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这张床睡的是秦正思和秦正语两兄弟,而他们奶奶则睡在秦正语现在那张小一点的床上。秦正语最喜欢的就是冬天时候,两人早早地洗完,躺进被窝里,秦正思一般会在旁边看书,鼻梁上架一副眼镜,秦正语那时就老喜欢去摘他的眼镜,摘多了几次秦正思就嫌他烦,把书一丢,按着他就开揍。秦正语不怕他揍,一边挨他打屁股,一边还要嘻嘻直笑。
秦正语想到他哥以前在小的时候教训他,有的时候就是脱了裤子,直接抽屁股,现在想想,这种事真是太值得令人害臊一番了。他一边回忆,一边又联想到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不由得就有些心猿意马,春心浮荡起来。他趴在床头,突然想起张胜浩,于是翻出那个号码来,给他发了条短信。
那边倒是很快回过来:“没空,忙得很。”
秦正语撇了撇嘴,“那我找别人去了。”
他等到了张胜浩的一通电话,那边说话的声音有点模糊,“喂,小秦?”
“嗯,干嘛?”
“没,就是突然想跟你聊几句。”
“有什么好聊的,你说吧。”秦正语懒洋洋的,夹着双腿摩挲起来。
“你最近怎么样,有跟别人玩吗?”
“嗯?你说炮友啊,没,觉得都不干净。”
“你在网上找的?”
“对啊,看了照片,要不就是假照片,要不就很丑,一个个的还都很骚,老是要我开视频。”
“哈哈,那你给他们看了鸡巴没?”
“滚吧,我才不要呢。”
“那你岂不是憋了好几个月没打炮?”
“哦……对啊,”秦正语叹了口气,“再说了,你都不知道,我家里那个圣人哥哥,要是知道我再出去找炮友,估计能唠叨死。”
“你就这么听你哥的话?”张胜浩嘁了一声,“我爸妈都知道了我的事,我才不怕他们,所以他们也管不住我。”
“好好好,你叛逆,你牛逼。”秦正语呵呵一笑。
“哦对了,最近还有件事,说起来太好玩了,我给你说说?”
“嗯,你说吧。”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高中时候那个同桌?初恋?”
“记得啊,怎么了?”
“我最近又碰到他了。”
“啊?”
“对啊,他本来考去了外地嘛,一直也没回来过,但是最近我去面试一家超市,结果又看到他了,他好像是老板的亲戚什么的。”
“哇,这可真是久别重逢,死灰复燃,你冲上去强吻他了没?”秦正语止不住发笑。
“操,你这张贱嘴,当然没有啊,我靠。”张胜浩说话声音陡然大了起来,然后又低下去,“哎,不过他现在看起来成熟一些了,一点都不像以前十七八岁的时候,那种莽莽撞撞目中无人的样子。”
“那你又重新心动了?”
“没有,怎么可能?老子也算阅尽千帆了好不好?”
“好……”秦正语轻轻一笑,“那到底结果怎么样了嘛,你跟他有打招呼吗?”
“有啊,还是他先认出我的,然后来跟我打招呼。所以我才说他真的成熟了,那种样子,我都怀疑以前我们那种尴尬的结局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呢。”
“挺好的,那你们大概还能当朋友吧。”
“我才不会跟他当朋友呢,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我可都还记得,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张胜浩在那头,干呕几声,“那种耻辱我才不会忘掉。”
“你要放宽心,才好享受人生,不要老记得那些不好的事情。”
“哦,其他事可以,唯独这件事,不可能。”
“其实是这样的,你越是记得,就越是在乎他。如果真的恨他,就赶紧把他给忘了,他对你来说就是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这样才对。”秦正语难得扮演起说教的角色,不自觉地模仿他哥的口气,“人要有冷静处理事情的能力,你看你,一遇到他就爆炸成这样,那还得了?”
“去去去,就你这张嘴能说,反正我说不过你……”张胜浩恹恹的,“算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希望我下次去复试不要再碰见这人了。”
“嗯,所以,你打电话给我是要干嘛来着?”
“……那个,不是就想聊聊天么,还是你先给我发信息的呢。”
“好吧,其实是我欲火攻心,想发泄一下了,”秦正语低低地笑着,“既然你忙,我也就不打扰你了,我自己解决就是。”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遂撩了电话。秦正语长叹一口气,掀开被子,裸体暴露在冷冷的空气中。他打飞机的时候脑子里还是想秦正思,越想越觉得空虚透顶。精液射在床单上,他一边发着颤抖,一边懊恼,这刚铺的床单,就又要拆下来洗,真的很烦。他翻身躺在那滩冰冰凉的精液上,双腿大张,止不住还是在喘气。
他在家闲玩了一月左右,到了小年的时候,街上的人们就渐渐变得喧闹起来了,各种店面街角也都挂上了彩幅灯笼,为的都是喜迎春节。当地人过小年夜的习俗是吃汤圆,这天秦正思自然是没能回来的,秦正语中午的时候,一人在家煮了一锅水果馅儿的汤圆,一边看电影一边吃,吃了几口就不再吃了——因为味道实在难以下咽。
正看到变态杀人犯要对美女下手的时候,秦正语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摸过来,看了看,发现是秦正思打过来的,于是赶紧就接了起来。
“喂,哥?”
“秦正语……刚才奶奶家那边打了个电话过来。”
“哦,他们说什么了?”秦正语听他的语气低沉,心中萌发除了不好的预感。
“他们说,奶奶昨天摔了一跤,突发的脑血栓,现在已经……”
“……”
“现在已经快不行了……”
秦正语听到这个消息,沉默了几秒钟。心中虽然震惊怅惘,若有所失,但倒没有什么大悲大痛,只是担心他哥,毕竟他哥相较他而言,跟奶奶还是比较亲近的。他听得出秦正思强行压抑住的一些悲恸,还要装作很镇定的样子,就不由得心疼这人。他反过来轻言安慰了几句秦正思,对方良久之后才说今晚就买票回去,看看能不能见老人家最后一面。秦正语答应了他,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衣服,然后给两人买机票。
他在机场的候机区干等了许久,终于看见他哥的匆匆赶来的身影。秦正语站起来,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36.
秦家祖籍是在南方的某个偏远小镇,此镇临山,世代以来务农,几乎也没什么现代发展的痕迹。秦家爷爷去得早,只余奶奶一个,膝下有几个子女,如今都流落在外,各处奔波。秦父出来打拼了许久,孩子也都是在大城市里出生的,这么多年来,秦正思两兄弟压根儿也没回去过一两次。
兄弟俩下了飞机又搭大巴,奔波跌宕换了两趟车才来到小镇上。此时已是深夜时分,下过雨的地面格外泥泞,一脚上去便可踩出一个水坑。秦正语双手都拎着东西,一边走一边警惕脚下的路,走着走着就撞在前面人的背上。秦正思转过头来,看他有点狼狈,就叹了口气,然后把他手里的东西拿了一半过来。
到奶奶家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见几个人的哭声。秦正语心中一紧,两人都加快了脚步。跨过小院,再进大门,屋内左侧是一张大木床,床边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都面带愁色。秦正思走过去,把东西放在一旁,然后就走过去,蹲在床的旁边,看那床上躺着的老人。
一旁的那些个人都震惊于他们的突然出现,秦正语颇觉尴尬,毕竟这些亲戚中的许多人他都不认得了。他硬着头皮走到他哥的身边,然后也弯下身去,看着床上的奶奶。她的面色黯淡得就像一片揉皱了的黑夜,口中几乎是没有什么气了,见了两兄弟来,眼底闪过一点微光,嘴唇动了两下,终于也没说出什么来。秦正思轻轻地唤她,“奶奶……我来了,还听得见吗奶奶……”
老人家的手被紧紧握在他的手里,秦正思只感觉她使尽用力地攥了自己一下,然而那力气微弱,就像刚出生的婴孩那般。秦正思感觉有一行热泪自眼中淌下,心中被拧得剧痛,却又不敢大放悲声,只能咬着牙关,看老人家叹出一口长气,然后终于闭上了眼睛,把气给咽了。
周遭的几人都嚎了起来,有女人扑在床畔,痛哭失声,男人则都站立原地,长吁短叹。秦正语站在他哥旁边,看着这人强行压抑着悲伤,还安慰旁边的女人,也觉得颇为伤感。但他倒不觉得此事可悲可叹,他向来对死生之事看得极淡,对自己且是如此,对他人就更为尤甚。
他蹲在他哥身边,轻声开口安慰他哥:“别伤心了,哥……老人家寿终正寝,这是喜丧,应该笑才对。”
他不知自己这话其实凉薄得很,周围有些人听出来了这番口气,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众人哭着叹着一会儿,终于有人上来给老人收拾脸面,打点行装。男人们皆退了下去,在院子中站着。此时便有个中年男人开口道:“老人家昨天送到医院,其实就有点不行了……医生说让我们看着办,老人家自己强撑着说,要走也得在自己家的床上走……所以我们早早地就让她回家停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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