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沐:“别转移话题啊,我管你?你管过我说什么吗?我凭什么承认你给我定的莫须有关系啊,你是我什么人?你是什么玩意儿?”
梦之小提琴美女:“我警告你给我好好说话,否则小心自己在打本路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尔为牢笼吾为鹰:“提琴,好了。”
又一位大神参与撕逼活动,世界频道已经炸了,我右下角好友提示一直在响,听得人心烦。不过很神奇地,鹰说完那句话后,像是有一桶冰水,浇得小提琴偃旗息鼓。
我本来就不想吵架,被逼得没办法才为自己出个声,只求清净点玩游戏,现在小提琴先停了,我自然不会再追着人咬。
“寒初向您发来组队邀请。”
寒初:“走,看风景。”
据说小提琴性格很爽朗,不少人都挺喜欢跟她做朋友。我觉得以她那种脾气,应该放了不少追风令,现在世界追杀我的人真的满大街都有,果断骑上寒初的鹿,随他把我带到天涯海角去。
我突然发现,身边有了寒初之后,麻烦不少,但麻烦带来的坏心情却总能让他一扫而空。我俩坐在海神的宫殿里,能隐隐听到头顶海面之上神鲸的嘶鸣声,清澈的水顺着各色珊瑚流进又流出,鱼儿也在身边游来游去,寒初放个无伤害的陷阱,把鱼都聚到一起,我点了包里的渔网抓鱼玩,好不开心。
玩得正高兴电话响了,我把鼠标一撂转身去找电话,又是柯涵,我洗了个苹果叼着回电脑边,只见寒初也不说话,不停把鱼默默聚到一起让我捞,好心情再上一级。
☆、借酒消毒
柯涵听着电话那边脆生生的咬苹果声,知道他没把心思放在虚拟世界的不顺上,松口气,又觉得自己思虑过多,笑了一声。
“柯老板,说话啊。”陈梓霖吃完一口苹果,在键盘上按着什么,“别,等会说,我插上耳机。”电话遂传来在地板上走路的声音。
“好了,说吧。”
“刚刚不是在玩游戏吗?”柯涵按几下键盘,再放个陷阱把鱼聚拢,点开雪下如茵的对话框,发了几个字过去,对方很快秒回,他看了看,跟那边你来我往地发起消息来。
“嗨,别提了,本来今天抱大腿要开荒,最后一步团灭。”
“看来是个长长的故事?”
“嗯,无聊,不说也罢。你怎么又给我打电话,有事吗?啊!”陈梓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鱼也不抓了,“不会是有人要坑你,把你要上编制的事情报给主任,主任找你啦?”
“没有,都没有——脑洞怎么这么大,不愧是职业记者。”
“哦对了,我上次去见主任,感觉他好像很……看重你啊。”
“不知道啊。”柯涵声音懒洋洋地,脑海里勾勒出陈梓霖惊讶着瞪圆眼睛的样子,颇觉有趣。他的公司也供应电视台的摄像机镜头,孙主任当然应该知道他的名字。开始不认识他,只是因为负责频道营销工作的是另一位主任,后来才告诉孙主任吧。
不过陈梓霖对人事方面非常敏感,这是一件好事,他见孙主任的次数不多,居然能从言语之间感觉到对方的重点,这一点他非常看好。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我在游戏也没事做,采访受伤了只能在家呆着,真是大写的无聊。”说着说着,屏幕上的角色捞鱼的动作也停了。
柯涵再给雪下如茵发去一条消息,用指尖划过屏幕上不动的琴师,可以想象陈梓霖无聊到趴在电脑前的样子,肩胛骨顶着衣料撑出很好看的弧度,再往下是匀称的细腰……
想你,想见你,想见你,还是想你。
他忽然抑制不住那股情绪:“无聊——出来撸串啊。”
“这个好,在哪见?”
柯涵必须承认,在听到电话那边痛快地回答时,他的胸口居然溢满快乐。
他快速给雪下如茵回复了最后几个字,拉黑。然后一跃而起站到镜子前,稍微沾点发蜡把额发抹上去,弄完发型满意地露出一个微笑,开始换衣服。
“大神,我朋友叫我出去撸串啊。走啦!”游戏界面弹出一条私聊,柯涵拉着运动裤的裤绳走到电脑前一看,笑了,自言自语一句:“去吧,我也出发了。”
雪下如茵坐在电脑前,看着那边传来消息,无奈地笑了笑。
寒初:“没必要做这么多无聊的离间工作吧,我们从一开始也没什么。”
雪下如茵:“那你也明知道我从一开始对你是什么心思。”
寒初:“我就在等你明确说啊。”
雪下如茵没想到他不按套路说话,又惊又喜,更想不到是语言陷阱:“那我明确告诉你,我喜欢你。”
寒初:“很好。”
寒初:“那我明确答复你,我不可能喜欢你,请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更何况,这只是个游戏,那边是什么样的人,你永远也不知道他真正什么样。”
雪下如茵:“……你不怕我恼羞成怒黑你吗?”
寒初:“要是想黑一个不在游戏的人,你开心就好。”言下之意是你黑我,我退出游戏就行了,反正也只是个游戏,反正也不在乎。
算了,没用了,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不回复了。
天气渐热,尽管已经晚上十点多,路边小摊依旧红红火火。随着各种香味传出来,烧烤摊子里不断升起呛人的烟雾,油炸的声音滋滋作响,煎炒烹炸和吆喝声,为整条小吃街填满人间烟火气息。
晚上我光顾着打游戏,饭都没吃,一听柯涵说出来撸串,什么烤翅菜卷羊肉串鸡脆骨涂蜂蜜的面包片全冒出来了,半个苹果顿时吃不下去,扔回冰箱了。
一站到街口马上就饿,我见柯涵还没来,先找到熟悉的摊子要了份烤冷面。坐在路边的简易餐桌上吃得正香,他来了,今天穿了个T恤,年轻得像刚毕业的学生。不过无论衬衫还是T恤,倒是都能显出好身材。
“晚上没吃饭?”
“不是说开荒嘛,一开俩小时,忘了吃饭,结果还团灭了,日了吉娃娃。”
柯涵不置可否,捏着我一边肩膀把我拎起来,凑到我旁边张嘴:“是‘功夫’家的吗,我也要。”
我往他嘴里塞一大口烤冷面,俩人松散地往烧烤摊子溜达过去。
“这家好吃。”我俩一坐,点了串。老板问要不要啤酒。
“你怎么样,伤口影不影响喝酒?”
小摊老板听见我受伤,问了一句是什么伤,然后笑了:“您听我的,别喝啤酒,闹肚子,喝白的,够劲还能杀菌。”
撸串不喝啤没什么意思,但是如果连白也不喝,那真没什么出来吃的必要了。
“可以,我陪你喝白的。”
街边热热闹闹,炭火和串很快就上来了,我俩先吃了烤冷面垫底,就喝起酒来。柯涵一边说话一边帮我转烤串,递一串面包给我:“先吃,不是饿了吗。”
他举起杯子向我伸过来,我跟他碰一下,听他问:“现在是10点30分,我们俩几点回?”
“几点都行,两个男人在外面,遇到危险至少比小姑娘有力气反抗啊。”
柯涵似笑非笑瞄一眼我肚子:“就你?”
“我怎么了,不就是受伤掰不过你吗。吃串,不许说话。我跟你讲我大学那会,有天夜里碰见一件奇怪的事儿。有天晚上我们导师查完寝还早,我们几个哥们也是说出去撸串吧,我们就翻墙出去了。”
我又跟柯涵碰一两白酒,眯着眼睛努力想,毕业好几年了,回忆难免有些模糊。“学校周围嘛,当时那烧烤摊子一家挨一家的,都是傍着绿化带搭的棚子,我们几个喝到摊子快没人了,听到绿化带那边好像有人打起来了,当时有俩哥们已经先回寝室,另一个喝瘫了不想动,我就自己过去看,结果那边跑出来四五个男的,还有一个女的,有声尖叫就是那女的喊的。我以为打架的,完事了,结果往草丛深处一看,还有个人在那,不动的。”
我说到这,想留个悬念,就停下来抬头去看柯涵,却看见他正双目如炬地盯着我看,那种特别复杂的脸色又来了。我吓一跳,舌头都打结了:“怎……怎么这么……看着我?”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又盯了半天,快要急死人了,才慢悠悠吐出一句话:“那个人长什么样?”
“绿化带一挡草丛里黑乎乎的,再帅的脸也看不清啊。何况他身上脸上都是血。”我撇撇嘴:“其实我是最懒得管人闲事的,尤其这种一看就会惹麻烦上身的闲事。可我当时就是管不住腿往那边走。那个人也不说话,就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瞅着我,就跟你现在一样。”
“嗯。”
“我走过去问他怎么样,他只摆摆手也不回答,灌木丛那么扎人他居然就那样靠在上面,估计是太累了,都不觉得疼。这会我同学就在叫我了,我身上没带什么东西,慌里慌张扔下一包纸巾和身上的400块钱就走了。不过也是倒霉,第二天回去发现图书证丢了,估计揣在钱里掉到哪了吧。”
后来我想起这个晚上,总觉得柯涵有哪里不对,因为我讲完这一切后,他格外反常,轻松幽默不复,只是一杯接一杯地跟我喝酒,直到后来回忆,我都以为那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