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吐气的那一刻,我放松了,我没有再扑腾的传送信号寻求帮助,我想,我想体会于维的……死亡。
正在玩手机喝果汁的姜晨突然听到这个声音,转过头看到我的头一上一下的就要被海水淹没,立刻跑过来跳进海里面救我。
姜晨看着我已经放下了仍然在海面往上伸的手,看着我越沉越深,已经放弃了挣扎,更加的游得更靠近我,再靠近一点点。
我能感觉到手被人用力一扯的知觉,但是我睁不开眼睛。
姜晨把我救上岸之后放在沙滩上,很多游客都跑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姜晨一直在叫着我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叫着,我感觉到人中那里有一点痛,强忍着睁开眼睛从嘴巴里吐出很大的一口水。
咳嗽了几下,鼻子里面特别的痛。
我看着姜晨就像是快要哭了一样,见我睁开眼睛一把把我抱住问我为什么那么傻。
我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群,就像是看见了快要吃人的怪物,紧紧缩在姜晨的怀抱里闭上眼睛说我想回家。
上车以后,姜晨用衣服盖住了我,看着我紧闭着眼睛,紧锁着眉头,全身还在发抖,从海湾到北京还有一段时间的路程,姜晨每秒钟的车速达到几百,他不时的会看向我,才继续心无旁骛的开车看向前方。
我好像看到,于维依旧站在海里,穿着那身白色连衣裙,遥望着,远处离海越来越远的车子。
☆、雨季
睁开眼睛的时候姜晨,宥言,冷陵,都在我旁边。
每一个都用一种担心的目光看着我,我试着从床上坐起来,宥言来帮我垫了枕头,就开启了骂我的模式。
“韩雅翎,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危险,当我听到姜晨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吗?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不是的,我没有想自杀。”我紧紧拉住了宥言,瞪大了眼睛,激动的看着她,“我看到了于维,她就站在海里,她让我过去陪她……”
宥言摇了摇头,应付了我之后,担心的看了一眼姜晨。
我看着他们三个互相那种怀疑的眼神,我知道,他们不相信我。
“雅翎……”宥言哽咽了一下,对我说“于维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你这样子我们都很难过。”
我不看他们,他们都不信我,我真的看到了于维,她就站在那里,她说她想拉我的手。
“我们出去吧,让冷陵陪陪她。”
直到关门声响起他们离开后,房间里面突然安静下来,如果不是多了一个人的喘气声,我可能会以为,只剩下我一个人。
冷陵慢慢走到床边,坐到床上,用手轻轻的拨弄我的发丝,我闻到了他身上一直有的薄荷味道,只是今天,格外的重。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就静静的看着他。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在我的眼泪要流出来的时候,他把我抱住了,以至于眼泪一眨眼就落到了他的肩膀上,浸湿了他的左半边肩膀。
“冷陵,为什么于维喜欢的人是你?”不知道倒在了他的怀里多久,我才对他说,我感觉到听到这句话的他停滞了几秒。
他又继续抚摸着我的头发,没有跟我外提这个事情,他也是怕我情绪再激动,只好不做声。
***
“我说你啊,明明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去海边,你故意的吧。”一出门宥言就指着姜晨打。
“我怎么想到,我只是想带她出去散散心,谁知道啊!”姜晨才是全部是闷气,明明只是好心,最后把事情干成了这个样子。
“雅翎什么时候才可以好起来!”看着楼上的那个房间,宥言一下气馁坐到了沙发上,想起曾经雅翎把她自己紧紧锁在自己的空间里,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
让人觉得害怕,还有担心。
“姜晨,我觉得好难过,为什么雅翎好好一个人,变成了这个样子。”宥言眼眶里快要包不住眼泪,只是一想到,就觉得很心酸,明明那么快乐的一个女孩,现在被逼成了这个样子。
“姜晨,你倒是说话啊……”感觉自己说了好久,可是姜晨一句话也不说,还以为他会说几句话安慰安慰自己,当宥言看向姜晨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楼上的那个房间。
姜晨,你对雅翎,真的,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好吗?
***
八月11号,宥言来拉我上街逛街,她说她想买一些衣服,让我陪着。
她一大早是硬生生的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就跑到衣柜帮我找衣服。
被她折腾一个上午之后,就出门了,,问姜晨借了一个墨镜。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可以这么潮。
刚出门还好,可是一进去广场,只要我一注意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手心里全部是汗。
头开始胀痛,眼睛开始看不清楚,整个人都是慌的。
我突然拽住了逛得起劲的宥言,她转过头惊吓的看着我,我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我就像是看到那些人都有一副丑恶的嘴脸,张牙舞爪。
我把眼睛紧紧闭着,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不想去听这个世界熙熙攘攘的声音。
“怎么啦?”宥言蹲下来看着我,让我把头抬起来给她看看,可是我硬是不想抬头。
我蹲着,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异常快的声音,快喘不过气。
我不敢抬头,一抬头看着周围的人群,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两副面孔到处穿梭,其实,他们都是毒蛇。
“雅翎,不要怕……”扶住我的时候发现我在发抖,宥言就急忙拿出手里拨打了姜晨的电话。
最后来接我们的冷陵,我就坐在车后面,他透过反光镜看着我,我才安静下来,可是整个人都不在状态,问宥言我又看到了什么。
“明明逛街逛得好好的,她突然就那样了,我也不知道,我一直拉着她,没觉得什么不对啊。”宥言擦了擦我脸上被下出来的汗水,一脸难过的看着我,不是都好了很多了吗,怎么逛个街都会变成那样。
“咦,我们去哪?这不是去雅翎家的路啊?”才注意到冷陵换了方向,夏宥言就不明白的问。
“先去医院。”冷陵过了一会儿才回答。
“不去,不要去医院,不能去医院!我不想去医院!!”一听到医院这个词,像极了我生命里的一个敏感词汇,一听到这个发音,让我害怕到就像是医院是一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因为在医院,我看到了太多我不想看到的事情,离开了我最舍不得的人。
可是不管我怎么向前干扰冷陵,在后面用手使劲去扳开他握紧方向盘的手,中途因为差点和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车,他停了下来,我因为刚才差点让我们三个都有出车祸的危险我不敢再乱动,他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开车,车速更加的快。
“我不想去医院,我真的不想去医院……。”我一想到我看到于维躺在在太平间里,我只要一闻到消毒水一切有关医院的味道,就觉得浑身难受。
我甚至威胁冷陵,要是你再不停车,我就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可是他还是没有听,就像是主动把我隔离了一样。
“冷陵……”看着我哭了,体谅到我真的惧怕医院,宥言有试图问冷陵要不要不去医院。
可是冷陵并没有听,反而车速越来越快。
到了我始终不肯下车,才知道他带我来的只是个诊所,并不是我害怕的医院,对啊,冷陵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没有想到我的感受呢。
当拿到病症单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不仅是抑郁症那么简单,我还患上了人群密集恐惧症,患上这个的原因有很多。
第一次,在学校门口被闫子涵打的时候,很多人聚在那里,一人一口指着我小心翼翼的讨论着,或者笑着指着我说我活该。
第二次,在河边,被警察抱回车上的时候,我听见围观群众的说三道四和道听途说。
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是旁观者,他们的指指点点,他们的旁看热闹,以及他们每个人身上那颗病态的心。
我开始害怕人群,我开始害怕陌生人,我开始害怕看见他们,更害怕和他们接触,以至于每一次我看见陌生人密集在密集的地方,我总是会心脏越跳越快,手上。脸上都在冒汗,嘴巴开始便得特别干,头晕目眩。
我害怕他们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就像是看待精神病患者。
在整个被心理医生催眠的过程中,冷陵都紧紧拉着我的手。
宥言告诉我在催眠过程中我有段时间特别让她害怕,我用牙齿使劲的咬自己的下嘴唇,最后逼得医生用了一块布把我的嘴巴堵住。
我一直在病床上挣扎,我还抓冷陵的手臂,现在估计都看得到血丝,可是他就一直忍着痛,一直让我抓着,直到结束。
我怎么会记得我被催眠过后做了些什么事情,我从床上坐起来听宥言担心的讲完我眼睛就看向冷陵的手臂,他好像刚才有刻意把扣子解开,把整个手捂得严严实实的,我看不到,可就是这样越让我难过,越证明他对我的良苦用心,可是我不配,我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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