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尧从不在卧室办公或者见客,他的卧房没有高桌,只有一张矮几和周围的一组沙发,叶帆嫌弃坐在沙发上吃饭时撅着屁股很难受,干脆坐到了地毯上,双腿盘坐。
可他刚把腿盘起来,徐盛尧忽然咳嗽了两声,提醒他:“注意形象。”
叶帆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顿时满脸通红。
原来他刚刚从浴房出来后只在外面批了一件浴袍,里面完全是在“挂空挡”。家里暖气足,刚刚注意力又在别的事情上,他完全忘了自己浴袍下光溜溜。而在盘腿坐下后,两只膝盖撑开了浴袍,双腿间那只软绵绵的小金勺就这样暴露在哥哥的视线中,甚至还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明明刚才洗澡时已经被徐盛尧看光又摸光,可是那时的窘迫感与现在相比还不到后者的十分之一。
叶帆火烧屁股一样蹦了起来,手里的饭碗差点洒身上。
徐盛尧笑他莽撞,叫来佣人去叶帆的卧室取了睡衣和内裤送过来。
待佣人离开,叶帆拿着衣服心急火燎的想要换上。因为刚才的那些动作,他身上的浴袍已经松松垮垮的了,袍带一解,肩膀一抖,又厚又柔软的毛茸茸的浴袍就掉落在地,他就像是一条刚拿长发换来双腿的小人鱼一样,赤条条的出现在徐盛尧面前。
徐盛尧笑容一滞,莫名觉得有些尴尬。他原以为钓钓至少会拿着睡衣去浴室换的,哪里想到在饭桌旁他就脱得精光。不过他转念又想,小时候他不知给钓钓擦过多少次屁股(真·擦屁股),又给他的小金勺涂过多少次护肤露,摸的看的还少吗。
即使房间很暖和,猛然把浴袍脱下来也足够让叶帆抖上好几下了。他摸出内裤,两脚跳进去,双手拎住内裤两边,赶忙把它拎了上去。富有弹性的纯棉布料包裹住他圆滚滚的臀瓣,看上去像是两团馒头一样充满弹性。
二十岁的叶帆正是骚包的年龄,有一颗永远不停歇的躁动的心,这一点从他衣橱里颜色鲜艳的内裤就能看出来,某某品牌五百一条的内裤,他集齐了二十八个颜色,每次佣人给他洗内裤时,都怀疑洗的是一锅彩虹。
徐盛尧本来无意对他的品味多说什么,可现在这条穿在叶帆屁股上的荧光黄内裤实在太过扎眼,感觉正午直视太阳都没那么刺激。
好在三秒钟后叶帆就套上了睡衣睡裤,藏住了他的彩色少男心。
其实叶帆穿衣服这么快是有原因的。他的小金勺只是正常男人的正常尺寸,每次和未来的前女友们做深入交流时都靠技巧取胜。而他哥双腿间那一坨凸起实在惊人,刚刚在浴室里水汽打湿了他的裤子,叶帆仅是一瞟都觉得自尊心大受打击。
“自知之明”是一种说出来很心酸的东西,就像白雪公主里的那面魔镜一样,只有对自己有所怀疑的人才会问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人”。叶帆小学时背过古文,实在干不出明知道自己短还厚着脸皮问别人“我与徐公孰长”的事情。
之后的晚饭吃的很潦草。叶帆刚哭了一通,肚子饿的呱呱叫,抱着饭碗一阵风卷残云,吃完了就像咸鱼一样在单人沙发上一趟,脑袋搭在一边沙发扶手上,两条腿挂在另一边扶手上,手里不住的揉肚子。
徐盛尧一边欣赏着他撑着动不了的傻样子,一边慢慢的吃完了面前的菜,甚至还出人意料的夹过叶帆碗里剩下的咬了一口的胡萝卜,扔到了自己嘴里。
叶帆惊叫:“你你你你干嘛啊,那是我啃剩下不要的!”
“原来你咬过?我还想家里的厨子怎么会把有虫洞的蔬菜端上桌。”
“……”
待桌上的碗盘被清理干净后,徐盛尧让人送来了一杯牛奶。因为骨折后需要补钙,叶帆每晚都要喝上一杯牛奶补身体,但是他一直嫌弃牛奶有一股奶腥味,喝奶比喝药还费劲。
然而今天的牛奶一入口,叶帆就尝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这杯牛奶不仅没有奶腥味,而且口味很甜,这让喜欢甜食的叶帆非常惊喜。这次的牛奶味道非常熟悉,好像很小的时候喝过类似的饮品。
见今天叶帆乖乖的把牛奶喝完了,徐盛尧表扬他:“看来你喜欢这种牛奶?不过这个太甜,睡前常喝这么甜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叶帆问:“这牛奶什么牌子?”
徐盛尧回答:“旺仔牛奶。”
“……”叶帆差点喷出来,但是戏一定要做足:“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给狗喝的牛奶?”
“不是,这个牛奶是给人喝的。”徐盛尧不疑有他,认真解答:“钓钓,我不清楚两个世界的不同点到底有多少,但是我会尽我可能的缩小这个差距。我不希望你对我、对这里有距离感,如果你发现了任何让你不习惯的地方,都可以告诉我。”
叶帆被他感动的眼眶又红了,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玩笑,在徐盛尧心中却成为了这么重要的大事,四个世界加起来,有谁的哥哥能比他的还好?叶帆忙不迭的点头,赶忙说:“其实还有一件事差距挺大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没好意思说。”
“什么事?”
叶帆羞涩道:“在我来的那个世界,胡萝卜被视为一种不祥之物……”
徐盛尧面色不变的打断他:“那这点你需要入乡随俗了。”
第二十章
当天晚上,叶帆睡在了徐盛尧的卧房中。掐指一算,叶帆自从五岁后就没再和哥哥一起一起睡过,现在两个人大被同眠,叶帆心里还真有点别扭。
不过别扭归别扭,叶帆并没有提出去客房睡觉。兄弟俩好不容易把话说开,正是秉烛夜谈的好时机,叶帆当然不会浪费这么一个好机会。
主卧中的大床比Kingsize还要大上一圈,别说睡他们兄弟俩了,一左一右再睡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都没问题。两人上了床分开躺下,只有同时伸直双臂才能触碰到彼此。
叶帆想了想,主动往哥哥那边蹭了蹭,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到一臂范围。
徐盛尧含笑望着他,眼神里装满了令人安心的温柔。徐盛尧在公事中总是雷厉风行、不苟言笑,唯有对待他唯一的弟弟才会充满宠溺,几乎称得上予以欲求。
若他用这种态度对待任何一个女人的话,恐怕没有人会从他的西装裤下逃脱。
这么回想起来,叶帆忽然意识到在上一段生命中,从未听过徐盛尧谈起过他的另一半。毕竟兄弟两人一个月才能见上一面、吃上一顿饭,叶帆在桌上摆出“不听不答不在意”的态度,每顿饭都吃的沉闷无比。
哥哥足足比他大上十五岁,他二十八的时候徐盛尧已经四十三,虽然没结婚,但不可能没有固定交往的对象。毕竟他哥哥有才有貌,性格成熟稳重,而且一看就是器大活好的那一类,打死他他也不信徐盛尧是单身。
想到这里,叶帆很八卦的打听:“哥,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徐盛尧闻言眉毛一抬,微微停顿了几秒钟才开口:“……另一个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当然没有啊。”叶帆无辜的回答:“我上辈子总是和你吵架,这种私人事情你都不会告诉我。上辈子直到我出事,你都没有结婚。”
“结婚不急。”徐盛尧说:“爸爸一生没有结婚,不还是有了咱们了吗?”
叶帆想想也是,徐老总裁五十岁前女友无数,直到抱了徐盛尧回家后才修身养性。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私,但叶帆真的希望徐盛尧能晚一点结婚,至少让他多享受几年亲密的兄弟时光,而不用考虑会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来瓜分徐盛尧的宠爱。他已经让徐盛尧独自付出十多年,他至少要双倍报答才行。
之后两人又聊了很多,叶帆困得眼皮打架都舍不得打住话头。但毕竟今天又是“自杀”又是哭闹的,他精神无限、体力有限,他保持着侧躺的姿势,脑袋压在胳臂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徐盛尧见他睡着,依靠着昏暗的床头灯光,静静的欣赏了一阵子叶帆的睡颜,他的心中无比安定,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时候钓钓粘他粘的像是个小尾巴,每天都要拖着故事书来他房间找他。若他没时间陪他,钓钓就会哭闹,逼得徐盛尧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情,把他抱上床,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低声念童话书哄他入睡。
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的钓钓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长得如他母亲一样清秀,又不失男人的俊美,安稳睡在他身旁、打着小呼噜的模样实在令人莞尔。
“晚安。”
徐盛尧轻声道了句晚安,关掉床头灯滑进了被窝中。
说起来,他已经想不清有多久没和一个成年人同床共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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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心情很好。”余知乐没忍住八卦的欲望:“看来昨天和小少爷聊得很好?”
徐盛尧点点头,想要压住嘴角的笑意,但转念一想余知乐不是外人,便放任自己露出了傻哥哥的笑容。
“这次车祸后他变化很大,我和他谈过了,确实是我神经敏感。他改过自新,想要力所能及的帮上我。”徐盛尧并没有和余知乐说叶帆重生的事情,毕竟这件事太过神奇,说出去只会让外人多心,所以徐盛尧把事情的全部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余知乐因为一直以来很信任他就相信了他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