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曦高兴的一把抱住了苏浅,“本宫知道你最好了。”
不喜欢和别人过分接触的苏浅,还来不及推开君曦,一个身影就迅速插到了她们中间,一把隔开了君曦。
“说话就说话,你别动手动脚的!”静笙整个挡在她们中间,不让君曦去抱苏浅。
“我抱的是苏浅,又不是你男人,你干嘛一脸的酸?”说着,君曦还伸手戳了戳静笙气呼呼的小脸蛋。
一只手,强势地将她的手推开。
君曦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只见苏浅凉凉的瞥了她一眼。
哦豁!这两人的表情怎么如出一辙?
最可恶的是,君曦看到苏浅随即从怀里拿出了一放手帕,轻轻擦拭着静笙的脸。
而那里,正是君曦刚刚戳到的地方!
又被嫌弃的君曦,正在郁闷之际,忽见一个小丫鬟进来,报了莫骁南回来的事。
君曦原本是不想让莫骁南进门的!
但想想这几天,囡囡一直盼望莫骁南的回来。
从季城回来的一路上,莫骁南一直护着她俩,囡囡从小就父爱缺失,对着保护过她的莫骁南有着一份莫名的依恋。
想到这里,君曦叹了一口气,对丫鬟说:“让他进府吧,带他去晨晓轩,囡囡一直在等着他。”
“诺!”
静笙看着丫鬟行礼退下,问君曦:“你们和好了?”
“哪有什么和好不和好啊!”君曦苦笑,道了一声。“反正也离不了,就凑合着过吧。”
政治联姻,从不是说想离就能离的!它甚至比那些山盟海誓还要牢不可破!
算了!
君曦在心里自嘲的想,相互折磨到白头,也算是白头偕老的一种吧。
“对了!”君曦将这些烦人愁思逐出脑外,笑着对苏浅和静笙说。“本宫给囡囡想了一个名字。”
囡囡的生父重男轻女,以至于这孩子到现在八岁了,还只有一个浑名,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
“什么名字?”静笙也被挑起了兴致,好奇的问道。
“本宫希望这孩子一生安康无忧,所以想给他取名为无忧。”君曦笑着,眼中有着对未来的希冀,她是真的希望这个孩子一辈子安康无忧。
“无忧……”苏浅细细的品了一下这个名字,“确实是个好名字。”
一旁的静笙很认真的想了想,开口说道,“但是你夫家姓莫!”
“所以呢?”
“莫无忧那不就是………?”静笙想了想,终于想到了那个词。“别高兴?”
君曦:……
给自己的狗取名叫“四条腿”的人,怎么有脸来鄙视本宫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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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苏浅和静笙,已是一个多时辰以后。
君曦去了晨晓轩,她要去看囡囡,才走到寝室门口,便听到里面朗朗的读书声。
男人清正的声音,念着故事,一板一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极了学堂中夫子念书的声音。
俗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
凡是筋骨折损的病痛,治养没有一百天,就无法康复。
囡囡的腿折后,断骨重生,将进入一段很长时间的卧床休养期。小孩子躺在床上自然是无聊,听丫鬟说,莫骁南来到晨晓轩后,就一直陪着孩子,给孩子讲故事。
君曦站在蝉纱屏风后面,看着薄如蝉翼的屏纱后面,隐隐绰绰的映出的景象。
紫檀牙床上,孩童小小的身影躺在床榻上,而孩子的床头,坐着一个成年的男子,他手里捧着一本话本,正轻轻的念着上面的故事。
那一瞬间,君曦突然有些恍然。
她似乎看到了很多年前,莫骁南也是这样,坐在斯年的床前,给斯年讲着故事。
莫骁南曾经是个好父亲!
就算是百忙之中,他也会抽出时间来陪斯年,他曾经牵着蹒跚学步的斯年,一步一步学走路;也曾经握着斯年稚嫩的小手,一笔一画的教他写字;他曾将斯年高高举过头顶,坐在他的肩上,带着他去看这世间的繁华……
屏风后面传来响动,君曦回过神,只见屏风后面,莫骁南已经放下的书,正在给孩子掖被角。
君曦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五味杂陈的心情,才走到屏风后面的床榻。
习武之人自是耳清目明,莫骁南早已察觉到君曦的到来。只是现在见她进来,莫骁南赶忙对君曦轻轻的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原来,躺在床上的囡囡已经睡着了。
君曦看着孩子睡着的纯真模样,再看看莫骁南手边的话本故事沉默了,眸子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阿曦……”君曦的样子,让莫骁南有些不知所措。
这段时间,因为囡囡的到来,两人的关系从所未有的融洽。
融洽到……要不是回了一趟莫家,看到莫忆夏和和马氏,他都忘了,他们夫妻还在长达两年的冷战中。
君曦见莫骁南那么紧张的样子,刚开口想说话,却见自己的心腹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殿下,不好了!宫里来报,今日朝堂上,”丫鬟急得脸色都有些白了,“有人弹劾您,强抢孩童……”
第144章 举步维艰
君曦曾经抱怨过很多次,自己是皇帝的孩子,却上不了含元殿!但是她绝对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上含元殿,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文武百官肃立两旁,龙座之上,她的父皇脸色铁青,而她正站在大殿之中,百官中间。
旁边,是一脸义正言辞,说得面红耳赤还滔滔不绝的谏官。
她也不是第一次被御史台弹劾了,上一次想要整治官媒署,她就被御史台弹劾了一次,“牝鸡司晨,唯家之索”。
不过那次她没上殿,只是被她父皇召进宫里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这一次,有人敲了登闻鼓,告了御状。她被御史台弹劾,而苦主就在旁边。
君曦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几个人。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两个正值壮年的汉子,三个看上去非常精明的中年妇女,一个正直豆蔻的少女以及三两个黄口小儿。
没错!
她堂堂长乐公主,大宁皇帝长女,被一个农户人家给告了!
“……强抢孩童,违背天伦。还望陛下明察,皇城加一个公道!”宋御史终于铿锵有力地说完了君曦的条条罪状。
对于话都不停顿,便能说整整一炷香的功夫,君曦也是打心底里佩服的。
“长乐,你可有话要说?”皇帝看着大殿之中的女儿,头疼不已。
君曦瞥了身旁的这些人人一眼。
敲登闻鼓告他御状的,正是是囡囡的祖家。她也没想过,这些人收了她们的钱,转身却又将她给告了。
而且他们哪来的脸面,明明虐待囡囡,却摆出一副舐犊情深,却被她强抢孩童的样子。
“儿臣有一物,请父皇过目。”君曦拿出了之前就准备好的义绝书。
皇帝身旁的小黄门得了皇帝的眼色,从皇帝身边走下去,拿过了君曦手中的东西,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看了义绝书,又看向跪在大殿之中的陈家人。“你们可知道这是何物?”
殿下的陈家人第一次上到御前,哪见过这样的世面,早已是吓的面色苍白,只有陈老夫人还算镇定,她看着皇帝手中的一绝书说道,“陛下,这是公主殿下逼我们写下的。”
“你胡说!”君曦对着陈老夫人一声怒吼。“明明是你跟我们要了三千两白银,才写下这封义绝书,自愿与囡囡从今以后恩断义绝,再无关系!”
陈老夫人闻言一下,哭的不能自已,她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陛下!冤枉啊!是公主她以我们的命相挟。她说若我们不不写下这封义绝书,就杀光我们全家!”
“胡说八道!”君曦背着老夫人颠倒黑白的话,气得个仰倒。
莫骁南出列,对皇帝行一礼,说道。“陛下,当时臣也在场,公主殿下所说句句属实,是这群刁民诬陷公主殿下……”
“陛下!”陈老夫人哭着打断了莫骁南的话。“那封义绝书真的是公主殿下威逼利诱的,您看,我们身上的伤,全是公主殿下打的!”
“本宫为什么打你们,你们心里没点数吗?”君曦气得脸色涨红。
“公主殿下这是承认您打人了?”一旁的宋御史凉凉的,问了一句。
“本宫是打了,但也是他们活该!”君曦想起囡囡身上的那一身伤,只恨当时打得太轻。“她们虐待欺凌一个八岁的小女孩,难道不该打吗?”
莫骁南皱眉,感觉到他们是入了套!
偏偏一根弦的君曦并没有发觉,还在那里与御史争执,却不知不觉中坐实了自己强抢孩童的事情。
“陈囡囡是陈李氏的亲孙女,就算打死了,她也是应该的!”
“荒谬!”
“自古孝义为大!郭巨为奉养母亲而埋儿,这便是正理……”
“你这是草菅人命!”
“君要臣死,臣不死为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为不孝!”
“本宫绝不会把囡囡交给一窝畜生!”
……
莫骁南看着君曦和御史台吵得死去活来,他是武将,上场打仗,行军布阵都不在话下,偏偏!对于谈判舌战,他是真的不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