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是忍不住啊。歌声太美了,纯粹而又共通。
犹记儿时读李贽,说道“夫童心者,真心也。”又道“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
这就有点像荣格说的“集体无意识”。或者说,这是人类共通的情感。
而如今,我想,正是最初一念之本心颤动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情绪已over 下章走剧情...(终於能往下走了QWQ)
☆、第二十九章
当夜睡觉的时候,老子很大度地容忍了他藤蔓般的缠绕、攀爬。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关系,这次居然很安稳地一觉到天亮,一点不适都没有。
今早和他一起去警署,只是昨晚出来得匆忙,穿的是家居的长衫,军装还在家里,现下再让佟青竹回去取就有些晚了。
刘国卿犹犹豫豫地翻出件他的,全新的,递给我道:“你试试合不合适?”
老子其次咔嚓地换上,系好皮带,整了下领口,佟青竹又过来帮整了袖口和肩膀,活动下腰,有点紧。
不过也没办法了,凑合着穿吧,等午休的时候让佟青竹再送来就是了。
胸腹部的扣子紧紧绷着,勾勒出了肌肉的轮廓。十分庆幸虽然较上学时松懈了些,但还够看。
再看刘国卿,他正微微垂下眼。凑过去看他,他一骇,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我伸手拽住他,力气使得大,两人又靠得近了,近得能看清他鼻翼两侧的毛孔要比面颊上的粗糙些,嘴唇旁边还有两颗小疙瘩。
他有些尴尬,转身走出房间:“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佟青竹看刘国卿出去,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蹲下帮我套靴子,欲言又止:“老爷,您刚才……”
“嗯?”
他抬头瞥我一眼,又低下去:“没啥,”动了动肩膀,“就是感觉有点怪。”
“哪里怪?”
“不知道,”他说,“就是有点怪。”
越到年底人就越堕懒,都在想着来年那点事,本以为能拖到明年年后,却在十一月底的时候又迎来了一场重要的政治外交活动。
公历十一月三十号,意大利宣布正式承认满洲国。十二月三日,意大利代表团从新京启程,访问满洲国数个重要城市,奉天自然是访问的第一站。
公共治安问题自是不必多说,还要负责安排好四日晚在大和旅馆举办的欢迎宴会的安全巡逻,身为警署高官,还要出席晚宴。
众多事务需要安排,再加上依宁入学的事,连着几天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太太这些日子对我不冷不热,因着公务繁忙,我也无暇顾及。好在身边有刘国卿帮衬着,而且他和我一样忙,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
正因此,我更愿意和刘国卿窝一块儿了。
晚宴前夕,我俩一起做最后的安排确认。
刘国卿道:“确定赴宴人员可以不缴枪?”
我捶捶额角,有些头疼:“没办法,来的大部分是军人。让军人缴枪,不是等于让他们缴命吗?”
说着递给他个眼神,意思是你也是军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点点头:“看来明天要加强警备。”又忧心忡忡道,“子弹每人配五发够吗?再多配五发吧。”
我叹口气,一手按住他的肩膀。
他微微抬起头来,略带疑惑,却毫无防备。
一手摸上腰间配枪,在他怔愣的一瞬,枪口已抵到他的额头上。
在这刹那间,他的瞳孔放到最大,右手下意识去摸自己的枪,却已经来不及。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声道:“你是谁?”
他的面色也沉了下去,却不吭声。
对峙良久,空气中好像有一股莫测的神秘力量在撕扯著,几乎要把空气撕裂──
我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收回枪口,看他又是一愣,忽然觉着他这样特别好玩,指着他大笑道:“你刚刚那样,哈哈哈哈,还真当真了哈哈哈哈!就说你傻逼哈哈哈哈哈!”
他皱皱鼻子,满脸苦相:“你吓死我了。”
把枪啪地拍在桌子上,扬扬下巴,笑道:“不是跟你讲了,我枪里从来不配子弹的吗?你吓个屁?”
“就算知道……”他踌躇道,“就算知道,你刚才那样,也很吓人的。我以为──”复杂地瞅我一眼,“而且,我以为你只是说笑,或者只是去东陵那天没有配子弹罢了。哪有放空枪的?”
最后一句指责声音极弱,我装作没听到,而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所以,真正有威慑力的,不取决于枪里的子弹数量,而是持枪者本人的气场,懂否?”
他无奈道:“不多配子弹就不多配呗,搞这么一出。”
我弯过臂弯夹住他的脖子,笑得万分狰狞:“这是在给你上课!小师弟!”
我也是近来才知,他是和我同一个军校毕业的,只不过晚了几届。他入校时,我已毕业了。
不过,抓到这个能让人迅速亲近起来的细节,老子当然不会像某个傻逼那样错过。
刘国卿跟着我笑,相互打闹片刻,双双低了头继续看文本。
☆、第三十章
晚宴如期而至。
装潢的华美自是不缺少赞叹,金碧辉煌,灯火璀璨,玻璃水晶等饰品琳琅满目,宴会仿照西洋沙龙而设,更加随意,倒是对心怀目的的人提供了方便。
不过话说回来,到这的,又有几个是没抱着目的。
晚宴盛况空前,不仅政界官员和使者团代表出席,还有奉天有名有钱有势的商贾贵胄也名列邀请之列。
其中不乏一些名流小姐、官太太。我没携夫人来,遇到些老相识不免被调笑一番。我急着去寻刘国卿,这家伙说去上个厕所,都他妈半个钟头了还没回来,便秘也没硬拉的呀!更担心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现在暗地里的学生运动颇多,虽说没几个成气候的,可是如此重大的宴会,难保没有动心思的,再真出点啥事,可够老子喝一壶的了。
遂没空和那群道貌岸然的官员们闲扯,一路敷衍过去,却被人按住了肩膀。
“依署长!可有段日子不见了!”
回头看去,罗大公子端着酒杯向我微微欠身,头发梳得油光抹亮,面色油光水滑,西装剪裁得体,皮鞋擦得铮亮,苍蝇站上面都得直劈叉。
看得出这段日子他过得极其滋润,看来孟老板在床上倒是有一手。
我笑道:“哟,罗大公子!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正巧,意方商业部代表刚在那边聊着呢,走走走,我给您引见引见。”
老子一心都是老子的文书大人,急忙寻个由头把他打发走。他是商人,来这自然是奔着对外贸易来的,直接带他去见商业部的人,正对症下药。
不成想他却摆手道:“不急、不急。我和马里诺先生昨日便约好了时间,明日上午我们详谈。”
马里诺先生便是这次意方的商业部代表。一想也是,以罗大公子在商业领域的地位,哪里需要什么引荐?想来政府早就把他的商行列在了首批对外贸易名单里头。
我勉强笑了下:“罗大公子,我也不拿您当外人。我现在负责这里的警备,可不能只在同一个地儿待着呀。”
“行了吧,这事儿自有底下人去做,还用你亲自出马?”他笑得老谋深算,“您要寻的那位,我来的时候正巧见着他了。本来菊生是跟我一起来的,不料身体有些不舒服,就让人通知了家里来接。不过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要等着不是?我忙得很,陪不得他,正巧见着了刘先生,想着虽只一面之缘,却是个极妥帖的,便劳他陪陪菊生等车。反正上次他们也相谈甚欢!哈哈!”
欢个屁欢!你家那个根本也没讲几句话!
后槽牙磨得嘎吱作响,面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扭曲的微笑,随手拿了杯不知名的西洋酒,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如此,我也不忙了。不知罗大公子找我有何见教?”
他悠悠晃了晃酒杯:“听说令尊乃抗日志士,参加过甲午海战的,真是令人钦佩。”
我沉下脸来:“家父已过世多年,还请罗大公子妄论已故之人是非。”
他笑道:“倒是我说话不对了。只是看着依署长您很是识时务,不禁心中宽慰啊。”
我撂下杯子,转身就走。
他在后面缓声道:“署长这就走了?我还没说完呢。记得原来您家是住在东陵附近的,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守陵人’的传说?”
顿了顿,停下脚步,转回来,面带寒意地看着他:“少他妈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他叹了口气,也把杯子放到了一边,走到我面前,看似不经意地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承天运,双龙脉。曰昆仑,曰长白。’──这是前些天,日本人提到的。”说着直起身来,晃晃酒杯,“日本人战线拉得远,很是缺钱。你也知道,东陵一带的山是我家药材在奉天的主要产地之一,这月中旬日本人突然要收购这块地,就是那时候,他们透的口风。他们说,长白山是龙脉,关乎满洲国社稷安危,东陵那片是长白山余脉,自是要妥善保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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