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涵可能感觉到我的沉默,眼睛睁开一道缝,忽然变了语气,低声说:“过来。”声音沙哑又性感,让我全身一震,终于还是爬回床上。
“啊!”
我刚躺上床,柯涵马上压上来,一只手握住我晨勃的老二,咬着我耳朵恶狠狠地问:“老子昨晚说什么你都没听到?”
下身被攥着揉来揉去,居然有快感,我忍着耳朵被咬的不爽:“说什么?我都喝成那样了,还听什么?”
“我再说一遍,你听清楚了。”他松开我耳朵,吐字呵出的气喷在我耳蜗里:“陈——梓——霖——我喜欢你。”
我脑子是懵的,竟稀里糊涂地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柯涵一条长腿插到我两腿中间,暧昧地摩擦:“我想想,见你第一面……之后不久。”
我松口气:“还以为你要说一见钟情,那我马上把你踢下床去。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弯的?”
他戳戳我的脑袋:“你这的回路怎么跟别人不一样,我这么正式地跟你表白,你居然这么多问题?就不能先给我个答案吗,你看我现在这么淡定,其实特别心急,说不定马上就把你吃了。”说完开始一下一下啄我的唇。
刚刚好汉一条,想着自己要找个共度一生的去出柜,现在马上就有人表白了,还是我有点喜欢的一个,我反而怂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回答他:“给我几天,让我想想,我有没有那么喜欢你。”
有没有喜欢到非你不可的程度。
柯涵非常爽快,并不多问,翻过身去躺到一边,我身上没了他的压力骤然轻松。然后就听见他在旁边闷在被子里说:“机不可失,我劝你先去洗漱,别等我兽性大发……”
我哪能等到他真的开胃,那就不用想几天了,分分钟就得从了人家,我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多了,一跃而起,心情颇好,哼着歌去找内裤。
柯涵感觉到床一轻,听到卫生间传来水声,才把头露出来呼吸。他眯着眼看盥洗室的磨砂门,不知在想什么,居然叹了口气。
其实昨晚陈梓霖没听到表白,柯涵是有些庆幸的,因为如果他听见了表白,那必然也听见了紧接在后面的敲门声。他是真的喜欢这个人,喜欢到跟天下的暗恋者明知故犯着一样的错误:不愿让喜欢的人,知道任何会让他多想的事。
昨夜令人沉醉的呻吟声犹在耳畔……
“嗯……”他感觉到身下的人一挺,被湿热粘稠的液体射了一手。他又包着陈梓霖的手撸动自己的老二,在喜欢的人手里,他没坚持几下也射了出来,情难自抑,柯涵贴着陈梓霖的唇低声表白:“陈老师,我喜欢你,给个机……”他还没说完,就从淋浴密集的水声里听到其它声音。
把昏沉的陈梓霖扛到床上盖好被,他打开门才想起自己确实忘了件事。
“严扬?都这么晚了,干嘛不明天送?”
十余年的老友沉默地站在门外,深夜跑了大半个城市,只是为了给他送一份文件。这种事情已经不止一两次了,两人上大学时,自己无意一句话,严扬就能早起排队给他买早餐;实验报告从来都主动帮他写,洗澡时有意无意瞟来的目光。
柯涵太清楚那代表着什么了,只是他心里仍只有纯粹的友情,他给不了丝毫回应。直到毕业两人一起创办公司,严扬为他担保借贷……
整件事犹如一个黑洞,吸得他们身不由己,越陷越深,直到惹上大麻烦,碰见了陈梓霖。
柯涵没有想到,陈梓霖居然还记得大学的那件事,昨晚他说到看见一个人坐在草丛里时,柯涵的心猛然一跳,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长音——他居然紧张得耳鸣了!
陈梓霖那晚遇见的人正是柯涵,现在想起当年那件事,柯涵依然觉得后怕。如果当时没遇见他,现在自己可能躺在郊区的某块墓地里吧。
“你还不起?再磨蹭就十一点了,我妈请你吃饭还这么大牌啊柯老板?我这裤子怎么办啊,你昨晚怎么不拦着我。”
柯涵忍不住扬起嘴角,抛开乱七八糟的老友和旧事:“来了,不骗你。”
那句强装轻松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我可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形容枯槁心如死灰的老头子。”柯涵知道,陈梓霖是在怕。
因为走上这条回不了头的路,已经非常孤独。而他不怕孤独,怕被欺骗。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在想人称自然转换的办法 请看不懂的再忍忍 第三人称时就是上帝视角 第一人称就是老陈视角 因为只靠主角毕竟看得太少。
☆、之初
毕业时的同学大都年轻气盛,或出去闯荡一番事业,或背井离乡。孤身在外困境重重,荷包空了,在单位被小人害了,有苦自知,但父母无一例外的关怀总能让人有安全感。
柯涵没有那样的家庭,他从小到大就明白一个道理: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而这句话在他二十五岁那年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他跟严扬是系里数一数二的才子系草,严扬是高冷学霸,无论男女从来不苟言笑,而他就是照着冰山的太阳——只有他才知道冰山里藏的是岩浆,而冰山的热情,也是只给他一人看的秘密。
他总会纳闷地问严扬:“你人前人后差距怎么这么大?对人家冷冰冰的,只有我才知道你其实是个逗比。”
严扬只是揉他头发一把,问他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柯涵却不知道,在宿舍的无数个夜里,睡在自己对面的好友心中百转千回,无数次轻吻他的脸。
等到他总算有所察觉时,已经快要毕业了,他不愿意两人如此要好的关系,被自己不确定的猜测拆开,对待严扬一如既往。
柯涵跟家里要了最后一笔钱,用那笔家里亏欠他的钱,跟严扬合开了一家公司,两个人揣着不同的心思你让我、我让你,最后还是柯涵做了大老板。
开始的两年公司风生水起,接近年末时,国外来了一个镜头经销商界大佬想要跟他们合作,由于预算上的失误,公司一下背了四百多万的债。
这下真是连自己都靠不住了。
柯涵是公司主要负责人,所以背了大锅,他想像以往无数次遇到麻烦一样,自己咬牙挺过去,他决不能让家里知道这件事,绝不能接受那个男人刻薄犀利的讽刺。
而严扬帮了他、也是帮了公司一个大忙,他找人为公司做了担保,借了500万的高利贷,可解燃眉之急。
拆东补西,燃眉之急确实解了,后续问题又来了。因为前期资金推迟到位,后期周转的资金滞后,追债的人三番五次找上门未果,终于被激怒了。
柯涵无数次回想起来,都觉得那是自己最狼狈的一天,严扬去跟外方交涉钱款问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复,对方抓了一名公司员工,他被人打得站不住坐倒在草坪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甚至在心里默默祈祷,如果有个人来救了他,他愿意以身相许,虽然身体差点被打残……
“今天你选吧,手?脚?还是我们轮了她。”
柯涵年轻气盛,完全不拿威胁当回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来啊,手还是脚?随便打呗,反正打到我没有劳动能力,更还不上钱。”
“少废话!”
那个小姑娘是财务部的,怎么也想不到会摊上这种倒霉事,看着自己老板被打得全身是血,她想拦又不敢,吓得尖叫起来。
柯涵感觉自己应该是内脏哪里出血了,胃部痛得死去活来,被他们用木棒打到了头,晕得不行,幸而小员工不再哭唧唧,还知道喊一声。
他闻到了烧烤的烟味,猜想这应该是学校或者商圈附近,应该有不少人能听得见,就看运气好不好,有没有人管这档闲事。很幸运,过一会有个人就走过来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陈梓霖。
柯涵视力很好,加上两年多当HR的锻炼,几秒就把人扫了一遍。他还带着那种学生特有的青涩,鼻梁高挺,嘴唇抿出一道好看的线条,单眼皮,可以想象笑的时候能弯出个勾人的弧度。乌黑的眼睛看过来,带着一股震慑之力。
柯涵看到他避开锋芒,只是看着这边。不动,也不说话,给人一种奇异的压力。
他在心里暗道聪明。如果那人贸然问“你们在做什么”,或是“住手”之类的话,那他必然也要被牵连进来,相反他什么话也不说,对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果然,讨债的见有人来了,显然也估计到周围人不少,低声放下狠话就走了。公司的小姑娘也慌里慌张地跑开,只剩下陈梓霖还站在那。
柯涵心里松口气,全身的疼一股一股泛上来,顾不上看身后是什么植物,往上一靠缓解体内的疼痛。他看到那边的人也明显松了口气,以为他不会再管自己,却看到对方往这边走过来,蹲在他面前。
“你怎么样?”
尽管柯涵快疼得晕过去了,也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管。炎热的夏夜里,那人声音凉凉的,有些紧张过后的沙哑,带着一点鼻音,撒在他心上,让伤口的灼痛也稍稍平复。
这时高高的灌木丛那边传来一声呼唤,那人转过头大声应了一句:“这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