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来,刘河就有些觉得呼吸难受,觉得恶心,他手捂了捂鼻子。
本来就很多人以他为敌,这一动作引来很多人不明的眼神。
最高大的李东则瞬间想到刚刚在休息的情况,他对几个人使了使眼色,又看了看对面的赵坤。
难道他受伤的情况属实?一个多月还没好?那这个赵坤……
可他这次比赛的大热门,受伤才是最好的机会。
把他解决了,酒吧的销售渠道就都是白马帮的了,这才是重点,之后再对付那个赵坤。
“刘河,别发愣,这种地方发愣,你是不是找死?”方四平在铁笼外低声追着他吼道:“锁住最近的两个目标,别管是谁,找准机会出手,别发愣!”
刘河这才醒过来,眼睛集中注意,收罗视线里的目标,身体的肌肉在松弛中保持随时进攻的状态。
毕竟是面临生死,那一瞬间,发出来的眸光,一股猎杀的锐气直逼而来,使得身边的几个人都小心退了几步。
“哟呵,这小眼神儿,我可越来越喜欢了。”孙季品了口红酒,意犹未尽道。
“哼。”罗英军冷哼一声。
甄军只是较有意外的看了眼,怎么说呢,这个男人总给人深刻的印象,谁会想到那个一根筋的人进入攻击状态如一个猎豹一般。
对喜欢军事演练的甄军而言,对强者都会投以欣赏的认同,当初见到罗英军时,他也是没想到这样一个白皙高贵的少爷,能跨杠反转旋转360度下杠10个,精度射击,五发子弹,一百米卧姿全数八十环以上。
当然那是他自小在【红叶】训练的结果,却也不能减少,甄军当初见识他这些能力时那种惊艳的感觉。
“会长!”……
“会长!”
随着观赏台依次传来的极尊崇的称呼声,有种山顶千门次第开的气势。
所以在观赏台的人都起立并站得笔直恭敬,连甄军也被拉着低头,迎接此前正走来的一位白发老人。
雪白的短发,虽显示年纪老苍,但那张历经长河的脸却满是红润之色,正是精神抖擞的模样,每条沟壑的皱纹都显得苍劲有力。
他就是【红叶】的龙头靶子——孙兆山。
亲自迎上去的是罗英军的父亲罗远:“您怎么来了?选帮赛,有我和少爷张罗就可以了。”
“嗯,刚刚跟金尤谈了谈西班牙的事,路过这里就来看看。”老爷子一脸的祥和:“金尤那孩子,办事还不错,你家英儿来了吗?”
罗远是【红叶】四大堂之一的堂主也称坐堂,最早在清朝期间,【红叶】延续下来的四大总堂,到现在就成了四大家族。即罗家、金家、王家、陈家,共同从属于孙家。
罗家在其中算是势力最大的,与其相对秉持的是以金泰丰为首的金家,本觉得没什么可比性,但金家在继承人的培养上更得重视,他家的小儿子金尤,都已经在负责西、葡以及直布罗陀海峡的生意,相对他的儿子……哎…
罗远虽眼神暗淡了会儿,却还是很积极地把罗英军推上前谦卑道:“会长,英儿还在军校念书,选帮赛我叫他来看看,他请了三天假回来。”
罗英军很敬重地鞠了鞠躬:“会长好!”
“不错,英儿长得像他母亲,好生样貌。”孙兆山笑得慈祥,拍了拍罗英军的肩膀:“快毕业了吧?”
“还要念一年。”罗英军说。
老爷子点头道:“也没多久了,回来好好提你父亲分担分担,我指着你们这一代把【红叶】更壮大些,现在是科技时代,好多东西,我跟你爸都搞不懂。”
“好的。”罗英军又欠了欠身。
孙季忙上去陪着老爷子坐到第一排,回头老爷子还指着甄军问了句:“这个孩子是谁?好威严的气势。”
☆、第 29 章
孙兆山识人的眼力一向很好,毕竟他这一生见的人实在太多。
孙季介绍道:“他是英军的同学,北军区甄盛唐老司令的孙子。”
“哦。”老爷子露出熟络的笑容道:“甄司令的孙子,难怪这股气势这么刚毅,说起来,我跟他在旧时代见过几次,哈哈,1951年一起喝过茶,他身体还好吗?”
甄军也微微欠了欠身道:“谢谢您关心,只是他老人家有冠心病,现在在医院疗养中。”
虽然黑白两道很多时候也关联,但对甄家他们的联络并不多,毕竟甄盛唐已经卸任,当然他这个孙子却是个可造之材,现在罗家保持联系到也不错。
“哎,人老了,难免的。”老爷叹了句,又热情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学业结束去部队,肯定比甄老司令更上一层楼。”
“谢您关怀。”甄军微笑道。
“嗯,多好的孩子。”说完,孙兆山就在孙季的搀扶下回到位置看起了比赛。
坐下不久,管家端了一杯温热的牛奶过来,老爷子刚喝一口,孙季就问道:“爸,您来这干什么,澳门那边赌场的事不是还等着处理吗?”
“怎么……我就不能来了?”老爷子眼角睨着他说:“赌场的事一会儿你去处理。”
“又是我?”孙季一脸犯愁:“您让王浩天去办不就得了,就那点权都不放,我这堆了多少事儿啊。”
“事儿多?”孙兆山责问地说:“我怎么觉得你悠闲得很。”
孙季是孙兆山50岁时生的老来子,其重视度可见一斑,老爷子怕哪天稳不住就给走了,很早就培养孙季接收组织要事,比起同龄人,对孙季确实要严格得多,像罗英军那样23岁还在外面上大学这就是根本不能想的。
“老爹啊!”孙季忍不住地诉苦:“你能放过你儿子么?我一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个选帮赛,又不什么大事,你来掺和什么,这会儿功夫就把那事儿给处理了,干嘛非得丢给我啊?这不是存心折磨我吗?”
“别跟我叫苦。”孙兆山挥手道:“瞿管家要辞退回家养病,我要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挑一个接管他的工作。”
“嗨。”孙季才明白的叹了声:“原来是这样。”
主家的管家一般都从新人里面筛选,就是怕内部的人会安插什么人手,防止内部家族的篡权,况且年轻人干事也利落。
“情况怎么样?”孙兆山问。
“刚开始没多久呢,你慢慢儿观摩吧。”孙季说:“其实瞿管家也不是多好的身手,你等着比赛完了,再来挑人不就行了?”
老爷子淡然道:“看一个人怎么对垒,才能看出他的才华和品性,越是血腥的对比,就越看得明白。”
“果然姜是老的辣!”孙季嬉笑地抱拳道。
孙季一向性格邪烈,小时候极度逆反调皮,也是挨了不少揍。成年后才知道轻重,不过这吊儿郎当的性格一直都改不了。
孙兆山也没管他,视线静静落在擂台上。
擂台那边已经从试探开始有所动作,刘河想着方四平的话,侧身转体一挥,他想一击打倒离他最近的男人,却一拳打歪了,挥在那人脸颊上,擦过的同时,揍出了鼻血。
一见到血,刘河就慌了,从小到大没打过一次架,突然把人打出鼻血,罪恶感和恐慌,莫名涌上心头。
刘河不安地往铁丝网边退,却不知他已经挑起了战争。那个人并没倒,捂住鼻子,横着擦掉鼻血,就往这边冲过来。
李东见势就伙同几个事前联盟好的人上前扑过去。
蜂拥而来的凶恶气势,吓得刘河更是慌了神。
“抱头,转身,往外撤!”方四平冲到笼边大喊道。
只是声音控制不了刘河的身体,他已经被包围在人群里,满脸鼻血的人就骑在他身上,拳头猛烈地挥过来,刘河只顾抱着头却没护住胸口,那一拳砸在胸口上,愣是眼花了半秒,从心脏到全身的镇痛。
“反击啊!”方四平几乎是呐喊的声音,他没想到刘河在实战里如此慌乱。
反击!
刘河想起来踢裆的事,但是这个人却是双脚紧紧夹住他的腰部,骑在他腹部上的,跟本没有空隙,转瞬间他又挨了一拳,耳朵里嗡嗡作响。
“嬲你妈妈别,你反击啊,草,你他妈不狠起来,老子杀了你全家!”方四平从没这么又恼又急过。
“那个小伙子,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力,为什么受到那么多人的攻击?”看台上的孙兆山问了句。
孙季也有些奇怪地摊了摊手:“资料上写他是黑市拳的拳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再看看吧。”
人越挤越多,刘河连续挨了好几拳,生生地感受到疼和血的味道。方四平的话在耳中模糊起来。
“靠!”方四平现在的身体很细,他冲过去,一只手伸进去,拉了下围在外面的一个男人。
这一拉,也拉出了仇恨,那个男人猛地抓住他的手,邪笑的脸说:“这么柔软的小手,还拉你爷爷我,找死不咯?”
说时迟那时快,方四平没来得及缩回去,就被那人强劲的一折,手臂的骨头发出错位的声音。
“嘶!”方四平并不怎么惨烈地显现疼痛的表情,咬牙嗞了一声,又碎了口唾沫骂道:“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