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龚欣兰脸上的笑容僵住,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解释说,“你不是天天在家里练习小提琴吗,我就想着你可能是想在婚礼上表演。”
“这样啊,看来是我误会了,因为我发现小提琴被人弄坏了,所以有点敏感。”
“好端端的,这弦怎么就断了呢?找出是谁了吗?”
温暮雨勾起唇,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人,“我只是说小提琴坏了,你怎么知道是弦被人弄断了?”
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开始假装无辜,“我刚才没说弦啊,我是说怎么就弄坏了,小雨你听岔了吧。”
现在不是争吵的好场合,温暮雨也没打算揪着这点不放,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可能是吧”便转身继续陪奶奶说话。
龚欣兰被那眼神吓得浑身僵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她后悔了,就不该因为温暮雨没给她面子就下黑手。
不过她好歹是温暮雨的继母,温暮雨总不能拿她这样……吧?
*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吃了会儿,叮嘱温暮雨两句就离开了。
温暮雨不舍,但也只能按捺住。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她才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和文雪柔回到顶楼的婚房。
婚房是温暮雨常住的总统套房,也是温暮雨亲手准备的,每一样都精心研究许久,就怕有哪里会让文雪柔觉得不顺心。
不过现在……
温暮雨看了眼床上用玫瑰花瓣摆出的爱心,内心毫无波动,说:“我先去洗澡。”
也不管文雪柔是什么个反应,她拿起睡袍就进浴室。
文雪柔从婚房里看到了温暮雨的用心和认真,脸上的笑容反而沉了下来。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化妆桌前,卸妆的同时在心里思考一会儿要怎么应付过去。
浴缸里放满热水,上面撒着红色的玫瑰花瓣。
温暮雨伸手试了试水温,脱下衣服放一边,抬脚跨了进去。
温热的水渐渐把她包裹起来,温暖得能洗涤掉浑身的不开心。
温暮雨一手支在浴缸边沿托着下巴,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如果只是她自己,她一定会选择悔婚。但……参加婚礼的除了彼此的亲朋好友,还有和温家交好的一些合作伙伴。
在婚礼上悔婚,这丢的不仅仅是她的脸,而是温家的脸。
她不能让爷爷奶奶失望,也不能让温家沦为笑柄。
所以她不仅不能结婚,还要维持好表面的伴侣关系,如同先前那样宠着文雪柔。
唯一的区别是,她不会再去奢求文雪柔的爱了。
她又将后面公司的事情想了遍,然后才起身洗头洗澡。
套房里有两个卫生间。等她吹完头发出来,文雪柔已经卸了妆换上了睡袍,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温暮雨看了眼,走到一边酒柜拿出准备好的红酒,熟练地打开,同时不经意地说:“昨天文叔叔找我了。”
文雪柔翻杂志的动作停顿两秒,“他说什么了?”
温暮雨没回答,只是倒了两杯酒,端着来到文雪柔旁边,将其中一杯递给对方。
文雪柔接过来,浅浅抿了口。她的酒量不是很好,这一口下去,脸颊就飘起一抹粉色。
温暮雨端着自己那杯酒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往后靠在沙发上,左手支着脸颊,酒杯举起到面前,视野里的一些都被描绘成同一种颜色。
文雪柔得不到答案,合起杂志放一边,抬头看向对面的温暮雨。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温暮雨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窝在沙发上。而斜躺着的领口有些松,红色的睡袍衬着雪白的肌肤,勾勒出让人心动的美景。
文雪柔皱起眉,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他说今天有事情没办法来,让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温暮雨不紧不慢地开口,洗完澡后的嗓子有些沙哑,多了分磁性。
“除此之外,他还说了另外一件事。”温暮雨停下来,看向对面的人。
恰巧文雪柔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
温暮雨昂起头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起身。
她光着脚踩在毛毯上,一步步走到文雪柔的面前,然后蹲下身,和对方平视。
文雪柔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但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锁骨被什么拂过,酸酸痒痒,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栗。
她惊讶地瞪大双眼,随后一把抓住温暮雨使坏的手指。
温暮雨眯起眼,“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上一世刚结婚的时候,她发现文雪柔还是比较抗拒和她亲热的,也没强求,而是选择自然而然。
现在,她倒要看看,为了回文家,文雪柔的底线在哪里。
*
文雪柔没回答,脸上的笑容还是淡淡的,只是抓着她的手紧了两分,表示其内心的波动。
温暮雨佯装不解地问:“怎么了?”
文雪柔笑了,桃花眼眯成弯弯的月牙,眼底的情绪骤变。
温暮雨了解她甚多,身体当即往后退,但却慢了一步,她的手腕被人抓住并猛地一拽。
但她反应迅速,抬起另一只手撑在沙发上稳住身体,然后反扣住文雪柔的手腕,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把人压在身上。
她双手紧紧抓住文雪柔的手腕压在两边,不给对方半点反抗的机会。丝毫没察觉到这么一番活动下来,她本就松垮的睡袍掉了一边,露出白皙细腻的左肩以及红色的吊带。
文雪柔看到这里,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脸颊不知是红酒的作用还是什么,渐渐染成了粉色。
温暮雨没察觉到她现在的情形,反而眯起凤眼。
“原来雪柔你喜欢主动?”压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带着一丝丝蛊惑,“那……帮我脱衣服嗯?”轻轻上翘的尾音像是一根羽毛在文雪柔的心上轻轻掠过,酥酥痒痒的。
文雪柔身体酥了一半,闭上眼偏过头,纤细白皙的脖颈和散乱的黑发形成鲜明对比,透着一股倔强又脆弱的气息。
温暮雨见状,嘴唇勾起,但很快又弯下来,压下身凑近文雪柔的耳边,嘴唇不经意地擦过对方的耳垂:“我想起来了,叔叔说文家资金链出现了问题。”
她感觉到身下人颤了颤,佯装没发现,又压着声音说:“但10亿的数额太大了,你说我该借还是不借呢?”
文雪柔的意识被这话里的内容拉回来。
但温暮雨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嘴唇说话时若有若无的触碰更是让她从尾椎骨开始止不住颤栗,让她的意识在清醒和浑浊间来回跳动。
她发现了。今晚的温暮雨特别地有攻击性和侵略性,和平日里的优雅体贴截然不同。
文雪柔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冷静。
一瞬间空气陷入死寂,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以及渐渐明显的心跳声。
过了会儿,温暮雨才松开文雪柔的双手,站起身。
她系好身上松垮的睡袍,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明天早上还要回家见爷爷奶奶,你早点休息,我还要找子晴讨论公司的事情,可能要弄到很晚。”
“好。”文雪柔眼尾还有些泛红,撑着坐起身,眼神已经恢复了晴明,一双桃花眼惊疑不定地扫了眼,起身回房。
虽然有些惊险,但今晚终究过去了。
温暮雨看着文雪柔逐渐加快的速度,看出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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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薛子晴:睡觉,勿cue。
第3章
第二天,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屋子。
温暮雨个子将近一米七,窝在一米五的沙发里睡觉一点也不舒服,醒来时候一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地垂在地毯上。
她望着天花板上不符合审美的水晶吊灯,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重生到三年前了,这是酒店里的灯。
按下换灯的念头,她按着脑袋起身,撩了撩头发就去叫醒文雪柔。
收拾完,两人到酒店一楼吃早餐,然后再由温暮雨开车回老宅。
温家的老宅远离喧闹的市中心,在安静休闲的郊区。
离开了市区,四周的植物就多起来了,空气也清新了不少。
温暮雨余光看到文雪柔神色恹恹的,一副也没睡好的样子。
她想着现在的关系,关心地问了句:“做噩梦了?”
“嗯。”文雪柔含糊地应了句,偏头看着窗外。
在梦里,她被一头凶猛的狮子追赶。她拚命逃,但终究还是被对方扑倒。不过最后她没被吃掉,因为后面那野兽变成了温暮雨的样子。
文雪柔又联想到昨晚的事情,神色瞬间萎靡。
温暮雨不明所以,但见文雪柔没交流的意思,也就不再出声。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到了老宅。说是老宅,实际上是一栋三四层的豪华别墅。
门口守着的保安给两人打开大门,放车子进去。
文雪柔摇下车窗,看见一个圆形的喷泉正对着门口,喷泉两侧是两条石子铺成的小道,而靠近围墙的区域则是色彩缤纷的郁金香。
五月阳光明媚,郁金香开得正灿烂。有佣人正在浇花,和煦的阳光透过倾泻而下的水珠,隐隐折射出彩虹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