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堂堂之前和伊文的对话都是英语,听到她这么字正腔圆的中文发音,还是觉得很亲切。虽然她潜意识里觉得,牧祎是个非常难相处的人。
“Dr.Mu,您总算来了。”伊文迎上去,“这位是您在美国的私人保镖,她将负责您的安全。”
“没办法,飞机的轰鸣声会让我神经紧张以至于肠胃功能紊乱。”牧祎一句话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在厕所里呆了那么久,又转过头打量着杜堂堂,喃喃道,“看你的骨盆形状是女人,可体脂肪率似乎还不到10%,雄性激素旺盛,可是你为什么不长胡子?”
杜堂堂……压根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涵养良好地微微欠身。
保镖不应该多话,所以直到登机前她都一直在听牧祎喋喋不休,表示着对飞机客舱卫生的不满——因为她看见排在前面的那个人咳嗽了一下。
您都敢踏上帝都的土地了,还担心什么空气啊……
杜堂堂默默吐槽。不过能听懂的英文有限,其他六个人也只能理解诸如“giveway”、“dangerous”之类的单词,从登记后就分成两批,一批留意周围情况,另一批翻开手机上的双语词典临阵磨枪。
“你不困吗?”牧祎终于就“神经元因子介入新技术”发表完了自己的看法,定睛一看才发现,她唯一的听众伊文早就在椅子上睡着了,只有周围的乘客被她的噪音搞得休息不好,不满地望着这边。
杜堂堂很淡然,她的工作不是提醒雇主注意礼仪,而是在别的乘客想揍她的时候阻止。
不过……
牧祎说得是中文,她在中文询问杜堂堂是不是累了。
杜堂堂摇头,对牧祎改观了一些。
“虽然你不困,但我还是不会跟你讨论神经元因子介入新技术。”牧祎每说一句话都要抿着嘴巴,“因为我觉得以你的智商而言,听不懂这些。”
“的确。”杜堂堂老实承认,在心里对她耍了一套形意拳。
“但是我仍然愿意遵循你的习惯,对你说中文。”牧祎高傲地抬起下巴。
当然,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杜堂堂并不认为这是关心,只是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气死的人话来。
牧祎继续道:“我熟练掌握三个不同的语系,对不同国家的人说不同的语言,会显得我很博学。”
语系不同于语种,一个语系下往往包含着许多语种。能掌握三种语系,这个牧博士,还真的很聪明。
杜堂堂突然想起另外一个聪明人,温焕。两人同样有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只不过温焕即便再骄傲,也不会把自己的优越感直白地表现出来。
“Dr.Mu,我终于明白您为什么需要一个保镖了。”杜堂堂微笑着低下头,压低声音,“因为只有我才有足够的涵养,不会鄙视您蹩脚的炫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比较晚……
☆、第30章
走的时候是深夜,到的时候也是深夜。
杜堂堂活动一下肩膀,骨头发出细微的咔吧响声,她回头望了一眼,手上还拿着过海关用的护照和入境卡。
就这么……出国了?
十多个小时的旅程让她觉得很不真实,尤其是因为时差原因,这时候的洛杉矶还处在“昨天”,灯辉璀璨,氤氲渲染得好像一个梦。
——唯一真实的,就是这一路上和她做伴的人了。
牧祎的脑门比灯光还要璀璨,不对,那是属于智慧的光芒,杜堂堂觉得照这个架势下去,她可能会有中年秃顶的危机。
在飞机上,杜堂堂很委婉地反击了牧祎之后,对方一挑眉毛,露出个意料之中的表情:“凡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对知识分子都缺乏必要的尊重。但那些人永远也不明白,我的头脑里到底有多么伟大的东西。”
杜堂堂突然觉得……她晕机了。
满脑子伟大东西的牧博士,看着她洋洋得意,小小的嘴巴抿起来,配上圆滚滚的眼睛,像只神经质的加菲猫。
杜堂堂没吭声,在暗地里发狠地掐自己手掌心,平稳情绪:“淡定,淡定,你收了钱的,不吃亏。”
机场外有两辆车来接,有个身材火辣的非洲裔美女显然知道他们的到来,在杜堂堂出来的瞬间就叫住了她。
从车里出来的另一个司机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金色短发,和杜堂堂带来的保镖一比,白种人跟黄种人的差别就很明显了,健硕的肌肉是他们怎么练都比不上的。
“这么一群小猫,能保护得了牧博士?”司机不屑地看了这群人一眼,衣领上挂着墨镜,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杜堂堂本来在观察那两辆车,闻言望去,发现那司机居然在跟她三师弟说话,心里很不满。
她明明才是领头人。而且,尽管对方语速很快,她还是听懂了“小猫”这个字。
小猫?
“请多指教。”杜堂堂从后面走出来,站在司机面前,咬着牙微微一笑。
司机愣住:眼前的人个子不矮,可仔细一瞧还是能看出来,有些女人的模样。“你是他们的老大?”
“当然。”杜堂堂略一颔首,已经摆出了请指教的备战姿势。
她是个暴脾气,有着合同牵扯,牧祎再傲慢,也不能对她做些什么,可没必要连个小司机都要谦让。
今儿杜大小姐要是退了,说不定对方会觉得佣金花得不值,还不如露一手让这帮孙子长长见识,看看什么叫“Chinesekungfu”。
见杜堂堂有意请对方检验,司机也毫不客气,把墨镜从衣领上拽下来塞进口袋里,随意挥出一记直拳。
说着随意,拳头里的力道却没有减少半分。
杜堂堂向旁边移开一步,不慌不乱,闪电般伸出左手两根指头,死死夹住对方手腕下半寸,那里正好有根麻筋,被制住后整只手都使不上力气。
“噢——”她指头上的力道十足,司机吃痛,发出一声低呼。
被一个神秘的中国女人一招制住这种事,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过,说出去还不被同伴笑死?司机的拳头挣脱不出,干脆抬腿侧踢向她腰间。
杜堂堂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也勾起脚尖,用脚跟磕在他腿上,硬是压了下去,这才放开手,后退三步,说了句:“承让。”
她是用中文说的,司机当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他被杜堂堂那一下磕得半条腿发麻,正忙着活动脚踝。
“不是小猫,是老虎。”
杜堂堂听到这句评价,满意了很多,又退回到人群里。
牧祎这时候才拎着她的行李走出来,伊文在后面跟着,当然没看到这一幕,她径直走到一辆车跟前,自己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看都不看杜堂堂一眼。
“不好意思,久等了。”伊文的声音带着歉意。
杜堂堂了然地点头。她基本摸清了牧祎的性子,对方肯定是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愿意出来,为了避免距离过近带来的“细菌传染”。
杜家的保镖队坐上后面的那辆商务七座,由伊文开车,直奔洛杉矶市中心而去。
杜堂堂接过伊文开车前递来的一叠资料,翻了翻,全英文,字母七扭八拐,看着就头疼。她把资料收起来,对伊文道:“你先给我介绍一下情况吧。”
以比顿医疗的能力,获得政府的支援保护也不是难事,为什么非要跑这么远来到中国,找上杜氏?她早有疑问。
“两个月前,牧博士之前那位私人保镖,曾是一名军人。”伊文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杜堂堂,观察她的反应,“在开车送牧博士去实验室的时候,发生了一起车祸,他当场死亡。”
杜堂堂皱起眉头,“这是……交通意外吗?”
“起初我们也认为是这样,尤其是那位保镖跟在牧博士身边足有三年。”伊文轻轻摇头,停下车子等红灯,凝视着前面那辆车,“后来有足够的证据表明,那是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对方故意撞上迎面开来的一辆巴士。”
怪不得他们不敢用国内的人,无论新来的保镖是被收买还是有心人送来的钉子,下场都不是他们能承受起的。
杜堂堂明白了几分。
“幸运的是,牧博士坚持坐在车后座正中间的原则救了她。”说到这里,伊文笑了,“她没有受伤,去了中国休养。在中国的这段时间,她很安全,可也不得不回来工作了。”
所以才会找上杜家的公司。
杜堂堂在心底默默道:“在中国也没见得有多安全,我第一次见她就是打劫现场。”
不过多说多错,她没有把这句话告诉伊文。
“那么,我们的工作呢?”杜堂堂草草看过一遍资料,上面对保护的详细要求,半个字都没提。
伊文一拍方向盘,恍然大悟:“噢,我忘了把这个打印出来。”
如果身边的人都像他这么能干,杜堂堂也能理解为什么会性命堪忧了。
不过听完伊文的口述,这份工作倒也不难。她带来的六个人分成三组,轮流在比顿公司分部顶层的一间实验室值守,而杜堂堂本人的任务更加简单。
她只需要住进牧祎家里的一个房间,在牧祎上班时负责接送,外出时跟随就够了,其他时间都可以自由活动。据伊文透露,牧博士很少出门。
这样一来,牧祎在实验室和家中两点一线,两个点都有杜堂堂的人,看起来也十分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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