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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木而栖 (卡比丘)


   江与绵“嗯”了一声,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
   “美国?”秦衡又问,“你去美国上学?”
   江与绵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你想去找我。”秦衡了然了。
   “不是,”江与绵反驳,“你别自作多情。”
   “哦?我自作多情了吗?”秦衡站了起来,走到江与绵面前,俯身按着他椅子的扶手,逼近他,“那以前是谁偷亲我,跑来我学校找我让我带他开房?”
   “那是以前,”江与绵说,“而且……”
   江与绵说不下去了,他暗暗地喜欢着秦衡这么多年,做每一件事的初衷里都掺了一个叫做“秦衡”的名字,却从没有想要强迫秦衡接受他。
   久别重逢,他的心事被秦衡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还是叫他难受不已。
   秦衡还逼问他:“而且什么?”
   “我是喜欢你啊,”江与绵小声说,低着头不看秦衡,“但你不是不喜欢我跟着你吗。”
   秦衡看着江与绵,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人八年前跟他春风一度,不告而别,音讯全无,末了还要强行给他定个“不喜欢”的罪名。
   秦衡板着脸问他:“什么我不喜欢你跟着我。你问过我了吗,江与绵?”
   “问什么?”江与绵抬头看他,眼神里净是叫秦衡心也要跟着他酸成一团的可怜。
   秦衡说不下去了,他抓着江与绵的肩膀,堵住了他的嘴,不再给江与绵二次申辩的机会。
   江与绵没有想到秦衡会亲他,他一动不动地被秦衡按着,秦衡的吻带着不明不白的暧昧意味,占着他的唇舌,也要占着他的心。
   “绵绵。”秦衡离开江与绵一些,看着他,他很久很久没有看到江与绵,久的让他没法发现江与绵的变化,除了似乎略微高了两三公分,头发长了点,别的都没有分别。江与绵和八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和他呆在破旧的旅店,一个温暖的室内,只得他们两个人。
   江与绵的嘴唇被秦衡啃咬的红润微张着,隐约露出白牙后边鲜红的舌头。
   “你为什么要走?”秦衡蹲在他面前问他,“你不是想跟着我去美国吗,你走什么走?”
   江与绵迷惘地看着秦衡:“是你不想我去的。”
   秦衡一口否认:“我想带你去的。”
   江与绵却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秦衡大概知道了,跟江与绵多说没用,他抓着江与绵推到床上,压了上去。
   他也知道他这样都不像他自己了,太鲁莽毛躁,但他心里有股邪火,只能靠眼前这人浇熄。江与绵欠着他八年,他没在图书馆里把他办了就算好了。
   
   江与绵在秦衡身下呆着,上衣和裤子都被他脱了,露出细皮嫩肉的身体来,眼神有些惊惶失措,可是对象是秦衡,他又不愿意推拒,默认让秦衡为所欲为。
   秦衡粗糙的下巴蹭在江与绵的脖子上,蹭得他又疼又痒,手在他身上抚弄着,江与绵身上也被他撩出了火星,张开腿圈着秦衡的腰不想放开。
   秦衡察觉到江与绵的主动,扳着江与绵的脸叫他看着自己。江与绵缠着他腰的腿松了松,把嘴唇送上去贴着他的下巴,没章法的吻他。
   江与绵大概是秦衡全身最软的软肋,他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能叫秦衡硬的发疼,何况八年不见,他还是跟献祭似的要往秦衡身上贴。
   秦衡把他扒光了,起身去卫生间拿摆在架子上有偿使用的润滑剂和套子。
   江与绵看他走过来,趴了过去,对他翘起臀,头扭过来看他,很怕他离开似的。秦衡拍拍他的臀尖叫他放松,挤了些润滑剂进去,边给他扩张,边抚慰他前面的性器。
   江与绵雪白的皮肉衬得招待所绣花的床罩更旧了。
   “我都没带你住过什么好的宾馆。”秦衡突然说,他抽出三根手指,把江与绵翻了过来,从正面抵着他,缓缓把自己推进去,欣赏着江与绵忍痛的表情。
   他不想要错过江与绵每一帧带有“爱着秦衡”意味的样子。
   江与绵下面疼得都麻了,额上浮着层冷汗,从三根手指换成秦衡的大家伙,是太勉强了些。秦衡还没等他缓一缓,就小幅度抽送起来,生理性的泪珠从江与绵眼里溢出来,滑进他的发间。
   江与绵听到了秦衡说的话,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被秦衡压着一耸一耸的,背被床罩上粗硬的绣花磨的很疼。
   秦衡也不说话了,他低头去含着江与绵的眼泪,啄吻他的脸颊,下身却动的愈发凶悍,江与绵快被他给撞散了,手紧紧攀着秦衡的肩膀,求他慢点。
   秦衡伸手抓着江与绵的两个手腕,单手按在江与绵的头顶,像个镣铐似的绑住了他。江与绵被秦衡弄得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只知道自己正在跟喜欢的人做爱,虽然痛的要命,但那是秦衡,他睁眼看着在他体内发泄欲望的那个人,因为疼痛而萎靡下去的性器翘了起来。
   秦衡也注意到了江与绵的变化,他变换着角度在江与绵身体里顶弄,江与绵最初的疼痛过去了,当秦衡擦过不知哪里时,江与绵手脚都是一软,发出一声他自己听了都要脸红的叫唤。
   秦衡被他一叫,险些交代了,松了手拍拍江与绵的脸:“骚货。”
   江与绵侧过脸去,秦衡又把他扳正了同他接吻,发出湿哒哒的亲吻声,下身不时擦着江与绵的敏感位置过去,江与绵被他弄得只剩叫床的力气。
   
   不知多久过去,这场性事才结束,秦衡拿了套却没戴,把精液一滴不漏地灌进江与绵身体里。秦衡从江与绵身体里退出来,连接处还带出了些白浊的液体,在江与绵雪白的大腿根上拖出一条痕迹来,江与绵害羞的气力也没了,喘着气靠在一边,一动不想动。
   秦衡在他身上上下下摸了好几圈,才舍得去浴室放水,把江与绵抱到浴缸里洗澡。水气一蒸,江与绵背上被床罩磨出的红印子显了出来,他太白了,红印明显的更吓人。秦衡心疼得很,责怪自己莽撞,问江与绵怎么不说。
   江与绵状况外地跟他说:“没特别疼。”
   招待所的浴缸不知干不干净,秦衡也没敢让他多泡,清理了一下就捞出来擦干了。
   放回床上,他抱着江与绵,手指扣着手指。
   两个人加起来都过五十岁了,他丢掉的宝贝,才让他给找了回来。
   
   

   2.

   马蔚气冲冲地回到家里,江与绵正在影音室里看电影。他看一部法国老片,色调暗得发蓝,男主角与他的初恋将吻未吻之时,影音室的门被马蔚用力推开了。
   “江与绵!”她尖利的叫骂声盖过了配乐,“你成绩怎么会这么差啊!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多丢脸!”
   今天是马蔚头一回参加江与绵的家长会,班主任三催四请打了好几个电话,她才取消了美容院的预约,在下午一点半踩着点找到了她儿子的班级。
   她到的时候,老师已经在讲台上跟家长们分析孩子们的成绩分布了,马蔚站门口敲敲门,问:“老师,江与绵是这个班的吗?”
   老师看了她一眼,用下巴点了点教室中间空着的位置,继续分析。马蔚就在家长们的注目礼中蹬着高跟鞋走进去坐了下来。
   桌子上是一份江与绵高二第一学期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单,她从上往下看,分数都还可以,八十多分,九十多分,到末尾一看名次,49。
   马蔚觉得这排名怎么好像不怎么像样,她侧过脸去,细声细气地问邻桌正襟危坐的学生:“这个班里一共有多少人呀?”
   那位学生家长正仔细听老师说话呢,看都不看马蔚,道:“49个。”
   马蔚眼前一黑,感情满分是一百五。
   “有些同学,”老师突然顿了顿,看了马蔚一眼,其他家长纷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心思不用在学习上,每天恍恍惚惚,我想这中间是有家长的原因的。”
   这说的可不就是江与绵。一些家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马蔚也知道老师指的就是自己,脸有些发烫,心里也很不舒服。老师却还不停下来,对着马蔚指桑骂槐了快二十分钟。马蔚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气,当老师点名说一位姓江的同学上课睡觉时,她终于受不了了。
   “课堂上的时间很重要,放学后的时间也同样——”老师突然停了下来,而家长们也把目光从老师身上移到了教室中央,因为马蔚站了起来。
   马蔚长得很漂亮,人也年轻,一头大波浪,妆容精致,走路摇曳生姿,完全不像个高二学生的母亲。
   当然,事实上,她也确实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老师,”她对着老师点点头,“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出了教室她直奔回家,对着江与绵一通发泄,江与绵定定坐着,听她歇斯底里地对自己叫骂。
   电影里的女人见到树影里的黑影,惊声尖叫了起来。马蔚正讲到她二十来岁怀着江与绵的时候胖了几公斤,思路就被打断了,她想抓座椅边的遥控把电影按掉,手背被江与绵按住了。他依旧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马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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