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说好的高岭之花呢!怎么就变成酷炫狂霸拽了!
赫伽曼德听到同声翻译给他翻译过来的意思后也愣了一下,刚要说点什么,刺激的就来了。
“嘭、嘭、嘭!”离他隔了几个人的一个手下突然发狂拔枪朝天连开三枪。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了,赫伽曼德一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反倒是陆祁这头反应速度更胜一筹,保镖们纷纷拔枪一涌而上把严钧和陆祁挡在身后,全神戒备。
而对面那个突然开枪的男人嘶吼着扔掉枪纵身一扑,像有着深仇大恨一样面目狰狞地冲着赫伽曼德就去了。赫伽曼德腾地站起来,铁青着脸一脚把人踹出两三米去,暴喝一声:“把他给我抓住。”
周围的人如梦方醒,这才七手八脚地把人按住,赫伽曼德的脸已经黑成锅底了,他怒气冲冲地快步走过去,泄愤一样又是一脚狠狠踢在他胸口,厉声喊道:“古曼,你发什么疯!”
那个叫古曼的墨西哥人被三四个人按住肩膀跪在地上,却还在不停地奋力挣扎,力气大的吓人,仰起的不断吼叫的脸上涎水横流,双目血红,跟没有理智的凶兽一样,看那样子随时可能再次暴起伤人。
赫伽曼德被他气得不行,握着枪的手都在抖——这回丢人都丢到大洋彼岸去了。
赫伽曼德一方看着自己老大那要杀人的样子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噤若寒蝉,而陆祁这边又都一个个沉眉敛目高度戒备,整个大厅安静得只能听见古曼粗重带着杂音的喘气声。
严钧突然轻笑一声。
赫伽曼德刷地扭头看他,大吼:“你笑什么!”
严钧拍了拍陆祁的肩膀,扒拉开挡在他前面的保镖,越众而出。他不避不退地迎上赫伽曼德那跟吃人似的目光:“赫伽曼德先生对自己的下属‘真好’,连‘战士’这种不仅贵还没经过临床试验的新型药剂都提供提供给自己的手下,当真有魄力。”
“你胡说什——”赫伽曼德下意识地想反驳,可话说到一半他就反应过来严钧是什么意思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还在挣扎的完全不像个人的古曼,恨得牙龈都要咬出血了,“你竟然敢背着我偷用我的货?!”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又扭回头去看严钧,“你怎么知道他用了‘战士’?是你搞的鬼?!”
“怎么能说是我搞的鬼呢?”严钧面带无辜地指了指古曼,漫不经心地说:“应该说是Z搞的鬼才是,这玩意不过是个半成品,对人体的中枢神经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想要控制他易如反掌,只需要一根香就好了。”
严钧意有所指地笑了,“赫伽曼德先生,你说Z在想什么呢?控制世界吗?”
赫伽曼德把牙咬得咯噔噔作响,呼吸越来越重,就在严钧都以为他下一秒会气抽过去了,他猛地回身冲着古曼的脑袋抬手就是一枪。
“嘭!”
他盯着噗通倒下,还死不瞑目瞪着突出双眼的古曼,恨恨地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字,“Z!”
而那厢严钧又给Z拉了一把仇恨,见火候彻底到了,才志得意满,功成身退。
陆祁看他一眼,低声说:“你OOC了。”
严钧:“……”都这时候了还管他OOC不OOC!
赫伽曼德站在原地闭了闭眼,之前那点旖旎的心思早跑了个干净,现在只有把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Z撕个粉碎才能熄灭他的怒火!
现在还不是时候!赫伽曼德自己告诉自己。
脸上还是阴沉沉的,他站起身带着手下走到陆祁身边朝他伸出右手,“那么,合作愉快?”陆祁盯着他骨节粗大的手有那么一两秒,慢吞吞地站起来,抬手很是敷衍地在他掌心一拂而过,“合作愉快。”
赫伽曼德的面色微冷,他收回手,盯着陆祁那阴冷的眼神简直就像盯上猎物的毒蛇,让人心里发寒。不过,他也明显知道自己的处境,便只是冷哼一身就带着人强作硬气地走了。
等他的人消失在门口,陆祁冲着吴琼一伸手。
吴琼立刻送上手帕。
他仔仔细细地一根根擦着自己的手指头,瞥了一眼面露无语的严钧淡淡地说:“他手上造的孽太深,我可没那么大的福分。”
他蓦地抬头冷笑一声,眼神冷冽结冰,“我怕遭天谴。”
等陆祁擦好了手,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拉着严钧往外走。
到了车前,陆祁给严钧开车门,让他坐进去,又回手关上。他慢条斯理地从车后面绕到另一边,路过吴琼身边的时候,绷成一道锋利弧度的薄唇微启,几个字在无人发觉的瞬间轻飘飘地飘到立时浑身一紧的吴琼耳朵里。
吴琼目送着自己老板浑身不带一丝火气的平和的背影,隐约还见他坐进车里的时候冲严钧露出了一个温暖又温柔的笑容。
他打了个冷战,脑海中依稀还回荡着猝不及防间听到的那杀机四伏的一句话。
——取他一只眼。
吴琼眼前恍然间浮现赫伽曼德挑衅时,他不经意间瞥到的老板那像看死人一般的冰冷眼神。
他深深地低下头,暗自苦笑一声——果然,龙之逆鳞,触之则怒。
坐上了车,严钧终于能把自己肚子里的疑惑说出来了,“你摸清他的底了?”
“差不多,”陆祁微微颔首,眼神嘲讽,“赫伽曼德也算把CR卖了个干净。”
严钧:“……怎么说?”
陆祁淡淡一笑,“我之前让另一拨人去接触了一下赫伽曼德,他当时给出的数字可比今天的要低不少。你说,他在重利的诱惑下把什么挪出来了?”
严钧眼皮子一跳,“你是说,赫伽曼德把他接下来要给CR的物资给卖了?”
“正是,”陆祁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赫伽曼德那个人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亡命徒,他才不会讲什么道义呢,这次缉毒行动声势浩大,他想必早就得到了消息。如果说之前CR还能带给他利益,现在乃至以后再投入恐怕就要亏本了,而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亏本的。所以,如何能捞一把就走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
“因此他是绝对不会越投越多的,可又不会和上次相比少的太明显,所以……”
结果不言而喻。
严钧自叹弗如地摇了摇头,“你既然心里有数为什么还要去讨那个消息?”
陆祁侧头看他,摸摸他的头发,“我要给他一个态度。”
——怪不得陆祁要早早把他的背景透露给赫伽曼德,还是那句话,赫伽曼德是个亡命徒,一嗅到风向不对,他绝对会抽身就走。
严钧想了想,摇了摇头,“Z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的,他俩一个豺狼,一个虎豹,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赫伽曼德给了人给了枪,恐怕就收不回去了。”
陆祁低笑一声,“真聪明。”
他顿了顿,“不过,那就是赫伽曼德操心的事了。”
☆、前奏
铺天盖地的乌云从天际滚滚而来,横跨长空几万里,虎视眈眈地盘踞在整片丛林的头顶,随时打算来一场兜灌大地的倾盆大雨。
天气有点闷,严钧在帐篷里呆得心头隐隐烦躁,就穿好衣服,准备去散散心。
明天就要对CR基地发起总攻,尽管事事都安排的有序详尽,营地里的上空依旧像扣了一个无形的玻璃罩子,罩子里充斥着着略低的气压和凝重的气氛,让人心头发沉。
严钧只是和守在他门口的保镖说了一声,就没带什么人走到营地的最边缘,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一手托着下巴,透过张牙舞爪的黑峻峻树叶枝杈,盯着天上厚重的云层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来时的路口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逆着光昂首阔步地走过来,严钧坐得很低,要仰头才能看到他伟岸而坚不可摧的身形。
那人终于走到切近,他站在严钧身前低头看了他几秒,伸手轻轻地从他的发顶摸到脸颊,最后托着他的下巴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怎么?紧张了?”
严钧意味不明地垂着眼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点淡漠,还有一种近乎尖锐的极度冷静。在这幽暗的环境里,他轮廓优美的眼角被阴影拉长,浓密睫毛下微泄的幽深目光像是一团浓的化不开的墨。他就像一柄埋在枯枝败叶中的绝世神兵,只露出了剑柄下一点雪亮的寒光就有种压制不住的凶性。
就算在钢筋水泥里人模狗样地生活了十年,他骨子里血液里每一寸头发丝里都深藏着属于丛林的野性。
他往旁边挪了挪,给陆祁腾出一点地方,“过来坐。”
陆祁从善如流地在他身边坐下,非常自然地把他搭在一旁的手握到手心里,有点凉。
严钧低头看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突然问了一句:“你说为什么大事总要在下雨天发生呢?”
陆祁侧头专注地看着他,对于他的问题倒是有点漫不经心,“大雨过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留下,可能为了方便吧。”
严钧扭头看他,眼睛睁的大大的,那双漂亮的眼珠子在黑暗中依然熠熠生光,他直勾勾地盯着陆祁半晌,很开怀地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都没有给你讲过我之前的事,你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