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努力的抱着自己的身子,护着自己的头,承受着一脚又一脚的殴打,那哭都不敢哭出声的抽泣,实在让人听了跟着难受。旁边有小丫头,悄悄跟着抹眼泪。
就在小丫鬟以为今天会被打死的时候,耳边听到了这老妇人的声音,“够了,清河君。”
小丫鬟勉强睁开红肿的眼睛,看见一直在旁边站着,却冷眼旁观的于嬷嬷开了口,她轻顺着羽弗璩璩的背,给她顺着气。“如此卑贱之人,郡君别为了她动气才是。”
说着,小丫鬟看见于嬷嬷给她使了个眼色,小丫鬟慌忙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给羽弗璩璩赔罪。
于嬷嬷,是她的婆婆羽弗贵妃给的老人,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羽弗璩璩看着满身是伤的小丫鬟,忿忿啐了句:“晦气。”
于嬷嬷见羽弗璩璩发泄够了,对其他丫鬟吩咐道,“现在,把郡君的寝室恢复原状,今日之事,谁敢多嘴,就地打死!”
战战兢兢的丫鬟们立刻开始整理房中,舒老夫人的信便是这个时候到的。
第73章
那封信,告诉羽弗璩璩,燕王太妃苏浅和顺国夫人静笙几天前出现在边陲小地。
于嬷嬷看着手里的信,眼中神色顿时深沉,看不到底。
“姥姥是不是老糊涂了?”羽弗璩璩觉得好笑,“燕王太妃在燕王府中,怎么可能在边陲小城?”
“或许……太妃确实是在边陲呢?!”于嬷嬷抬头看向窗外,那个方向,是燕王府的主院玉笙院,也是燕王太妃的寝居。
“那玉笙院里生病的那是谁?”羽弗璩璩想起那道屏风后面,总是咳嗽不止的声音,确实是苏浅的声音。“难不成,王太妃还会分身之术?”
“或许玉笙院中的那位……根本就不是王太妃呢!”
听到这话,羽弗璩璩脸上的表情,一下愣住了。“嬷嬷,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可于嬷嬷完全不像是开玩笑,她看着羽弗璩璩,眼中是冷冷的泛光。“郡君想想,自从王太妃病后,您可曾见过她?”
“自是见过啊!”每个月初一十五,她们这些姬妾都会到王太妃的寝居中请安。
“可总是隔着一道屏风,只能看到王太妃的身影,听到她的声音,却没有见过她的真容,不是吗?”
羽弗璩璩心里咯噔了一下,确实如于嬷嬷说的那样,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苏浅的真容了。
“嬷嬷的意思是?”
“当初驿站那场大火来的蹊跷!”于嬷嬷回想着那些细节,“当时顺国夫人不见了,第二天说是找着了,可又说受了惊吓生了病,就一直养病没见人了,之后,才到燕州,王太妃也跟着病了,这两人一病就是大半年,哪有那么多巧合?”
于嬷嬷一直怀疑,玉笙院里可能没有人,一封信正好证实了她的猜测。
“郡君,这可是你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于嬷嬷激动地说道。
“机会?”羽弗璩璩一头雾水,苏浅在不在燕王府,关她什么事?
“哎呀,我的郡君啊!”于嬷嬷笑得甚是开心,“您想不想让咱们二皇孙取代君无忌,坐上这燕地之主的位置?”
羽弗璩璩惊了一下,几乎是没有考虑的说道:“当然想!”
做梦都想!
太子死了,不管生前多风光,死后都只能以亲王礼下葬,而他的儿子们,只有一个能继承亲王的爵位。剩下的儿子们,只能看造化,但封王的可能性很小,新君登位之后,最好的可能也就封个国公。
太子的两个儿子,君无忌记在了苏浅的名下,占嫡又占长,她的儿子根本争不过。
一想到将来,她的儿子可能就封个三代世袭的国公,羽弗璩璩的心里恨得跟淬了毒似的。
“嬷嬷有什么办法吗?”羽弗璩璩急切的问道。
于嬷嬷看着玉笙院的方向,冷冷笑道:“太妃娘娘到燕州之后,水土不服,忠国夫人和颐和郡君竟趁太妃缠绵病榻之际,谋害了太妃娘娘。清河郡君临危受命,只能诛杀那谋害太妃的奸人们,谁知那些奸人恼羞成怒,竟摔死了燕王殿下……”
第74章
羽弗璩璩心下一惊,却立马反应了过来。
于嬷嬷是想栽赃陆常欢和尉青菱杀苏浅,同时,连君无忌那个贱种也一起除掉!
“燕王太妃既然不想回燕州,那就一辈子都别回来了。”于嬷嬷冷笑道。
“可是……”羽弗璩璩心有余悸,“君无忌毕竟是皇嗣,杀了他……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郡君,这可是你最好的机会了。”于嬷嬷锲而不舍地劝道。
她受够了这个地方!她原本是羽弗贵妃的心腹,偏偏被指给了羽弗璩璩这个蠢货。在这个燕王府里,她看不到出路。难道真的要做小伏低十几年?她已经年迈,熬不了多少年了,不想最后老死在这燕王府中,还只是一个府中嬷嬷!
既然如此,不如搏一搏,让她的小主子成为这燕王府之主。
“王太妃不在府中,没有母亲庇护的孩子是活不长的。”于嬷嬷意有所指的说道,“皇长孙若是不幸夭折,太子殿下留下的爵位,就只能由咱们二皇孙来继承了,而您……也能取代苏浅,成为名正言顺的燕王太妃!”
于嬷嬷的话,一句又一句,魅惑人心,羽弗璩璩眼底泛起疯狂的神色。
只要这事成了,陆常欢和尉青菱,再也不能碍她的眼了,连苏浅都会彻底消失在她的人生里,君无忌会死,他的位置会由无疾来继承,而她……会成为这座王府的女主人!
“嬷嬷,我们要怎么做?”羽弗璩璩脸上带着兴奋到几乎扭曲的笑容,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她成为燕王太妃的画面。
“自然是要从长计议。”于嬷嬷笑得和羽弗璩璩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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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是小郡主琼羽的生辰。
尉青菱是个喜欢热闹的,便借女儿的生辰,设了家宴,宴请了府中所有人。
其乐融融的生辰宴上,清河郡君羽弗璩璩却没有来,只差了丫鬟过来,说身体不适就不参加小郡主的生辰宴了。
尉青菱跟羽弗璩璩向来不和,也只当与羽弗璩璩耍小脾气,不愿意来。
宴会照常进行,到后面点了烟火,在漫天的火树银花之下,一个丫鬟匆忙赶来,神色慌张到了极点。
“潋月?”陆常欢认出了来人,正是玉笙院的潋月,苏浅的丫鬟。
“不好了!”潋月惊慌失措地说道,“清河郡君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队兵马,围了玉笙院。”
此话一出,整个宴会都安静了下来。大家脸上的惊诧,掩也掩不住。
“你说什么?!”
陆常欢惊得站了起来,脚下却被案脚一绊,差点就给摔了。还好她旁边的于月白眼疾手快,一下扶抱住她。
“你先别急。”于月白半抱着陆常欢,转头看向潋月,“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兵?”
“我也不知道!看样子,像是军队里的人。”潋月急得不成样子,“清河郡君带着他们围了玉笙院,现在暮月姐姐正带着人挡在院门口,清河君她还说……”
“说是什么?”抱着女儿尉青菱也急了,不知道这羽弗璩璩发什么疯。
潋月看了陆常欢和尉青菱一眼,接着说道:“清河郡君说,太妃娘娘已经被您们二位所害,现在玉笙院里的,是冒牌货……”
第75章
75
此时的达玉笙院,院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暮月带着几十个府兵,挡在玉笙院门口。在院门的另一边,围了百余人,身穿兵甲。
两队人马呈两军对垒之势,剑拔弩张。
一身白裙的羽弗璩璩,在一众兵甲中甚是突兀。
而她的身旁,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身躯凛凛的年轻男子,身上兵甲未卸。另一个一身青色的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清瘦挺拔。
暮月站在玉笙院,身后是全副武装的王府府兵,“此乃燕王府内院,你们身为外臣,怎敢踏入?!你们这是以下犯上,其罪当诛!”
这羽弗璩璩身旁的青衣男子气定神闲,折扇轻动间,笑道:“周女史此话差异,本官与秦兄是接到了王府郡君的求救,特来解救太妃娘娘的。”
暮月看着面前的两个男子,心里沉得厉害。
段云诩,秦啸,一个燕州刺史,一个燕州总军指挥使。
君无忌是皇孙中第一个封王的诸侯,在这个封国,掌握着封地内的军政、课税、司法。中央都会配置其官员协助亲王管理封地,也是俗言中戏称的文相和武相,文相管地方,武相管经济。而燕州,便是段云诩管地方,秦啸管军政。
两个人……她都惹不起!
“周女史!”羽弗璩璩身旁还跟着一个于嬷嬷,她看着堵门口的暮月,拿腔作势,“我等也是担心太妃娘娘的安危,还请周女史让开,让我们确认太妃娘娘的安全。”
“放肆!”暮月怒声呵斥道,“太妃娘娘的寝居,岂容他人擅闯?!你们带外男入王府内院,居心叵测,我定要禀报太妃娘娘,赐你死罪!”
“你怕什么?”羽弗璩璩冷笑道,“该不会……太妃娘娘根本就不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