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哥儿几个还知道他是我程悍罩着的人呐?那怎么着?这是杀鸡儆猴,敲山震虎呗?”
那些人扭头看到程悍都吓了一跳,不自觉就往后退了步,随后领头的那个又想起自己人多,立时狗胆包天,傲气了,
“你罩着的人就能欠钱不还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道理你他妈不懂啊?”
程悍笑了,双手插兜慢悠悠地晃到那人跟前,接着抬头挑眉问:
“你跟谁他妈他妈的呢?”
那人莫名气短,心虚地往程悍身后瞅了瞅,刚张嘴吐出一个“我”字儿,程悍抬腿一脚踹过去,大皮鞋踹的那人五官揪成一团,紧跟着薅住他的头发向下一拉,这边儿曲起膝盖朝上一顶,撞得那人鼻口穿血捂着脸直喊:
“上上上,揍他!”
这仨人都是小混混,程悍又声名在外,再看他出招狠辣熟练,竟只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动。
那人瞅着程悍阴森森的表情,吓得一个劲儿往后退,又倒霉地被石头绊倒,哼唧一声倒在地上。
程悍走上前弯下腰,用他那皮包骨头的大手揪起那人的头发,拖死狗一样拖着人走了两步抵在旁边的石头上,
“你跟我讲道理?欠你钱的人是关青吗?找不到正主来这儿装大爷,还没有我程悍关青算个机巴?他好歹还算个机巴,你有吗?你机巴在哪儿呢?露出来给我瞧瞧。”
他劲瘦的手臂包裹着一层蕴含爆发力的肌肉,薅得那人头皮生疼。那人鼻子下面挂着两道血,半边脸沾着泥,他抬手试图掰开那只铁爪,抖了抖嘴唇,刚想开口求饶,程悍却骤然发力,把那脑袋揪的离地一尺高,“咚”的一声磕在了石头上。
那倒霉蛋的双手立时软软地垂了下来,虚虚地在半空中抓了两把空气,哼出口的声线打着颤儿,连眼睛都半眯着睁不开了。
程悍揪着血淋淋的脑袋,又是“咚”地一记死磕,“叫你跟我他妈他妈的!谁借你的胆子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明知道是老子的人还敢动他,今儿要是不揍的你妈都不认识,你就不知道小爷的厉害!”
他骂一句就把手上的脑袋往石头上磕一下,磕的极其富有节奏感,搭配上嘴里蹦出的脏话,如同打鼓般动次打次的交汇成一曲脑壳儿碰石头的R&B。
旁边观战的人都被他这凶残的架势给吓呆了,瞅着那人太阳穴突突往外冒血,鸦雀无声,都怕引火上身。
辛福有见着差不多了,装模作样拽住他,
“行了行了,你别再把人打死了!教训两下得了。快,关青,”他朝站在墙根儿下的关青喊,“赶紧过来帮忙。”
关青动也不动,辛福有心底暗骂,好容易把程悍拖起来,这位大爷又是两记大皮鞋,快准狠地踹在那倒霉蛋儿的命根子上,
“以后见了老子绕道走,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几分钟前活蹦乱跳的人,现在上半身瘫痪,下半身癫痫,整个儿一半残疾被人扛出去了。
程悍拍了拍裤子上的泥,抬头瞅见关青那半死不活的德行火又窜上来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窝囊,你那胳膊腿儿是摆设吗?别人骂你你不还口,揍你你他妈不会还手吗?”
辛福有拉了拉他的胳膊,“行了,少说两句吧,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程悍不解气,想不通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窝囊的人,走到关青跟前,捏着关青的下巴给抬起来,逼视道:
“我跟你说话,你往哪儿看呢?说句话能死吗?”
关青冷清的眸子跟他对视,从那双乌黝黝的眼睛里,射||出两道极其冰冷的光,其中浓郁的恨意,让程悍头一次不知所措,竟怀疑起自己身在何方,意欲何为了。
他说:“你不窝囊,你除了会欺负比你弱的人,你又能做什么来证明你比我强?”
程悍哑口无言,关青突然笑了,极其藐视,极侮辱人的笑,像终于戳中他的软肋,突然间变得高大。
多年以后,程悍脑海里总浮现出这一幕,并扪心自问得到答案,他的确也不过就是个靠欺负人来彰显自己足够坚强的窝囊废。
然而在那一年的那一天,程悍并没意识到这一点,他只记得关青的那个眼神,记得他恨他。
☆、 第五章
关青能去的地方,那真是太少了。他认识的人他也都认识,可这种人要是想走,想躲,才最是不好找。
程悍轮轴转找了一天,也没有半点儿头绪。
他疲惫不堪地坐在家对面的大排档,点了两瓶啤酒,老板乐呵呵地把菜送上来:
“怎么没见着关青呢?他还没下班?”
程悍虚脱地叹了口气,
“不仅你见不着他,从今往后,我怕是也再难见到了。”
“啊?”老板惊讶道:“他要离开浙江了?没听他说啊,今儿早上他还来买早餐来着,我还问他怎么这么早,他还说你回来的晚,酒吧那边儿才结束。”
“啊?”程悍惊异:“他今早来过?你确定是他?是今天?”
老板无奈摇头:“我说你啊,肯定是黑白颠倒惯了,怎么记性差成这样,百分百是今天,百分百是他!要不是我把这盘子吞下去。”
程悍对他吞盘子不感兴趣,当即站起身:
“他往哪条路走的?还说别的了吗?”
“就菜市场那条路,怎么他没回家啊?我还以为他早上去买菜了呢!”
程悍谢过老板,顿觉浑身打了鸡血,沿着菜市场周边转了好几圈,一眼瞥到如家,灵光一闪,抓住了!
要说关青走了以后,发现自己对于程悍仍放不下,又无处可去,直接就住到了家对面的宾馆里,他想的挺好,这儿离程悍近,他来回上下班,保不齐还能多看他几眼。
果然在凌晨看到了程悍那辆小别克,待到清晨又想起他还没吃早饭,颠儿颠儿下楼去买了,等往家走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已经跟他分手了,又独自落寞地回了。
程悍在楼下找他时,他就躲在窗帘后面,一方面迫切希望他找上来,一方面又害怕再面对。
他对程悍做了那样的事,万一程悍讨厌他、恨他,他怎么办呢?
又万一程悍来了只是装作这一切都没发生,委婉地拒绝他,想跟他做回兄弟,又怎么办呢?
可这时他已看到程悍走进了宾馆,心跳就开始加快,等了一会儿,他听到走廊里踩着地毯的,那熟悉的脚步声。
脚步在门口停了,关青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响,在这几分钟里,除了等待本身,分分秒秒都是煎熬,是空白。
“咚咚咚”
门响了,关青几乎是靠着自己残存的意志开的门。
程悍看着面前双眼失神的人,只觉一股怒火冲上天灵盖,他侧身闪进房间,几乎是跟关青胸贴着胸擦身而过。
关青甚至能感受到那一瞬间额前喷吐的鼻息。
房间的桌子上摊着那吃了没几口的早餐,看着那咬过一口的包子,程悍心里舒服了点儿,好歹这人跟他一样也饿了一天。
又看到窗户,马上就想到这人刚才就在这扇窗前看着他焦急地找他,刚舒服了一点儿的心又不舒服了。
这都瞎折腾什么?怎么未成年还是非主流?还是他妈的十七八青春叛逆期的姑娘?
他在床边坐下,就着屋外的路灯霓虹灯,风雨欲来的看着还在门口发呆的关青
“怎么着?不关门等着我走还是你自己要走啊?”
关青就把门关上了,转过身垂着脑袋一副乖乖听训的模样。
程悍伸出舌尖舔了下下嘴唇,脸色阴狠,是一副要揍人的架势。
“你什么意思啊?怎么跟我这儿钓凯子呢?还玩儿失踪?要走你怎么不走远点儿?啊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还故意跟楼下给我留个线索是吧?他妈拿我当猴儿耍,让我跟这儿玩儿寻宝呢?”
关青不吭声,又是那幅任凭你如何我就将沉默进行到底的怂样。
“我跟你说话呢,诶?抬头,你过来来。”
程悍扬了扬下巴,冲他勾了勾手,“过来,到这儿来。”
那一举一动像极了当年在镇黑道上叱咤风云的少年,比之当年更具威慑和霸气,还透着那么一股狠劲儿。
关青轻轻走上前,在他面前垂头而立。
“你到底怎么个意思?怎么一直不吭声你就赢了是吧?我告诉你关青,我现在不揍人了,但你要是再跟我装哑巴,我现在就走,我也不跟你玩儿失踪,我让你一辈子再见不到我你信不信?”
然后他就看到关青慢慢抬起头,路灯下那锃明瓦亮的眼睛里满满的纠结与泪,还有他不想承认的爱意。
程悍正为那眼神感到揪心,就见关青猛地扑上来,他连忙伸手抱住,就被扑倒在床,然后就觉那双手越搂越紧,关青的头埋的越来越深,终于埋到他肩窝处,紧紧贴着他的大动脉,不动了。
他听到关青那重如擂鼓的心跳,还有极克制的细细的呼吸,以及脖颈处那一溜淌过的湿意。
程悍自己的心跳也很快,像是被他压得太死太紧。
“我□□大爷的关青,”他低沉道:“你别想又靠这招蒙混过关。该说的你给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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