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我们是□□
“我和她从小就认识,普通朋友关系。”
这一消息不异于炎炎夏日中的一瓶冰红茶,冰天雪地中一盆热炭。龙天羽瞬间觉得呼吸顺畅,心头涌上一股甘泉,心中暗爽。正想趁机还想细问下,却看见易清一副不容靠近的样子,只好按捺住雀跃的心情,装模作样地看着课本。
既然之前都是误会,易清不仅不是自己的敌人,还可以把他拉拢过来作为接近王昕琴的有利入口,龙天羽马上把他从自己的黑名单中提升到贵人名单中。经过软磨硬套,易清为了换得片刻安宁,只好把自己和王昕琴的关系、过往等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一一坦白。终于获得上至龙天羽,下至感情迟钝的张亮一致认同:他俩确实不是情侣关系。并把他当成他和王昕琴之间的牵线月老供奉起来。
经过一下午相处下来,龙天羽发现,易清这人看上去高傲到天上去,骨子里还是比较接地气的。他只是不喜欢太闹而已。
放学后,杨一一行人去买吃的。因为王昕琴读的是舞蹈班,易清去等她一起去宿舍。想着王昕琴要来,龙天羽一放学就往宿舍冲去。先冲个澡把一身汗味洗掉,把脏衣服丢到洗衣机里。又把房间打扫了一遍,直到房间看起来整洁的样子,才轻嘘了一口气。
当晚的聚会自不用赘叙,无非是一群人把杨一偷带进来的啤酒喝个底朝天,烟雾缭绕中打牌吹牛。韩星经常和龙天羽混在一起,龙天羽的兄弟早就把她当兄弟对待,在她面前也不会顾着她是女的就有所收敛。反是王昕琴,龙天羽之前虽也带她和大家见过几次,但因为都摸不准她的性格,又因她是老大喜欢的女人,所以在她那里大家都会收敛点。
龙天羽本来还怕王昕琴对着一屋子吞云吐雾的场景会不自在,哪知她一脸淡定自若地表情,心里也就放开了。易清第一天来,跟他们都不熟,又不喜闹,吃了点零食,又喝了点酒,就趁着那帮人吵着灌龙天羽酒的时候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借着电影打发时光。
从那天起,龙天羽就把易清纳入自己的兄弟之中,也不管另一个当事人愿不愿意。吃饭的时候叫上易清,打球的时候带上易清。杨一、张亮、龙天羽、易清,韩星给他们取了个很文艺的名字‘□□’,哈哈。
易清没有住学校,每天放学都有车在校门口等着。王昕琴家因为顺路,每天都会和易清上学和回家。王昕琴的实时动态,龙天羽只要问易清就知道了,似乎他俩的纽带就是王昕琴。易清不是八卦的人,有时被龙天羽问烦了,就直接撂一句:“不知道。”一句话,能把龙天羽噎死。几次碰壁下来,龙天羽也学聪明了,每次先跟易清聊些有的没的,再拐弯抹角绕到王昕琴身上。易清想发火都拿他没办法。
马上就要月考了,老蒋和上面都很重视这一次考试。一是摸一下底,看每人以前的基础和对这一个月知识的掌握程度;二是对每班的总体成绩做个评估。这与每期的奖金挂钩,老蒋当然不希望自己一世英名坏在这帮毛头小子身上。
月考前一周,老蒋每次上课前都要敲着桌子语重心长地叮嘱莘莘学子加紧补习。龙天羽一向对排名不感冒。他虽从不认真上课,隔三差五逃个课,可脑瓜子灵活,记忆力好,所以从小到大他的成绩都是中上。
这天,他在老蒋声嘶力竭的训斥中醒来,揉揉睡肿的眼睛,小声地问易清:“老蒋又在发什么疯啊?”
易清头也不抬地回答:“更年期到了。”‘
‘噗嗤’,龙天羽忍不住笑出声来。
本来安静的教室,这一声笑特别突兀。老蒋的脸是一阵青来一阵白,活像一个调色盘。虽然忌惮龙天羽家的财势和易清,但为了维护他为师的威严,老蒋还是板起脸孔朝龙天羽和易清说:“你们两个拿着书站到走廊去听课。”
易清瞪了一眼龙天羽,拿着课本走到外面去,龙天羽则两手空空晃晃荡荡地跟在他身后。
老蒋看到他那二流子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易清和龙天羽。易清不理龙天羽,拿着书本看着。
“易清,我们逃课去舞蹈室怎么样?昕琴这节课是形体课。”龙天羽厚脸皮地挪到易清旁边,用手遮住易清落在课本上的视线。
“不去。”易清把他的手打开,看都不看他一眼。
龙天羽还想继续干扰,易清忙躲开。走到走廊另一边,站在了阳光里,仍然盯着书本。龙天羽站在易清的阴影里,从后面看到易清的耳朵被阳光一照,耳垂处的软肉透出酒红色,娇艳欲滴。
龙天羽不禁恶作剧心起,偷偷挪到易清的耳边,屏住呼吸对易清说:“易清,你的耳朵怎么这么像猫耳朵?”
易清正在聚精会神地默记一段古文,忽觉耳边有微微呼吸声撩拨着耳旁细碎的头发,痒痒的。忙转过头,就看见龙天羽一脸的坏笑正对着自己。距离太近,以至于易清能看清龙天羽长长的睫毛和鼻尖细密的汗珠,还有微微翘起来的唇角。
这是易清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龙天羽。这一个月来都或多或少听到别班的人讨论龙天羽多帅,易清都没觉得怎么样,今天才发现原来龙天羽确实挺帅的。
“喂,你聋啦?”龙天羽见易清呆立的样子,以为他没听到自己的话,心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的玩笑话不够水平?
见易清还是没反应,龙天羽又用手打了下易清手中捧着的课本。哪知易清正分神,手一下没拿住书本,书就从手中掉落,落到一楼的花坛中去了。
“你神经啊?”易清反应过来,看着楼下静静躺在花坛中的课本,怒斥了龙天羽一声。
“妹的,谁知道你没握住啊。我俩就这么干站在走廊上,待会被老蒋看到还不骂个狗血淋头?快去捡书啊。”龙天羽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你弄掉的当然你去捡。”
“你太不够意思了吧?待会老蒋发现我不在,就我挨批。”
“废什么话,快下去啊?”
“你去不去?”
“不去。”
“去不去?”
“不去。”
“……”
易清最后还是被龙天羽生拉硬拽地拖下去了。好不容易从六楼跑到一楼,等把书捡到,再看看六楼,两人就有点发愁。不知道老蒋有没有发现两人的失踪,六楼好难爬啊。
“回宿舍去,反正只有一节课就中午了。中午要杨子给我们带饭回来。”龙天羽提议到。
“我上去了。”
“别呀,易清,等等啊。不就是复习吗,你在我宿舍也可以看书啊。陪陪我啊。”
☆、六、浪子回头
易清转身看到龙天羽苦兮兮的脸,心里就软下来。龙天羽抓住他犹豫的瞬间,忙拉着他往宿舍走。
回到宿舍,打开空调,龙天羽把电脑打开,准备把昨晚没过关的游戏再打一次。比起教室里咯吱咯吱转的电风扇,宿舍确实更凉爽啊。
易清躺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起书来。看了一阵眼睛累了,跑到阳台上去透透气,发现阳台上那排花个个都耷拉着个脑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有没有给这些花浇水啊?都快枯死了。”
“有时吧。总是忘记。枯死了就再买些新的种上呗。”龙天羽那边正打得火热,头也不回地回答着。
易清摇了摇头,去洗手间提了桶水浇起花来,又用角落里的铁楸松了松土。这些活下来,裤子和鞋子就沾了不少的泥土。沾点水一擦,越擦越脏,最后小泥点晕成一个个大黄圈。易清有点小洁癖,正拿着这裤子和鞋子一筹莫展。
龙天羽见他在阳台上半天了还不进来,便关了游戏走过来看怎么回事。一看到他那条裤子,就一阵好笑。
“你换我的裤子和鞋子吧,我们俩的尺寸应该差不多的。”
“有新的没?”易清不习惯穿别人接触过的衣物。
“哟,您老要求还真高。裤子没有,鞋子有新的,我妈上周给我买的,我一次都没穿过。”
说着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鞋来,一看还真是双崭新的鞋。又从衣柜里丢出一条裤子,“这条裤子我穿着有点紧,就穿过一次就没穿了,你穿应该合适。”
易清忙拿着裤子鞋子到洗手间换好,龙天羽看他从洗手间出来,痞痞地搭着他的肩膀说:“拿了我的东西,现在就是我的人了。”说着就要用手去捏易清的下巴。
易清忙轻巧地闪过,进到房间里,附和着说了句:“爷,小女子卖艺不卖身。”估计是被自己恶心到了,一说完就趴在沙发上做干呕状。
易清平时不苟言笑,偶尔来个冷笑话或者黄段子,那得到的效果就是从平常人嘴中说出的百倍了。
龙天羽看着易清一改平日的面瘫脸,眉眼里都含着笑,只觉得易清不笑时是酷酷的帅,虽然酷酷的帅也是帅。可现在放松大笑的易清浑身散发着有人味的帅,真实的耀眼的帅。看来以后还是要建议易清多像这么笑点好,龙天羽在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