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非得说狠话,那可是你亲生的女儿,就不能让让她!”温母看着他的表情十分哀伤,发现他无动于衷后,又望向温焕,“走吧,妈跟你走。”
温董事长放下手冷哼一声:“是你把她惯成这个德行的!”
温焕看了父亲一眼,神情淡漠得像与自己无关,拉着妈妈的手离开。
她拉开车的副驾驶门,看着母亲坐好后才动作轻柔地帮她系上安全带,自己从另一边坐在驾驶位,动作粗暴地拍方向盘。
“你这孩子。”温母笑着捏捏她的脸蛋,“我看看……哟,漂亮多了。”
温焕发动引擎,熟练地倒车,“去我那儿怎么样,我看见温竞渊就全身不自在。”
温母揉了她一把,笑道:“小家伙。”
她很配合地露出一个调皮的微笑,看着前方的景物飞速后退,又催快了油门。
温焕的妈妈,名字叫万仪,喜欢把乌黑油亮的头发梳成发髻,显得温婉又精神。
不是她乱议论长辈,其人的确仪态万方,就是脑子不太够用。她那个爹脾气暴躁,对妻子的态度却没得说,把一个单纯的少女宠得没边儿,要星星不给月亮,于是单纯更加单纯。
就是对亲生女儿狠了些。
公司完全是凭温焕她爸一个人支撑,这个妈妈,的确一点管理都不懂。
以至于现在还觉得,温焕和温竞渊父女俩只是在闹别扭,哄哄就好了,尽管这别扭一闹就是好几年。
她根本不明白,温焕选择回头帮天辅,不是因为董事长说的“浪子回头”,也并未把任务看作是接班人的挑战,仅仅是见不得别人毁了它而已。
“宝宝,这就是你家?真不错,自己买的房子?我家丫头真能干!”万仪进门之后,甩掉鞋子丢在一边,就扑到沙发上,夸个没完。
那两只凌乱地鞋子,在一众整齐放好的鞋子里显得分外突兀。
温焕弯下腰去摆放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是陶清扬之前整理好的,居然干净地保持到了现在。
她给母亲倒了杯果汁,打开电视切换到正在播放动画片的频道,转身进了厨房。
冰箱里,各色食材齐全,有鱼有肉,厨房的水槽很干净,刀具放在架子上。温焕洗过手,一样样取出蔬菜的时候,发现冰箱门上粘着的便利贴写着购买时间。
她习惯现买现做现吃,从来不写纸条记录,那是陶清扬的字迹,一笔一划都有着圆滚滚的弧度。
她写字条的时候,是想告诉温焕,小警帽儿说这些天都会下雨,我一次性多买点菜放起来,你吃的时候直接拿去做就行,如果怕不新鲜,我还记了时间给你。
现在整个家里,原本应该属于另一个人的东西,就只剩下这一张字条了吧?
在客房里,在洗手间里,在阳台上,之前两人共同生活的迹象都被抹掉了。那天聂同歌被警察带走以后,陶清扬冲下楼,硬是熬到中午的下班时间才离开。
作为职场新人,她不能迟到早退。
陶清扬用备用钥匙打开家门,收拾好自己的全部东西,躲进了那间租来的小破楼里。
晚一些的时候,温焕替董事长处理了公司的事情,应付完警察,回到家才发现,原来她当初暂居这个家,带来的全部物件也没装满一个小行李箱。
就这么走了?
温焕握着一把钥匙和一个信封,另一个人离开后,那些痕迹像油画上被强行擦去的景物,只留下一片空白,干净又空洞。
信封里是一叠子钱,不用数她也知道,整整五千块。
……
温焕抱着蔬菜站在冰箱前面,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用油花炸开的劈啪声,锅铲碰撞的叮咚声,掩饰了所有的念头。
万仪在自家女儿的小跃层里来回走动,想找出屋子里一丝一毫不合适的地方,看看温焕是不是吃了苦。不过这些年,她似乎过得也不错,哪里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卧室里,整整一个盒子的首饰就这么打开放在桌上,万仪少女心发作,把两只手腕上戴了满满的一串镯子,挥动时叮叮作响。
她嘴唇微抿,又帮女儿把梳妆台整理一下,镯子也放了回去。
旁边一台落地灯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款灯的款式比较老了,和这间卧室的风格一点儿也不一样,但擦拭得很干净,外观也很熟悉,白色灯罩,细长的落地支架。
万仪看着这台落地灯,脑海里有什么回忆渐渐明晰。她突然想起来,这个落地灯的支脚附近,应该是有一道裂痕的。
她蹲□子,仔细摸索起落地灯来,果然,那裂痕还在。
七年前,温竞渊就是用这架灯打断了温焕的腕骨,把她从家里赶了出去。她记得落地灯早就扔掉了,没想到被人捡了回来,放在这里。
“妈,吃饭了。”温焕端着盘香菇菜心,倚在门框招呼道,“又蹲着干嘛呢,坐在凳子上啊。”
她仿佛没看到母亲心酸的神情,还是笑着。
骨头上的裂痕早已经愈合,但只有她清楚,那道伤有没有长在心里,是不是落下了病根。
七年前。
温焕刚十八,性子跟现在差不多,只是更无法无天,花钱更大手大脚而已。
好在她一生的技能点数加在了投胎上还有富余,能平均分摊给外表和智商,顺便也培养了一下谁也不服的脾气。
正处在叛逆期的少女,和商场上说一不二的董事长,那就是分分钟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节奏,温焕还振振有词:“二代的圈子里,玩得比我疯的多了,温竞渊,相比之下你女儿已经很收敛了。”
温竞渊恨铁不成钢,“你看张董的小女儿,从五岁就开始接受淑女教育!你再看老胡的外甥女,自己比比!”
“起码我没跟程伯伯的二小子一样,每天出去胡混!”温焕耷拉着脸,证明自己其实很好,手里还抓着自己刚烤出来的小饼干,咬一块喝一口茶,嚼得咯吱咯吱的。
“你是个姑娘家啊!能不能收敛点儿?”温董事长痛心疾首,把烟斗拍在桌子上发泄,“以后还怎么嫁人!”
“对了爸,其实我喜欢女人,你以后可以不用逼着我见什么赵公子王公子了。”温焕继续欢快地嚼小饼干。
什!么!
温焕在外头的诸多事迹,他是听说过的,纨绔子弟就这种习气,别闹大了就行。但这次温竞渊觉得,自己闺女肯定是玩疯了玩傻了。
没想到温焕还叫来了帮手,一身纯白宽松练功服的杜堂堂登场,用沉痛而严肃的语气道:“温叔,她真的喜欢女人,变不了了。”
什?么?
由于温焕和杜堂堂一起出现,再加上这个消息的冲击性,温董事长下意识就认为,闺女不仅玩脱了,还搞上了自己老友的闺女!
这让他怎么跟杜堂堂她爹交待?
暴怒的温竞渊顺手抄起皮鞋,把温焕追得乱跑。
胆战心惊对家人透露真相的温焕,有如惊弓之鸟,一头扎进了……老妈的怀里,不住扭动撒娇,“妈——你看我爸!”
这种亲密的举动,在不接地气的温董事长看来,又变成了一个直白的暧昧信号!
这丫头连自己妈都不放过!早知道这样,她一生下来就该掐死!
直到很久以后,高冷之神温爸爸才知道,原来就算喜欢女人,也不会是个女人就喜欢的。
☆、第26章
在知道这一切后,温董事长不禁扪心自问:“自己纵横半生,为什么在孩子的教育上这么失败,温焕这样,以后还怎么接天辅的班子?”
“对了爸,我以后不想去公司,传媒太无聊了而且太累。”温焕淡定地又抛出一枚重量级炸弹。
温竞渊不知道她发什么疯,问道:“那你想干嘛?”
不想接班,又一口咬定绝不会嫁人,连招个女婿入赘接管公司的可能性都没了,温焕你到底想干嘛?
“爸,你难道不觉得我的烹饪天分很强吗?”温焕硬拽着他,噔噔噔跑进厨房,捧出一盘子菜,“你和我妈都说我做的东西好吃,还鼓励我多下厨呢。”
温竞渊被她天真的神情逗笑了,“那是让你练着玩的,正好也能孝敬一下长辈,你还当真了。听我的,对传媒没兴趣,那就去搞搞金融业,或者你觉得进出口贸易怎么样?”
“我就要去学烹饪!你改变不了我的!”温焕用力把托盘顿在餐桌上,一头扎进卧室,撞上门。
温竞渊跟着她,转动门把手走了进去,却看见她正坐在床边收拾行李,床上还摊着机票和护照,还有一张入学通知书!
法国蓝带,世界上最好的烹饪学院。
合着这都是她私下里决定好的,今天就是通知他一下?
这个闺女,自己的主意未免也太大了些,压根不把他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还有万仪也是,如果不是她背地里支持,温焕从哪里搞到的学费?
万仪没什么心机,肯定是被孩子骗了,才拿的钱!
“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温竞渊走上去拉扯她。
温焕一把甩开他的手,目光愤恨。
被那种目光盯着,温竞渊心头突然烧起来旺火,忍不住给了她一巴掌,怒斥道:“温家可以出企业家,就是不能出下九流的厨子!”
“你自己不也是底层出身?”温焕冷冷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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