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夏生老家常年没有人,而说要拆迁拆迁,到现在也还没有定下来。
夏生在公交上对厉川游介绍说:“我当年买下林舍家的时候,房价还没涨那么快嘞,那么大的用地面积,现在怎么着都得三百多万了,墨县你别看只是个县城,整个人均收入可是比B市市区的居民人均收入还高嘞,房价也特别高。我看如果要拆迁,我就是拆二代了,估摸着怎么着都得有个千八百万吧。”
就算是夏生,听到这个数字,也是很心动的。所以他就拿出来炫耀了一番,又惋惜:“不过只有林舍家那半边是我的,我家还是我爸妈名下的,不知道他们今年能不能回来。”
厉川游没有经历过父母两三年不着家的童年,但是光是想一想就心疼夏生。有对搞野生动物研究的父母真的好可怜,还要整天为他们担惊受怕的。
夏生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记得我初中那年,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我爸被老虎袭击了。在越南。我妈为了救我爸也受伤了。我那时候的第一个想法反倒是,你们搞了这么多年的研究,怎么连只老虎都能惹毛。”
厉川游手心里面直冒汗:“然后呢?”
夏生耸耸肩:“然后就好了啊,就是咬到了背部,现在还花着呢。我妈就是从山坡上摔了下来,断了条腿。两个月后休假回家了,我都没认出他们。怪尴尬的。”
“……”
夏生的童年的确是缺失的,因此他对于林舍一家很依赖。
公交车到夏生家所在的巷子口了,夏生跟厉川游拖着箱子下了车,夏生领着他往巷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我觉得我长大以后林舍父母挺烦我的,毕竟我那时候胃口可大了,他们家那时候还没发达。哦,现在挺发达的,你看到经过的那个商业广场,他家的。”
林舍家条件很不错,厉川游是知道的,他甚至知道林舍家资产到底有多少。
“小时候林舍爸妈就跟我亲爹妈一样,林舍就是我最亲最亲的哥哥,我尿床了他还要帮我洗内裤。后来本科他们家终于搬家了,跟他们还是挺好的,没有以前好了。诶,到了。”夏生一边说着一边埋头走路,走了半晌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走过头了,拖着厉川游往回走了几米,挠挠头,“……我这都五六年没回来了……还真差点认错门。”
这个箱子里的一件小院落,青砖墙砌着的围墙,从外面能看到里边白墙黑瓦的双层连体小楼房,院子里的一棵大石榴树伸出了纸条延伸到了墙外,此时正裹着花苞含苞待放。
加上露天天井,整个院子占地面积可真如夏生所说的,拆迁补偿可能得上千万。
夏生掏出纸巾擦了擦落了厚厚一层灰的锁,才拿出钥匙打开了链条锁,然后再打开门上的锁:“这栋墙是后来买下林舍家之后才建的,我当年出国,可是把每一道锁都上了双保险了。”
厉川游两手提着两人的箱子,抬上了台阶,跟着夏生进了门。
院子里的石子铺的地面上长满了青苔,缝隙中长满了草,靠墙一圈的小花坛上杂草丛生,还开了一些小花,挺好看的。正中间一副石桌石凳,靠对面的那头有个已经长满了锈的铁秋千。两户人家前边中间是两个水槽。
大石榴树沿墙角长得正欢。
那栋双户的白墙黑瓦房,看起来还如记忆中一样崭新。
夏生挠了挠头,明显不知道怎么:“我还是找人来打扫清理一下吧,我估计房子里全是灰。我们去住酒店吧。”
夏生瞬间有些后悔带他来想住八十年代小别野了。
厉川游明显也感觉到不打扫的老房子就跟个鬼屋一样,潮湿阴森的很,不适合住人,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哎哟既然来了,我还是打扫好之后在老家住上个把月吧。感觉环境很适合写东西。”往回走的路上,夏生明显有点兴奋,“一个人住特别有感觉。”
厉川游笑道:“反正你在北城花园也是一个人住,跟这里的阴森程度差不多。”
“……”这话说的很没错。
夏生和厉川游找了个酒店住了下来,夏生明显不差钱,跟历川游讨论了一下,开了两个单间。下午整理整理就打算去拜访了。夏生前一天就给林舍的父母打了电话了。
老太太听到他的声音很是埋怨了一番,这么久没有打电话问候过。但是听到夏生要来看他们,又不知为何支支吾吾有些尴尬了。夏生很明白他们的心思,干脆直截了当地跟他们说:“干妈,我这次来……还带了个人的。”
老太太立马听进去了,叹了口气:“唉,阿生,你这是……来看看吧,这都多久没看见过你了。过得可开心吧?”
“嗯,开心。都挺好的。”夏生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说。
老太太的声音里面仿佛如释重负一样:“那个人……怎么样啊?”
“您亲眼瞧一瞧就知道了。反正挺好的,对我也挺好的。”
厉川游要以“男朋友”的身份去见林舍父母,这让厉川游很紧张。
“不会露馅吧?”
夏生撇撇嘴:“怎么可能,你跟我看着般配极了。”夏生盼着腿在床上数自己要带过去的东西,随口一说。
厉川游一愣,耳朵根瞬间红了。
夏生见厉川游没答话,以为他还紧张,继续自顾自地说:“再说他们又不是我亲爹妈,哪管得到我这么多,就是让他们安安心。放心,林舍那边我跟他说一声就好。”
实际上就算林舍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林舍的爸妈压根就不想让林舍知道,他们早就知道夏生的性向的事情。
夏生对这几个人的心态,拿捏的想当的准确。所以有恃无恐地带厉川游上门了。
“你记得穿大方正式一点,要一看就比林舍要成功那样子的。我看看,你穿套西装过去吧,再带个金项链,金手表……”夏生瞎指挥。
“喂喂。”厉川游黑着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啦。你一看就比林舍要有出息多了呢。”夏生拍拍他肩膀,“就林舍那纸片儿一样薄的身板,哪比得上你健硕!”
历川游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林舍家靠近郊区的山脚,是一栋很大的别墅,有着很大的一座花园。夏生和历川游打的到附近的小区就被司机放下来了,因为觉得有点偏僻,司机看历川游太过高大,有点心慌。
夏生劝了很久:“大哥,我们真的是良民,就是去拜访别人啊,您别怕啊。”
“别了诶,小伙子,大下午的,快到晚饭时间了,要换班了。先走了。你们就这里下吧,也不远。”司机大哥忙不迭地就走了。
两人只好领着一堆礼物下了车。
明明现在才下午三点半,而这个地方离林舍家还有个一公里多,夏生气得连话都不想说了,默不作声地埋头往前走。越靠近林舍家,历川游发现夏生的情绪越糟糕。
“你怎么了?”历川游拎着药酒,敏感地察觉到夏生低落的情绪。
夏生微皱眉头,摇摇头:“没事。”
没事才怪。他脸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夏生并不是一个能藏得住情绪的人,但是他既然不愿意讲,历川游也不想追问,于是体贴地保持了沉默。
然而夏生却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我小时候,可羡慕林舍了。”
“嗯?”
“觉得他爸妈都在身边,对他又好。虽然他们也照顾我,但是毕竟是不一样的。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况且后来……”夏生顿住了,抿抿唇不知道该不该讲下去。
“后来怎么样?”
夏生避重就轻地说道:“后来他们知道了我的性向,就开始疏远我了,幸好那时候林舍有女朋友,不然他们可能还要我跟林舍远一点呢。哎哟,他们可老古董了。”
“……”历川游不难想象夏生那时候的压力。
“我这出国一走就是五年没回来过,他们估计也想清楚了,但是脑子还是拐不过弯来,希望我能找个女孩子过日子。”夏生冲历川游露出一个耍赖的笑容,“记得表现得恩爱一点,让他们断绝了这种念头。”
“……”历川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怎么样才算恩爱???
作者有话要说: ……这张匆匆写好没修……
我现在写文真的是在备考中抽时间出来——感觉其实还挺享受的,就是在缓解生活中的压力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进展这么慢啊我好讨厌哦。
☆、林家
林舍家看起来很气派,但是历川游能明显的感觉到——暴发户的气息。
按照夏生的介绍,林舍家是在夏生读大学的时候发家的,因此发家的历史也不久,有土豪的气息也不为过。但是夏生的意思是,林舍父母还是挺有文化的——虽然完全比不上夏生的父母——当然,一般人家里都比不上夏生的学究爸妈。
夏生父母都是博士后,一个动物行为学研究者,一个植物学博士,却去搞野生动物摄影。然而夏生完全没有遗传到任何的生物学知识,相反——夏生的生活常识很匮乏。
快到林舍家的时候,夏生给林舍父母打了个电话,快到别墅的时候,林舍家的保姆就来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