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泽是很开心听李辞指挥着做这个做那个,会有种他们离得很近的感觉。虽然他一直赖在这儿,哪怕有时候挨着李辞坐,看见他不经意间露出的表情,还是让他觉得他俩离着很远,这感觉很无奈,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去改变,也许就像红姐说的,得等等,接受是个很漫长的过程……
“饭好了!”李辞端着饭进了屋。
乐文泽接过摆好饭,把筷子递给李辞。
“不急,等我先把菜调一下。”李辞拉过菜盘,把调好的蒜汁淋上搅拌,“好了,你先尝尝。”
乐文泽尝了一口,很惊喜,比想象的还好吃,竖了个大拇指给他,“好吃!”
“真的么?”李辞也夹了一口,嗯,是还不错,看来自己还挺有做厨师的天分。
俩人吃完饭收拾好坐在院子里休息,天越来越暖和了,风不再像刮毛的刀那般锋利,吹过来透过毛孔能吹进身体里,很是舒坦。
李辞摸出了半盒烟,来这村里路上吸剩了的,已经打算戒了的,今天不知怎么有点犯瘾,盯着看了会儿,手抖出来一支又塞进去,重复了几次终于下定决心重新塞回兜里,还是忍着吧。
“明天可能会有人来,你怎么办?”他想起来周五放学自己吆喝的那句话。
“来干嘛?”乐文泽问。
“问我题。”李辞说。
“哦,那我就躲起来,不用担心。”乐文泽。
“那你就待在里屋吧,我把门关住了不让他们进,饭点估计也会有人,我把饭从窗户里给你送进去。”李辞想了想说。
乐文泽应了声表示知道了。
☆、第十二章 耐心
六点半,反派经典版笑声把李辞从梦里揪了出来,他有点蒙,关掉后仰躺在床上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定闹钟,要干什么来着?
一分钟后钟后……眼终于瞄到了昨晚放在床边的运动衣,哦!跑步!拒绝小肚腩!
李辞猛地从床上窜了起来脱了睡衣拉过运动衣。
“这么早?你要干嘛?”乐文泽迷迷糊糊地看着他问。
“跑步,你要去吗?”李辞看了他一眼,穿衣服的手一顿,他穿衣服的时候乐文泽很多时候都是问一句翻个身继续睡,猛地被盯上,感觉衣服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这怎么穿?先看看正反……对吗?
“跑步干嘛?”乐文泽眯着眼坐起来揉了揉头发问。
“防止变中老年待产大叔。”李辞趁机迅速套上衣服。
“哦,我去。”乐文泽换衣服倒是利索,什么负担都没有,丝毫不在意旁边有没有人。
自乐文泽在这儿待了两天丝毫没离开的意思,李辞就翻出了一件棉质夏装给他凑合着做睡衣穿。
李辞应了一声表示听到了,拿着盆去洗漱,对着镜子随意抓了抓头发决定跑回来再洗,反正路上没人,刚把水倒掉,就看见不远处小兰带着一小黑胖子对着他招手,诶呦,怎么把这群小祖宗给忘了。
可这才七点!
跑步是别想了。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口,保佑乐文泽没出来。
乐文泽在里屋把窗户开了条缝,敲了敲墙,小声喊了句,“我在这儿。”
李辞松了口气,低声问:“里屋门关了吗?”
“关了。”乐文泽凑在窗户缝答,见俩小孩儿走近了连忙把窗也关紧了。
“吃饭了没?”小兰跟小黑胖子已经走近了,李辞跟他们打招呼。
“吃了。”俩人答得还挺齐。
“行,那你们先自己找凳子坐自己做题,等我收拾下。”李辞指了指客厅。
这俩人一向是班里的活跃积极份子,行事无拘无束的,说了声,“诶,老师您忙。”便毫不客气地自己进了客厅趴桌子上翻书去了。
李辞把黄蒿苗放锅里热上,又把盆里添了水去洗头。
他擦着头发进屋放盆,见俩人都横眉竖眼地互相瞪着,争着一道题吵地正嗨,笑了笑问他们,“我蒸了点黄蒿苗,你们吃不?”
小黑胖子很是痛快,跟上课抢答问题似得,趴在桌子上手举得老高喊:“我吃!”
声音大的吓了小兰一跳,瞪了他一眼说,“我也吃。”
说着便要起身帮忙。
“别忙,你坐,还没好,你们先做题,好了我给你们端来。”李辞摆了摆手出了门,还要给乐文泽一碗,他们要是出来了可没法递。
李辞盛好了饭,端了一碗,心虚地伸头看了眼客厅,确认没危险才敲了下窗户,弄得跟……偷情似得,这比喻让李辞恶寒了一下,不敢再乱想。
乐文泽跪在李辞床上从里面打开窗接过去,“吃完呢?”
“没事儿,你吃完放桌子上就行。”李辞低声嘱咐了一句便连忙帮他关了窗回厨房。
“来了。”李辞端着蒸菜进了屋。
俩小人接过便是一大口吃下,看的李辞心惊肉跳的连忙给他们倒水,“慢点吃,你们不都吃过饭了么?”
“闻着就好吃!”小兰的嘴还是齁甜。
小黑胖子在一旁往嘴里塞着点头附和。
“那行,中午要不就别走了,就在这儿吃,还有野菊花苗没做。”李辞边说边出门,他的饭还在厨房。
他拿出高三吃饭的劲儿迅速解决了早饭去看他们做的题。
俩人吃的口再大,也是俩小人儿,还在吃着。
“你们慢慢吃,我先看你们做过的题怎么样。”李辞见他们急慌慌地扒饭说。
做过的题除了最后那天讲的都还行,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小黑胖子太毛糙算错了两个数。
跟他想的几乎一样,他最后上的那节课,他们听的糊里糊涂,稍复杂点的题就放在了那儿,连个未知数都不知道怎么设。
李辞等他们吃完了饭,把碗拿了先放盆里泡着,回去给他们讲题。
给他们讲了几道类型题,趁他们做题的功夫洗碗,这竟然是他来这儿后的第一次洗碗,虽然不至于手生,但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李辞洗完去给他们改题,刚摸上书,阳阳就带着他那几个打枪的好哥们儿来敲门。
“进来吧。”李辞看一了眼,四个人,这凳子不够,指了指门外,“我再给你们拿椅子,把外面的椅子也拿过来。”
他把里屋开了条缝挤进去,乐文泽吓了一跳猛地窜上房梁,见是李辞才松了口气跳下来,“怎么了?”
“我来拿个椅子。”李辞也没想到他受了这么大惊,指了指椅子说。
“哦。”乐文泽重新坐回床边,“他们什么时候走?”
“……估计要下午了。”李辞有点犹豫地说,“你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了……要不要先回去看看?”
“山洞么?回去也没事儿,我就在这儿待着。”乐文泽想了想说。
“哦,那我出去,你躲一下。”李辞搬着椅子出了门。
中午走了三个人,留下了三个。李辞见剩下的菜不够,便煮了粥又焯了一半野菊花苗,拿调汁拌了一下。
先盛了些给乐文泽端去,他被关在屋里半天也没见有什么不高兴,也许是一个人呆惯了吧,李辞猜想。
跟孩子们一块儿吃饭就是闹腾,拿筷子还不怎么利索,筷子老交叉着夹菜,估计没人纠正他们的拿法,抢菜倒是抢的起劲儿,就这也没占住嘴,吧嗒吧嗒说的不停,李辞乐呵呵的偶尔应几句,真的是有代沟啊……
完全不懂他们在兴奋什么,但还是挺享受这种吃火锅似得热闹,等到了冬天可以办次火锅聚会,也是蛮不错的。
黄蒿苗被吃的盘子发亮,野菊花苗本身带着清苦,且很难去除干净,估计孩子们不怎么喜欢剩下了很多。
李辞倒是很喜欢吃野菊花苗。
他老容易上火,经常一觉醒来就发现嘴里出了些个燎泡,接下来的四五天吃不了硬东西,吃不了辣椒……
这燎泡大多数便是辣椒做出的贡献,他酷爱吃辣椒,尤其是夏天新出的,刚从地里摘下洗好剁碎了爆炒,最后再添点碎蒜翻两下,撒点盐就搞定了,又鲜又嫩又辣,专业治疗夏季厌食一百年。
所以,他常年备着降火的茶、药。要说最灵最绿色的,就是春天的野菊花苗,秋天的野菊花了。
吃完饭,仨小孩儿抢着要去洗碗,抱着碗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不管什么事儿打成一片总是要积极很多。
李辞笑了笑没再拦着,可能他真的跟洗碗没什么缘分。
他们几个围着盆围了一圈,都洗的很溜,这种小活都是做熟练了的。
李辞闲着没事翻看他们早上做的题,今天他讲的还是蛮有效果的,正确率很高,没什么大问题。
他们洗完碗又凑一块儿做题,不想走。改正李辞给他们圈出来的问题,改完了也完全不想离开,很兴奋,估计是一堆人凑一块干一件事,新鲜吧。
碰见有意见不同的,激动到站起来吵得面红耳赤,等吵到来来回回把前边儿说的话重复了两三遍后,终于肯喘口气拿着题去问李辞。
李辞见他们互相找茬也不打断,乐得见他们绞尽脑汁的去辩论,都是成长。直到他们问过来,才给指出正确答案,看他们对着做错的人打闹一番后继续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