾一圈,却没有见到顾远航的身影。
张竞川到吧台找服务生,询问顾远航的去处。
吧台的侍者认出他是常客,带他来到员工更衣室门口,对他说:“小顾在里头休息呢,你有什么事进去找他,我先去忙了。”
张竞川推开门一瞧,员工更衣室里亮着一盏白炽灯,顾远航坐在里间的座椅上,背对着他不知在做什么。
他上前拍了拍顾远航,问他:“发什么愣,怎么躲到这里了?”
顾远航听到推门声,以为进来的是其他同事,他并没有在意。
直到张竞川的脸忽然出现,他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竞川哥……”
张竞川这才看清楚,顾远航的左手拿着酒精棉,右手的手掌心似乎被玻璃扎到了,零零星星的血块已经结了痂。
他正色道:“怎么回事,手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顾远航有些不好意思,准备把手藏起来,“没事,就是不小心扎破了,我上点酒精消毒一下马上能好。”
张竞川执意翻开他的手掌瞧了瞧,只看了一眼便心疼了,伤口虽小,却密密麻麻地布在手掌最深处,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忍得住。
他问顾远航,“这是刚才酒瓶子砸碎伤的?你怎么不说呢?”
顾远航解释:“我、我看老板都进门了,我怕他发火,万一那些酒瓶子从我工钱里扣怎么办?”
张竞川拿他没办法,“行了,那你先收拾收拾,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你这样子还怎么端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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