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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 (雪箫小孤)


  那边的非尧也跟着说了一句:“你俩口味差不多嘛。”
  欧阳烨问非尧要了一罐牛奶递给花晏,又介绍道:“这只孔雀叫叫韩非尧,是方之信高中同学,在附近美院上学那会儿就开了这家蛋糕店。”
  韩非尧也走过来跟花晏打了个招呼:“久仰大名呀,小花晏!”说完,就被欧阳烨拉到收银台那边聊天去了。也不知道欧阳烨跟韩非尧说了啥,花晏只看到韩非尧特别开心的点了点头。
  聊完天,欧阳烨也取了一块巧克力蛋糕坐在花晏对面吃了起来。欧阳烨吃的很优雅,却还是比吃的满嘴巧克力屑的花晏吃完的早,然后就悠然自在的看着花晏像小动物吃食似的狼吞虎咽。
  吃完后,欧阳烨跟韩非尧打了个招呼,带着花晏走出了门,一边准备开车锁一边问花晏要去哪儿。花晏看到蛋糕店隔壁是一家鲜花店,于是跟欧阳烨说:“可不可以先去一下那家花店?”
  欧阳烨扬了扬头,先迈步向花店走去。花店里,花晏也不问店员,只是自己到处寻找,环顾了好几圈,终于在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一束蓝色鸢尾花,看着欧阳烨付了钱,才说道:“我想去陵华后山的公墓。”
  一路上,花晏都只是抱着话默默的不说话,欧阳烨也没有主动问去公墓是看谁。
  一直到下了车,欧阳烨也只是不做声的跟在花晏后面,走到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墓碑前。墓碑上只有两行字:“花落”,甚至没有生卒时间。
  花晏静静的看着墓碑过一阵,才把那束蓝色鸢尾花轻轻放在墓碑旁。然后,靠着墓碑侧面坐在了草地上,初春的草地微微有些凉。欧阳烨看着花晏,依然不做声,只是安静的坐在了花晏的旁边。
  “今天……其实是我生日。”最终,还是花晏自己打破了宁静。
  花晏笑的有些惨淡,却还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母亲死的时候……样子不太好看。她抛下我不管了,所以我不想去看她。”
  欧阳烨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看过花晏的资料上写着,花晏的母亲花落是死于安眠药服用过量,也就是吃安眠药自杀。他隐约记得张主管也提到过,花落生前有抑郁症,死在自己的套间里,被人发现的时候花晏还睡在隔壁卧室并不知情。现在的欧阳烨实在无法想像,花晏看着自己的母亲从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会是怎样的心情。
  “后来,我过生日那天,才突然意识到原来真的只剩下我了,就突然好想她,就来到这里看她。”
  欧阳烨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声音越来越颤抖、越来越哽咽,却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他,只好把花晏轻轻的揽过来,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一下一下安抚般的轻抚他的头发。
  花晏闭着眼睛靠在欧阳烨肩膀上,越来越止不住留下来的泪水,“这两年,我都会在过生日的时候来看她,拿着她最喜欢的花。我连花名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要我了。”
  欧阳烨听着花晏泣不成声的声音有些揪心,一边抚着他的头发一边轻轻说:“乖,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呢。”
  花晏在欧阳烨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最后不可闻的问了一句:“欧阳烨,有一天你也会不要我了吗?”
  欧阳烨突然惊觉,不管带花晏去多少次游乐场,花晏都还是跟自己一样,有一段永远也补不回来的,破碎的童年。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竭尽自己所能保护他,安慰他:“我不会不要你的,乖。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生日应该开心的对不对?开心起来好不好,花晏?”
  花晏轻轻从欧阳烨的肩膀上抬起头,定定看着欧阳烨,挂满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轻说道:“好。”

  ☆、第十三章

  重新回到车上,花晏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欧阳烨一边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陪他说话逗他开心。渐渐的也能够看到他展露笑颜了。
  欧阳烨带着花晏又重新回到市区,先是在电子城给花晏买了一部手机,一个iPad,又给他挑了个高配的笔记本电脑,笑着对他说:“你可以趁我忙的时候偷偷练练打游戏,没准哪天咱俩就能并肩作战了呢!”花晏若有所思。
  俩人把大盒子小盒子都扔进车里,然后又去了一家进口商品超市。花晏无比惊诧的看着欧阳烨把大量自己没怎么见过的,看起来就不是做中餐的食材放进购物车里。花晏知道欧阳烨很会做饭,但还真只吃过欧阳烨做的中餐。
  欧阳烨看到他惊诧的表情,解释道:“哦,哥只是想表现一下,让你知道哥不仅会做中餐,西餐也做的很一流的!”
  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四点多,欧阳烨一进家就钻进了厨房开始忙碌。前几天欧阳烨开始教花晏做饭之后,花晏就习惯在欧阳烨做饭的时候打下手。可今天花晏在厨房里游荡了几圈,看着那些连名字都没听过的西餐佐料,最终决定还是不帮倒忙了。于是坐在沙发上摆弄欧阳烨给他买的那几样电子产品。
  正当花晏百般聊赖想回到厨房围观欧阳烨做饭的时候,门铃响了。欧阳烨忙的脱不开身,于是让花晏去看看是谁。两人回家之后欧阳烨没有把金属电网大门关上,于是花晏直接从别墅门猫眼中看到了上午蛋糕店的老板韩非尧。
  花晏一打开门,就看到韩非尧捧着个纸盒子,还穿着上午那套花里胡哨的衣服,笑眯眯的说了句:“小花晏生日快乐!这是本宝宝亲自为你私人订制的生日蛋糕!”
  花晏一愣,仔细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从在墓地说出今天是自己生日之后一直到现在,欧阳烨是什么时候告诉韩非尧自己过生日的事情。除非是一早在蛋糕店的时候……
  花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跟韩非尧打招呼,连忙几步跑到厨房,问欧阳烨:“欧阳烨,你早就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欧阳烨看了一眼捧着蛋糕盒的韩非尧,看了看花晏。说道:“这不你来的时候阳历生日已经过去了吗,想着阴历生日给你补过一个,之前也不知道你原本就过阴历,歪打正着了。本来还想着给你个惊喜呢,非尧嘴真快。”
  花晏的小脸莫名其妙的一红,又跑出了厨房。
  这时韩非尧已经自己关门进了餐厅,把蛋糕盒放在餐桌上,问欧阳烨道:“方之信那只猪还没有到?”
  欧阳烨笑了笑,说道:“你也说他是猪了,怎么可能到的早?”
  花晏继续之前的打算,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欧阳烨忙里忙外,结果被韩非尧拉进客厅看电视。花晏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他和方之信都喜欢在自己看欧阳烨做饭的时候拉自己去客厅看电视呢?
  不过韩非尧是真的看电视,没有像方之信那样絮絮叨叨,只是一开始问了花晏有没有想看的频道,见花晏摇头,就自己调台调到cctv少儿,边看《喜羊羊与灰太狼》边傻乐了。
  这让花晏对他的印象分加了不少,还很愉快的转头对韩非尧说了一句:“谢谢你的蛋糕!”
  没过多会儿,门铃又响了,这次花晏倒是很自觉的跑去门口,看到是方之信,便打开了门。
  方之信抱着两个礼物盒子,扬着一张大笑脸对花晏说道:“小花晏生日快乐!有木有很惊喜?有木有很感动?”
  花晏看到两个礼物盒子看起来都挺沉的,于是也不接,直接面无表情转身进屋了。方之信两个手都拿着礼物,看到花晏的无视,恨恨说道:“哎你这个小东西,好歹过来关一下门啊?”花晏面无表情走回来关了下门,又面无表情回屋了。
  方之信一边往里走一边嚷嚷着:“欧阳烨啊,你家小动物到底跟我什么仇什么怨?”
  厨房里的欧阳烨没有搭腔,倒是客厅里传出来了声音:“有可能没仇没怨,只是看你丑所以不爱搭理你。”
  “卧槽,花孔雀你居然比我来的早?!”方之信一听是自己高中朋友韩非尧的声音,又开始嚷嚷道。一边嚷嚷,一边走进了客厅,把两个礼物盒子都放在了沙发前面的地毯上。
  韩非尧看到走近的方之信,甩了甩那头红毛,笑的妖媚:“我是孔雀又不是猪,猪才会来得晚!”
  花晏关门回屋之后就坐到了沙发中间,而韩非尧原本就坐在沙发左侧,方之信看了看,豪不客气的坐在沙发右侧。花晏左右来回看了好几遍,突然冒出来一句:“孔雀长得比猪年轻。”欧阳烨正好端盘子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笑的差点没把盘子扔在地上。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方之信还因为花晏那句话一脸哀怨的表情,而韩非尧早就笑到岔气。花晏无辜的看了看对面这两个人,低头开始吃旁边欧阳烨切好块递过来的牛排。
  欧阳烨做西餐果然并不比中餐差。煎的七分熟的菲力牛排、浇上黑椒酱的意大利面、一人一碗浓香的奶油汤,桌子中央摆了一大盘蔬菜沙拉,还有一些花晏也叫不出名字来的。欧阳烨还给包括花晏在内的每人倒了一杯红酒。
  花晏不太习惯用刀叉,于是把需要切的都给他切好,让他直接用叉子吃,还用很温柔的声音问花晏:“还吃得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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