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延夫人指着延四小姐,手指都在发抖。
怎么可能?她明明看着她死的!
“托母亲鸿福,还没死!”延四小姐给延夫人行了个福礼,抬首间,勾唇一笑,那笑阴阳怪气,看得人没由得心里发毛。
果然!太子妃找齐所有的人证物证,她让这些人当着所有人的们,将她做过的事公诸天下……
“知道二公子断袖后,夫人就疯了,她想给二公子找个妻子,掩盖二公子龙阳之事。她不敢在洛城找,怕将来闹起来不好收拾,”一个老嬷嬷战战兢兢地诉说着延夫人的罪行,她原是延夫人的奶娘,后来给延夫人管理嫁妆,很得延夫人的信赖。
“所以……她盯上了京城中的贵女,长宁郡主是最适合的,身份尊贵,却被生父一家拖累,地位尴尬。”
“所以才有了春狩宴上二公子邂逅长宁郡主一事,他们一开始就算计好的。”
“舅老爷是官媒署的媒官,夫人让舅老爷隐瞒了二公子龙阳之事,成功的骗娶了长宁郡主。”
“住嘴,你个老货!”延夫人突然疯了,上前撕打连嬷嬷,“我待不薄,你为何要污蔑我?”
那状态疯癫,哪还有平日的从容优雅。
苏浅冷眼看着两人打在一起,下令侍卫将两人分开。
“看来夫人是忘了,”老嬷嬷擦掉嘴角被打出来的血丝,“当年您为了争宠,把老奴的女儿送到了国公爷的床上,纯熙虽然是个丫鬟,可她跟您也是一奶同胞,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啊!您为了对付宋姨娘,明知道那碗药有问题,还是冷眼看着怀孕的纯熙喝下去!”
那老妇看着延夫人,已是双眼泛红,“那碗药要了纯熙的命,纯熙就只剩四小姐这么一点骨血,您抚养四小姐,老奴纵使心里滴血,可还念着您对四小姐的抚育之恩。可是您万不该,把四小姐当枪使,让她小小年纪去做那些腌臜又伤天害理的事,又在事败之后,欲图杀人灭口!”
老妇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奶大的女人,心寒不已,“我的大小姐,您忘了吗,当年纯熙死的时候眼睛都闭不上!您说过会好好抚养四小姐的!”
“你胡说!你在污蔑!”延夫人歇斯底里地喊道,“来人!将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拖下去打死!打死!”
看着一心想打死自己的人,老妇心如死灰,心中再没有一丝顾念。
苏浅看着延夫人发疯,淡淡的说了一句,“将她的嘴堵了,继续。”
两个身强力壮的仆妇上前,将按压着已经状态疯癫的延夫人,用布帛将延夫人被堵了嘴。延夫人嘶叫着却发不出声音,被两个仆妇按压在地上。
延皓轩想上前解救自己的母亲,却被两个侍卫一脚踹在膝上,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这一次应国公没有出手,只是冷眼看着。他居然不知道,多年前这个女人居然背着他残害延家子嗣!他现在也想看看,他的这位枕边人到底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伤天害理。
长宁郡主的丫鬟桃夭上前,诉说了长宁自己嫁到严家之后的事。
“成亲之后,二公子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之前的温柔小意全都不见了,他对郡主非常的冷漠,新婚之夜甚至连房都没有圆,之后更是从不曾踏入郡主的房中,夫人则明里暗里一直挤兑郡主,嫌她拢不住丈夫的心。郡主在延家的日子过得很不好,丈夫不敬,婆婆不惜,连仆妇们都敢给脸色看。但郡主良善,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所以默默忍受着这延府上下。”
“后来,郡主在书房中发现二公子给他蓝颜知己写的信,才知道了自己居然嫁给了一个这样的男子,郡主原是要合离的,可是……”
桃夭看着延夫人,眼中神色愤恨不已。“延夫人知道后,竟给郡主下药,想强迫郡主和二公子圆房,二公子最后跑了,延夫人不怪她儿子断袖,只骂郡主不中用,之后,更是不待见郡主,处处冷待。”
“桃息姐姐看不得郡主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写信给长公主府,想告诉长公主郡主的遭遇,但是那封信最后落到了延夫人手上,延夫人欺瞒郡主,暗地里打断了桃息姐姐的一双腿,将她嫁给了庄子里一个老光棍,那个老光棍好酒嗜赌,一次酒后竟生生打死了桃息姐姐。后来郡主得知,延夫人用她婆婆的身份,联合延家其它的长辈夫人,压着郡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郡主都被气病了,可病榻之侧,夫人和二公子还不痛不痒说郡主娇气……”
听到这里,衡城长公主早已是气的浑身发抖,她踉踉跄跄地的走到延皓轩面前,一个耳光又一个耳光的打在延皓轩脸上。
“你们怎敢如此欺辱本宫的女儿!你们该死!都该死!”
那一声声耳光异常响亮,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那个丧女的母亲,像极了一头发疯的野兽,想将这些伤害她女儿的人撕成碎片。
延皓轩跪在那里,任由衡城长公主打。被按在地上的延夫人看着自己儿子被打,被堵住的嘴“唔唔”不停,疯狂挣扎着想起来,仆妇都差点压不住。
衡城长公主看着他们的母子情深,眼眶猩红,声嘶力竭地嘶吼道:“心疼了?你们现在知道心疼了?那么你们欺负本宫女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也是别人的孩子,是别人的命?”
第124章 真相
“您冷静一点,为了这种人,气坏身子不值得。”静笙过去抱住发疯的衡城长公主。
这一举动看得苏浅心惊胆战,生怕衡城长公主一个失手,原本要打延皓轩的耳光打在她家小良娣身上。
苏浅给君曦一个眼色,君曦赶忙上前帮忙安抚衡城长公主,顺便保证苏浅家的小丫头不会被打。
等衡城长公主冷静一些,苏浅示意那些人继续说。
延四小姐上前,开始讲诉她知道的事情。“后来父亲要给大哥做亲,对方是洛城望族的女儿,母亲生怕二哥没有子嗣,将来输给大哥,继承不了延家,就想出了借种这事。”
“可当时她已经和二嫂撕破脸了,为了借种,她让我交好二嫂,让我将二嫂骗去白云庵,说是礼佛散心,其实想借二嫂的肚子生孩子。”
延四小姐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拂云师太,想起苏浅的吩咐:只能咬出这个老妖尼,白云庵的其它肮脏之事,尤其是牵扯到其它女子的事不能说!“母亲和白云庵的拂云师太是至交,她们合谋设计,在白云庵的期间让二嫂昏迷不醒,然后让母亲的娘家侄子强暴了昏迷中的二嫂。”
听到是延夫人娘家的侄子,应国公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暴起,上前一脚就踹在延夫人身上,那一脚踹得极狠,踹得延夫人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你居然敢做这种事!拿你家舒的种冒充我延家的嫡孙!你想做什么?!”
这分明是在谋他整个延家!!
延夫人被应国公踹倒在地上,爬不起,她重重的喘着气,却还是“唔唔”着想说什么。延皓轩挣开压着他的人,冲上前护着他母亲。
“父亲,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不关母亲的时,父亲饶了母亲吧!”
“现在可不是你父亲饶不饶你们了,而是国法饶不饶你们!陛下饶不饶你们!”苏浅冷冷说了一声,目光又落在延四小姐身上,“继续说。”
“二嫂不知道自己是被设计陷害的,她怀孕后,想悄悄打掉孩子,被母亲抓个正着。母亲要挟她,要她把孩子生下来,说要是不照她的话做,就将二嫂失贞的事告知天下,还拿衡城长公主威胁二嫂,说衡城长公主教女无方,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二嫂软善可欺,又被抓住了软肋。自此以后,母亲越发肆无忌惮,甚至还把手伸到了二嫂的嫁妆上,她拿着去补贴娘家舒氏。”
拿儿媳妇的嫁妆补贴娘家?!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似乎是嫌众人吃得惊不够多,那温温柔柔的太子妃又抛出个震惊众人的话来:“那延四小姐再给说说,你这位嫡母为何要在长宁郡主的保胎药里动手脚?既然那个孩子是她费尽心机得来的,为何要谋害他?”
“母亲原本是准备让那个孩子冒充自己的孙子,占着延家嫡孙的位置,但后来出了个变数……”说到这里,延四小姐有的犹豫了,要不要将那个人咬出来?
苏浅淡淡的瞥了延四小姐一眼,问道:“这个变数,是窦娘子吗?”那个孩子的乳娘。
说的是疑问句,可语气是完全的笃定,问得延四小姐是心惊不已,马上明白太子妃是真的知道所有事情,立刻收起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是的!二哥好南风,不愿意碰女子。这位窦娘子是出身南风馆的女婢,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早早的就爬上了二哥的床,甚至比二嫂先怀上了孩子。母亲知道自己有亲孙子,自然不想要二嫂肚子里的孩子。”
“可母亲又不想让她的亲孙子做奸生子,又贪二嫂身份高贵。就在二嫂的保胎药里动了手脚。”
“那药一直喝下去,二嫂就会早产,她们就能偷龙转凤,将二嫂的孩子换成窦娘子的孩子。这是后来出了意外,二嫂竟得知了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