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诚名看他一眼没说话。
易高峰看见易欢颜举牌了,下意识就举牌了,因为他牌上也没写字,就按最小加价金额。
“301万一次。”
四下里有噗嗤的笑声,易高峰觉得脸热,收回牌子拿起笔,等易欢颜再叫价,他定要比他多几分。
“这戒指不值得。”胡娴丽说,又悄悄压低声音耳语,“你得集中拍后面的瓷器。”
“350万一次。”原和晶好整以暇的举牌,她对着周敏学微微一笑,我知道易欢颜和你好,替你拍价,我就是不会让你轻松如愿,戒指我势在必得,市场份额我也势在必得。
“500万一次。”江厚德举牌了,他妈看他,“你疯了?”
“快点结束吧,一个戒指都多长时间了。”江厚德不以为意的说。
他的态度自然,说话也是多数人的心声,一时原和晶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加价。
“500万两次。”
“500万三次。”拍卖员语音落罢,小锤子梆梆梆敲了三下,“恭喜十二桌江先生拍得拍品008粉钻戒指。”
礼仪捧着托盘把戒指送到江厚德面前,江厚德在旁边的购买合同上签字,蓝裙眼冒星星的看着他,粉钻他妈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戴,难道是买来送她。只可恨落座时江厚德非挨着他爸坐,和她中间隔着两个人,不然她一定伸出手指,让江厚德亲自给她带上。
“等等。”江厚德说,他从桌上花瓶抽出一支玫瑰,放在戒指旁边,让礼仪把戒指送给七号桌周敏学。
礼仪在确定后娉婷的走向周敏学,江厚德拍下戒指后她其实什么都没想,没想他会不会送给蓝裙,会不会送她。她眼眸轻闭,这操蛋的一天赶紧的过去。
礼仪把戒指送过来她很酷的点头让人把戒指放下,看着玫瑰虽然没说话,唇角却上扬。
原和晶的脸色她都不用去看。
“啧啧,那大傻子终于能果断一会。”荣信达说。
“要打折吗?”荣诚名问。
“打什么折?多赚点他的钱以后做份子钱。”荣信达说。
岑徹奇怪的看他一眼,没听说二公子是同,啊,可能和他哥一样,男女不拘而已。
岑徹扭头看了一眼易欢颜,并不是很俊美,但是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看起来像脾气很好的人。
荣诚名在他转回头时问,“是不是觉得我们兄弟俩口味相似?”
“并不像。”岑徹说,“老板,你不是喜欢艳丽型。”
珠宝手表翻篇,短暂的中场后,瓷器开拍开始。易欢颜其实已经有些无聊,正装束缚着他,他又有点想66了。
大表姐看他有点坐立难安,就问他怎么了,易欢颜就说想儿子了,大表姐说你一个人带孩子难念看的重,只是男孩子还是不能带的太娇。
瓷器开拍,易欢颜也想拍个瓷器给他爸做寿礼,他爸喜欢瓷器,喜欢天青釉。不是他对他爸有多少感情,是他爸所有喜好中他就只知道这个。
拍卖师介绍了一个宋代私窑的影青釉三足笔水洗,起拍价一千五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万。
易欢颜听到青釉两字就决定举牌了,前头两三个都是加价一百万,他就直接举牌拍3000万。
“3000万一次。”拍卖师喊道。
“3500万一次。”拍卖师说。
易欢颜扭头望,是易高峰在举牌还志得意满的看着他。看来他是要和自己杠上了,易欢颜盘算下就放弃举牌了。
这个水洗并不大,其他感兴趣的都被3000万吓退了,易高峰3500万拍下了这个水洗。他递给了易得顺,“爸爸,你的生日礼物。”
“好孩子。”易得顺笑说,易高峰挑衅笑着去看易欢颜,易欢颜竟然一眼都没看这边。
“这个水洗太小了,没了就没了。”大表姐说。
易欢颜点头,“后面还有,我无所谓,随便选一个送就行了。”
白瓷,清制珐琅彩,终于又到了青瓷,这是一件宋代官窑的青釉四方瓶,市面上宋代官窑的东西是有一件少一件,流传不多。这个起拍价是2800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100万。
观察两轮举牌后易欢颜举价5000万,易高峰还想举牌,他妈按住他,不让他举。
这个器型大,又是官窑出品,还是有其他同好犹豫着加价,易欢颜无所谓的再次举牌,6000万。他的态度很明确,他就加整价,够胆就来。
有人不死心举一次6100万,易欢颜举7000万。这下没人再和他争,易欢颜拍下了这个瓶子。易欢颜并不常出来走动,年老的还要想一下知道他是谁,年轻的人都不知道他是谁?萧家的孙子?也不像啊。
直到礼仪捧着那美人瓶在易欢颜那短暂停留后又转头把瓶子放在易得顺面前。
“啊~是易得顺的大儿子,萧家的外孙。”有人恍然。
“不对,按年纪易家还有个大小姐。”年轻人反驳说。
“那不是一个妈生的,不算数。”老人说,“孩子还是好孩子。”
易欢颜有点皱眉,“拍卖的价格好高啊?私下去找藏家买要便宜些。”
“真是孩子气,拍都拍了还嫌贵。”外公说。
“我等下要拍个更贵的送给外公。”易欢颜说,“外公对我好的多的多。”
“你还真是孩子气。”大表姐笑。
外公来这个拍卖会就是有幅齐白石的芭蕉图,他是早几年拍卖过一次,最后的成交价是8000万,那还是早几年,现在齐白石出来拍卖的画就没小于亿的单位。
外公并不是齐白石的收藏粉,他只是喜欢这幅芭蕉图。越年老越回忆往昔,想起当时初婚时,住房外就是一从芭蕉。
他和妻子在那里琴瑟和鸣,生下第一个儿子。
☆、第15章 众生像
拍卖会后还有酒会,易欢颜陪着外公先回去,大舅和大表姐还要留下来应酬一下。
车上易欢颜看外公爱不释手摸索着画筒,“外公喜欢芭蕉?我看后院多了几丛芭蕉,焦叔说是外公亲手种的。”
“是你外婆喜欢。”外公说,“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为了方便去公司,就在兴义路买了小院子,前屋主屋前屋后种了芭蕉,我想她想养什么挖掉再种,当时的富家小姐多喜欢养玫瑰蔷薇,老派的喜欢养牡丹茶花。”
“没想到你外婆第一次见了芭蕉就喜欢,说大片的绿叶子看起来生机盎然,不让人挖走。”外公想起什么微笑。
“她最喜欢下雨天坐在檐下泡一壶热茶看雨打芭蕉,我跟她听过一次,后来每次下雨的时候我都推掉公务和她一起在檐下坐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需要说。”
“外公那是和外婆一定很幸福。”易欢颜说。
“你外婆是个好女人,我们在那住了十年,生了你大舅,你舅舅小时候不管是捉迷藏还是生气了都喜欢藏到芭蕉叶下,他还从小就喜欢绿色,什么都要绿色。”外公半眯着眼回忆往昔,想到什么有趣的就要栩栩如生的跟易欢颜描述,易欢颜一直笑着听着,偶尔回应一二,让外公谈兴更佳。
车子在门前停下,易欢颜扶着外公进去,客厅里大舅妈和后外婆各坐一方沙发。后外婆其实岁数比大舅大舅妈都大不了十岁,一直精于保养,这么坐着乍一看比大舅母还年轻些。
大舅妈在外公进来就站起来了,“爸,回来了。”虽然离婚她也没改口。
“辛苦了,等凤儿和她爸回来,再让凤儿送你吧。”外公说。
“孩子一天也挺辛苦了不用她送,让司机送就成了。”大舅妈说,她又对易欢颜说,“66喝了牛奶睡了,就在你那屋里。”
“谢谢舅妈。”易欢颜说。
三人都像没看见后外婆,易欢颜悄悄的看她一眼,面色平静,只眉眼压不住的厉气。
外公要去休息,易欢颜送他上楼。后外婆哼一声,“不愧是短命鬼生的丧门星,一点教养都没有。”
大舅妈淡然的看她,“你莫不是真想这把年纪还被扫地出门?爸没和你离婚已是顾念你,你且积点德图以后。”
“我花期跟着他,为他为他的儿子们蹉跎了一生,他敢离婚试试,我倒要天下人来评评理,他这样无情无义之人会不会收到报应。”后外婆说。
“爸骗你婚了?你嫁给爸时不知道他快五十了?你个中产家庭出来的女儿如今娘家改换门庭成小富,是谁的功劳?”大舅妈如今是丁点脸面都不给她,“至于你做的那些好事你心里清楚,蹉跎?笑话!”
后外婆愤愤不平却也无法,她能在外公不在的时候到主宅来,却万万不敢在外公在家的情况下在主宅吵闹。
她这个萧夫人,早就名不符实。
哄好外公出来,易欢颜看着卧房门发了会呆,外公老了,他第一次有这样深刻的感触。
拍卖会后段易高峰脸就臭的不行,胡娴丽见状哪敢再留他在酒会应酬,她陪着儿子回去,让易欢心陪她爸应酬。
易高峰一路超速回家,到家了踢车门甩大门,胡娴丽急急跟上,“你怎么那么生气,别气坏了身体。”
易高峰回头看见帮佣提进来的袋子,他冲上前一把抢过小的那个就往地上摔去。
胡娴丽不能抑制的尖叫出声,“啊~”忙上前去捡起袋子拆开盒子,看三足水洗好好的呆在里面,她才松口气,拍着胸口对他说,“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这是能随便摔的?这可是3500万!你以为你妈有几个35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