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MIX/混音人生 完结+番外 (孙黯/少年黯)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孙黯/少年黯
- 入库:04.10
一听是集体活动我就本能的想要拒绝,开会到了后半段征求大家的意见,我话都到了嘴边,想问可不可以不参加,然而看到同在一间教室里开会的居然有那个学长,我又暗暗将话咽了回去。
——因为宫隽夜说这个人是“同类”。
事实如此,我身边没有性取向和我相同的朋友,我和宫隽夜的区别在于他是Bisexual,也曾有和女性交往的经历,而我对异性提不起丝毫那方面的兴趣;能以同类身份和我谈论相关话题的,在这之前没有一个,所以我单纯的很好奇,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样,与我又有什么不一样,并且他身上确实有一种使人感觉很舒服的气质,我想,认识他应该不是坏事。
“夏小息同学,”宫隽夜跟着瞎掺和:“要不是他一看就是个Bottom,我都要以为你移情别恋了……”
彼时我正窝在沙发里,抱着本子为一首新歌填词,对句尾押韵的两个词的选择举棋不定,笔尖停在半空中迟迟没落下,头不抬,反手轻轻摸了一把他的发尾,说:“老公听话。”
“哦。”他立刻没有一个标点符号的怨言了,答应得极其殷切,生怕我改口似的。
就这样还嫌我好哄呢。
离出行日期还有一个周,我的生活仍维持着三点一线,夏皆那边她说用不到我,我还在学校的时候她正着急用人,就找了个帮工,是个住在小店楼上单身公寓里的年轻男人,离得近也方便,刚好顶上了空缺;我一般上午在家学后期制作,下午去何故那边和费娜碰个头,因为上次的歌反响不错,她提议我趁热打铁出几首翻唱,放在那个叫“Joah”的音乐门户网站上。八月中下旬她有另外的新歌企划,不出意外的话,合作人选依然是我。
所以一旦有了大块的空闲我还是老样子,挤各种理由跟他厮混在一起,好像甜的吃多了也不嫌腻。
“你去多久?”
“十天。”
在分小节的段落后做了记号,我把本子合起来放在书柜下面,决定今天到此为止,转头专心回应他。双手攀上他肩膀,在颈后交叉了十指,好像猴子或考拉挂在树上,“怎么了?”
他也揽过我,像个大孩子发出黏人的鼻音,“请投喂十天份的肉。”
我卡了一下,松开他就想跑。
惨的是被他未卜先知,一手敏捷地抓住了我的裤腰带,笑眯眯地把我一点一点拖回来:“撩完就跑真刺激,嗯?”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老王抻着脖子为我鸣不平,也被他一甩门关在了外面。
“我有问题。”我被他抱着放在床上,板起脸孔敲他的脑门儿。
“我没问题。”他很冷漠。
我瞅准时机,一翻身把他压在下面,“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我做Top。”
他却似乎对我的发言不感到意外,反应也不强烈,直说,“可以啊。”
“但是你要想着。”他极有耐心地把我的手从他衣领上拿下来,一边亲我的手指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扣,胸膛轮廓随之袒露,我从手背开始发麻。
“你第一次的时候我是有做过充足功课的,所以没有发生什么流血事件,如果你什么准备工作都没有,你忍心把我弄伤吗。”
“不,不忍心。”
他眼睛弯起来。
“这就对了。”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我才反应过来,妈的,他是不是在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跟《于心有愧》和《逢春》的剧情重合部分XDDD
第93章
把让我头痛的一家老小都各自安顿好了,我背着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单肩包,脖子上挎了副常用的耳机,同一群年纪相仿的家伙们挤上了火车。
去临市的慢车要三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时间,开始还颇有游兴,后来就成了一行人闷在匣子似的车厢里听空调残喘,好在我们队伍庞大,路上靠聊天来打发时间。
我就算性格比以前亲人,在这种场合依然找不到那么多话说,习惯性的当了一阵旁听者,帮同社团的女生拧开了几个汽水瓶子,影星八卦和量子力学我都插不上话,最后连附和也放弃,独坐了靠窗的位置,听着歌发呆。
宫隽夜爱说我闷骚并不是空口无凭。有些人外向,擅长交际,受瞩目也不慌乱,有些人内向,怕引人注意,沉默而怯场。可我两者都不属于,对外形象固定,漠然难以接近,但说社交也无障碍,明明喜欢唱歌,表现欲却奇特的为零,只是怠于应酬,在他或者夏皆、李谦蓝何胖子这样信赖的人跟前才会嬉笑怒骂,脱去自认为好看的包装。
给他的,也比给其他人的要多那么一点。
一点点?
我看向窗外。
一旦回归了舒适的独处状态,我便头脑放空,看绵延的景色被前行的轨道不断抛向身后,时而有细微变化,视野倏地拉远,光线似有棱角一般,碾开大片辽阔的平原和青色山丘,夏日的树林繁茂而寂静,我摸出背包外侧夹层里的笔记本,圆珠笔夹在指间,太阳照得面皮发红,眼睛畏光的眯成缝。
这又是个有海的城市。
我们合宿的地点就定在海边,设计别致的青年旅社,房间内的设施条件不见得高档,要的是那个文艺的腔调。男女生分别住两个八人间,卫浴是公用的,和在学校的环境没什么差别,但出游本身叫人快乐,大家纷纷扔了东西往外跑,分头去采购晚上聚餐用的食材。
好像都忘记说好了是来这里做“社会实践”的。
“夏息!”社长把重物指派给闲着的人,伸长了手臂递给我一张列的满满当当的纸条:“负责买中间这个、这个、和这几样东西,再跟旅社老板借个电加热锅。”
“好。”
我领命离去,刚下火车时还叫嚣的疲惫似乎已经消散。市场要步行去,路上很晒,脖子上的耳机线都被汗水沾湿,我在预算允许的范畴内,买了些新鲜的食材,用它们替换掉过多的垃圾食品。
人多的地方,做饭就是浩大工程——如我所料,这里的人近半数没下过厨,女生有三五个手巧的,剩下的人都是图个新鲜,对食物的要求仅停留在“能下嘴”的程度。我厨艺虽不精进,好歹上得了台面,给宫隽夜煮个泡面能煮出十八种花样,归根结底,还是我爸好养活。
对方社团却杀出一匹黑马。
就是那个真人不露相的学长。
他做饭的时候,女生们都像见了偶像似的,把简陋的厨房围得水泄不通,走动转身都困难。他掌勺,我给他帮忙码菜,或开窗放一放油烟,等人都散了,在他起锅装盘的间隙里同他聊上几句。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挽了干净袖口,平摊手掌在锅子高处试着油温。我一分心,忽然忘了下一步该做什么,提着菜刀在砧板上停了停,切了把芹菜。
“夏息。”
我洗手时菜刚下锅,嗤啦一声,他仰着身体往后躲避着迸溅的油水,耸着眉头微笑。
“我姓童,童年的童,保佑的佑,茗茶的茗。童佑茗。”
他比我大两、三岁,谈吐淡定慎重,和学校里那些浮躁张狂的同龄人有本质上的区别,内涵折射成举止,展露在气场上。
“学外语的?”
我背靠在流理台上吃棒棒糖,点头。
“开学就大二了。”
站在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不烫不染的天然黑发,没有耳钉和项链一类的装饰品,白衬衣也是简约的基本款,站立的时候肩背笔直,会有撅起嘴唇的小动作,跟男人女人站在一起好像都没什么违和感。
“我比你大两级。”
他取了张厨房用纸擦手,探身朝门外看了去,跟我一样都不想出去凑热闹,“学弟。”
我笑笑不说话。
晚上我们去沙滩上摆放桌椅,在亭子里拉起四面的小灯泡,围坐在一起吃东西。下午我们占用了厨房,社长和几个女生便用了庭院里的灶台,把吃烧烤用的肉和蔬菜都洗净串好,之前干活儿的人现在可以休息,等着吃就行。
我坐在童佑茗左手边,看他胳膊肘撑着桌子安静地发短信,把天黑前拍的照片发给了谁,还拍了旅社的庭院和我的耳机,但是不为自己拍照,跟右手边喝饮料的女生摇着头笑,说不上相。
饭后我沿着海岸线散步,把双脚浸泡在咸涩的海水中,感觉沙砾从指缝里渗透,滑落,或是整个包裹住脚面,长久的站在那里不动。海面随着夕阳的沦没渐渐成深蓝色,他走过来,影子像被风吹走了,站在我身边。
我指指刚才要给他拍照的女生,说,“那个学姐喜欢你。”
我们在静处,与岸上的亢热绝缘,他被话堵住,却不以为这是冒犯,反问,“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
我递给他一片薄荷味的口香糖。
“善于观察是好习惯。”
他抬手摸我的头发,没有故作老成的意思,“可我不喜欢,也不必让人难堪。”
“学长不喜欢女的吧。”
他动作顿住,发丝全拢在手指间,又轻轻一揉。
“嗯。”
“这么巧,我也是。”
他咬破了嘴里的泡泡,像是在笑。
第四天晚上,他和社长请假说要在外面留宿一晚,去见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