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峻生,轻点……”
想说故意跟他作对一样,男人身下的动作丝毫没有放松,继续操弄着他体内最脆弱也最敏感的那一处。赵桥的身体被欲望和酒精同时煎熬着,哪里抽得出力气去和他争,只能感受着一波又一波,快要将他彻底淹没的甜美酥麻将他吞噬。
“我……不行了……”
在他自己以前,严峻生的手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性器。
已经硬到流水的性器被人稍稍施加了一点压力,粘稠温热的精液就一股股地射了出来,弄了对方一手。
终于达到了高潮的赵桥张嘴短促地呼吸,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身上的男人差不多也在同一时间攀上了欲望的巅峰。
“哥哥。”
他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跟他说自己准备求婚,他也笑着祝他求婚成功。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人无论和谁在一起,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都永远不会属于他。
只是他还是克制不住感到绝望与痛苦。
“有什么好哭的?”
朦朦胧胧间,像是有个人无奈之极又耐心之极地伸手替他擦掉了那些他也不知从何而来的眼泪。他想不起这个人是谁,但是奇妙的,这个人的手像是有魔力一般,擦去了他心底沉积已久的孤独和心酸。
是啊,为什么要哭呢?
“飞机正在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
赵桥是被飞机的降落广播叫醒的。没想到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全被他睡了过去。
他抹把脸,将脸颊埋进手掌间,也不说话,就静静等待身体里的躁动与渴望平歇下来。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梦见圣诞节前夕发生的事。他喝醉了,和严峻生上了床,然后这份关系在赵时明婚礼的当天被他们延续到了现在。
梦中情事的火热还残留在身体的各个角落,这令他感到几分尴尬。
好在并没有人发现他的难堪。几分钟后,体内的火星慢慢熄灭,身体也重归平静,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慢地吐出来,开始准备降落后的事。
等到飞机安全降落在机场,他跟在其他人身后,。
他们这几天都在到处奔波,所以下飞机后,陈庆忠喊来了司机单独送他回去,顺便还给他和助理都放了一天假,让他们好好休息。
司机礼貌地询问赵桥他家在哪。赵桥思考了莫约十多秒,说了个相当远的地址。
他没有回自己市中心的公寓,而是让司机把他带回了父母家。
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可能就是暂时不想回到他那个冷冰冰的,永远只有他一个人的公寓。
司机车开的又快又稳,他向后靠在座椅上时脑子里闪过许多胡思乱想,比如他是时候让他妈给他找个做饭的阿姨了,再比如他要不要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交往对象,如果有的话他就去把钥匙还给严峻生。
他到家后,给他开门的是家里的佣人。
“二少爷回来了。”
她想要上楼告诉赵桥父母,赵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她暂时不要声张。
“你待会看到他们说一声就好了。”
她点点头,从他的手中接过行李箱。
赵桥上楼,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扑面而来没有灰尘和霉菌的味道,他的房间保持得和他离家时一样,看得出来有定期打扫和更换被褥。
疲惫到极点的他脱掉外套,直接倒在柔软的被褥中。
他原本想的是就小憩一会儿,却没想到直接睡了过去。
他睡得很沉,没有做梦,醒来已经是日暮西陲时分,夕晒落进房间里,把一切的陈设都染上一层金色。
“二少爷,厨房里有汤,太太让我特意给您炖的,现在要喝吗?”
下楼后,阿姨看到他就问他要不要喝汤。赵桥点点头,阿姨便替他把汤端了上来。
鸡汤撇去了最上面一层油,又保持在一个刚好入口的温度。睡久了胃口并不怎么好的赵桥挑着里面吸饱了汤汁的红枣吃,吃完后才开始喝汤。
没过一会儿,楼梯上又有人下来,听脚步是从他父亲书房那个方向来的。
赵桥以为是父亲来了,抬头想要喊人,又愣在原地。
他的父亲确实来了,但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边还有个人,赵桥理论上应该对这个人无比熟悉。
那个人也平静地注视着他,还轻轻颔首当作是打招呼了。
这眉这眼,不是严峻生还是谁?
“怎么傻了?”听阿姨说他醒了,他母亲跟出来看到这一幕,似乎是对他的反应感到不满。“跟你严大哥打招呼啊?”
“严大哥好。”
那几天里已经习惯喊他严峻生的赵桥像是不习惯改口一样,话说出口就感到几分别扭。
严峻生似笑非笑地回了他。
“你好。”
因为赵桥父母的挽留,原本打算谈完正事就走的严峻生还是留下吃了晚饭。
餐桌上赵桥多少有点心不在焉。他这一天睡了太久,脑子里全是浆糊,几次走神都被他母亲逮了个正着。当他的目光又一次变得涣散起来,她终于忍不住搁下筷子满面担忧地望着他,似乎还想伸手探探他额头的温度。
“阿桥,你很累吗?是不是病了?”
“不是,可能是睡太久了,调整下就好了。”
回过神来的赵桥随便找了个借口,可她还是半信半疑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有发烧的赵桥努力想要做出副精神十足的模样,却无意中对上了严峻生充满探寻意味的眼神。他们的视线短暂地交错了一瞬,随后赵桥收回了目光,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或者说没有那么多意外,他们本来就该是这般生疏的距离。
等到食不知味地吃完一顿饭,赵桥上楼去收拾待会要带回去的东西。
他母亲跟上去就看到这样一幕。
“你不留下吗?”
“不了,我还是回去吧。”赵桥感觉自己稍微清醒了一点。“可能明天还有事,这里离公司又太远了。”
她知道他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干脆坐在椅子上看他简单地拿了几样东西装进行李箱里,有CD也有原版书。
“你们兄弟两个都这样,搬出去以后再回来一趟比登天还难。”
“我哥他们不回来看你吗?”
听她这么说,赵桥还是有点错愕的。在他的印象里,赵时明和父母的关系比他要好太多,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是我让他们别回来的。小莘这孩子有了,前三个月是危险期,能不折腾就不折腾,要看我跟你爸爸会去看他们。”
见幼子当真误会了什么,她连忙解释道。
“我要当叔叔了?”
赵桥很快捕捉到她那几句话中的关键信息,拎出来单独问了一遍。
他嗔怪地点点头,神色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切与喜悦。
“是啊,还有八个月左右。”
赵桥凝视着她已然变白的头发。前几年她还会染发掩饰一下,这几年就像是彻底放弃了一般,任凭岁月的痕迹留在上面。
“挺好的。”
她在离开前又坐了一会儿。过了会,有人推门进来,赵桥以为是母亲去而复返,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妈。
“阿桥。”
是他的父亲,赵桥猛地抬头。
他想不通今天为什么他们一起要找他聊天,明明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什么事吗,爸爸?”
他放下手中的事情,像是等待着审判的犯人一样。
“我一直不敢问你,你还在恨我和你妈妈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他的心中无比迷茫。发生过的那些事永远都不会被抹灭,但后来的补偿与温情又同样是真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恨不恨的。”
他听到自己从善如流地说着。而他的父亲像是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一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一种疲惫到极致的神色。
“都是我的错。”
赵桥很想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但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都过去了。”
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你爱我们吗?说真话。”
“我……我不知道。”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含糊其辞,当然这并没有让他们谁真的感到好受一点。
等他收拾好东西下楼,发现严峻生还在客厅没走。看到他下来,严峻生站了起来,同沙发上的赵夫人告别。
“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很自然地把手搭在赵桥肩头,赵桥却很难不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那一小块皮肤上。
“太麻烦了吧?”
“那你开车了吗?”严峻生没跟他客气,直入正题,得到了预料中的否定回答后继续说:“那就走吧,反正该麻烦的都麻烦个够了。”
后面一句是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的。
“你……”
“我什么?”
赵桥还想反驳,看不过去的赵夫人过来调解。
“都要当叔叔的人了,小孩子脾气收收。”她又换了副面孔同严峻生道谢。“辛苦你了,峻生。”
过了会儿,赵桥坐在副驾席上,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从他看到严峻生在自己家时就想给他的东西,却因为各种理由拖到了现在。
“给你。”
“什么?”
“你在那几天收留了我的谢礼。”
赵桥低声解释。他说是自己在出差时看到,觉得还算合适就顺手买了。
严峻生不疑有他,接过盒子,礼貌地道谢却并没有拿出来试试是否合适。早已预料到这一幕的赵桥什么都没说,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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