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说常安同志性子邪呢,因为监护人不鸟他,高中他几乎是逃学逃出来的,可还偏偏考上知名航空大学,狐朋狗友边窜到着让他请客边毒蛇刻薄的半真半假的讽刺他有个有钱爹就是牛逼,咱都一个尿性,哥们连大专都没得上你去上一本,呸!请客!
常安癞皮狗一样笑的没心没肺,照单全收,谁也不知他晚挑灯夜读到第二天日出,他不是天才,同时也不是蠢才,他的叛逆是做给家里人看,可是除了惹来老师见鬼的白眼和学校成堆的检讨,根本没人鸟他,常安逃了课就去学校后山小树林躺着,一躺就是一天,枕着自己的双手看白云蓝天,看着看着,就想逃……
所以他考了航空学院,也许就是从幼时起。自己对蓝天的期盼和向往就深深的种下了,奈何老天就是要把他心中坚硬的壁垒中孕育的唯一幼苗恨恨击碎,一道闪电劈下来,小草苗连渣都不剩,理想?不好意思,那是什么东西?
起源于大一下半学期,常建德让他到常家企业做个小小的管理阶层,为以后的家族企业发展埋下天网,常安当时就笑了,只觉得自己后爹太特么有想象力了,以前把自己当成烂皮球一样恨不得一脚踹到世界杯上篮球框里,现在……现在依然当他是个烂皮球,是想为大天|朝国足做出"往家门里踢!"的榜样吗?
常安拒绝了,后爹怒了,当时就掐断他所有经济来源,放下话说自有门路帮他办退学手续。
后爹说到做到,常安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那个辟邪找抽的操蛋性格能跟狐朋狗友混了多年还混成了头头,他有他的一套办法,就是这一不得已而为之走上的一条路,铺垫了他这一生的路。
☆、风速【3】
常建得破产了,赌球赛马养明星,终于破产了,林帆也跑了,而造成他破产的最终原因则是每个企业都有的那么一本不清不楚的财务账,而常建德这本貌似是比新华字典还要厚,所以他入狱了,可笑的是常安的母亲竟然在他入狱的第二天自杀了,没看出来,还是个真正有情的,常安边写退伍申请书边恶毒的想,只是那字体,总是僵硬而断续的。
19岁入伍,21岁退伍,他想到对抗常建德的办法就是入伍当两年义务兵,常安退伍那天只有班长去送,常安第一次对陆军认真而庄重的敬礼,然后上前拥抱他,最后在陆军的目送中乘车驶离这荒郊野外之中的军营,他没有对景伤人,而是一觉睡死了过去,睡醒了就到家了,家里只剩下老保姆和弟妹。
妹妹对自己亲切如故,可是三年不见的常见,任由常安怎么呼唤讨好,也不抬头看他,就算看了,也是阴郁冰冷的目光让常安不知如何给出回应,老保姆告知常安,一帮人三番两次来要债,还把家里咂了稀巴烂,小见被吓到了,已经三天没说话了。
常安看他良久,缓缓把十三岁的少年拉到怀里,抱紧。
犹如灭顶之灾般的劫难已经把怀里的少年彻底的颠覆本性,从此他的人生中,多了一份冷漠与仇恨,常安却在悔恨自己,又悔,又恨……
后来债主再次上门,常安把常建德的黑白遗照扔到他们脚下,冷笑,"踩,踩过来"
一群男女霎时有些忌惮,但忌惮死人岂会长久,高嚷着别拿死人吓唬我们,赶紧还钱!
常安站在大堂中间,如端起枪上了战场一样周身散发浓烈杀气,一双眼如准星般紧紧锁定每一个人。
一时间,竟没人敢动。
直到常见拿着菜刀从厨房冲出来,"就是他们害死了爸爸,大哥!就是他们!"
常安被他那一声久违的大哥叫的一愣,然后就跟被打了鸡血一样夺过他手里的菜刀不轻不重一脚把常见踹倒在地毯上,"滚蛋!上楼去!"
然后冲着人群狞笑,"诸位,常建德欠你们的钱我肯定会还,但不是现在,请各位找好律师带上欠条去跟我的律师谈,常家人还没死绝,你们面前就站着一个,现在我请你们离开"
一个男人被激怒了,紧接着一群人跟着怒了,骂着不干不净的脏话就要从门口走过来,领头的男人才走了两步,就不得不停下。
一把菜刀极速旋转着飞向他们,然后嵌入他们身后的门板,哐啷一声,刀把随着白刃颤动。
常安眼底都泛着血红,怒吼一声"滚!"
人群果真散去了。
常安走到门口,低头看着常建德脸上被踩了一脚的鞋印,抬脚踢到角落,拔出菜刀回身指着倒在地上的常见,"敢玩儿刀?再有下一次,我抽死你"
就在刚才,常安找到了教育宝贝弟弟的最有效方法,就是以暴制暴。
果真,虽然正值叛逆期的常见目光执拗还闪着泪花,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点头。
常安卖了别墅还了债款,把常建德存在美术馆的藏品全部拍卖,拿着一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现金带着弟妹来到了S市,买了一套小公寓,就此,安家立命。
回学校读书?那是不可能的了,常安的胳膊算是废了,虽然足够生活自理,但,还是废了,他还要养活一双弟妹,便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四处捞钱,连伤残证都托人开了出来。
常安看着那张五级伤残证,看了很久才压在床底下,刚到S市的那两年他是疯狂的,跟得知他退伍后一根筋赶来投奔他的毛杰和新结识的二世祖朋友一起搞了个皮包公司性质的外贸公司,毛杰打小就跟着常安混,是他的死忠,脑残粉,常安很不地道的想过毛杰大概其就是个脑残,不然干毛把自个当佛爷追随着,哦,毛杰是个结巴,说话一贯三段式,跟拍武侠片似的,所以常安暗搓搓的确定,毛杰就是个脑残。
再来说二世组吴英俊,没错,就是这么一个英俊无敌又风骚的名字,但吴少爷痛恨别人叫自己名字,介绍自己都是牛逼哄哄的说,"叫吴哥!"
这不是讨打吗,所以常安跟他也是不打不相识,那天月明星曦,常安在市里著名酒吧后门指挥着几个民工从自己临时买的皮卡上搬洋酒,吴少爷就在里面泡妞,吴少爷喝大了就开始胡言乱语,福至心灵的搂着妞儿指着自己杯子里的牛头马面嚷:"呸!敢给老子喝假酒!"
调酒小哥一激灵,连忙跑出去给常安通风报信,说常哥……
常安心亏的不能再亏,当时就金刀大马的进酒吧找人了,假酒?假你祖宗?!老子卖假酒给人尝出来早不混了!我看你丫是没事找抽!
所以吴少爷和常安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识了,也是什么锅盖盖什么锅,受虐狂似的二世祖就乐意看常安皮笑肉不笑的嘲讽他,看他扬着邪笑揣着黑到底的心脏一本正经的坐着假生意,于是硬跟着他,拉着他身边的小结巴三人成立了个外贸公司。
常安的生意头脑就像一个黑洞,净吸金了,那几年他们操着有名无实的皮包公司到处跑生意,什么有捞头倒腾什么,常安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没多久就赚了个盆底满锅。
按常安的生意经来说,弄生人不弄熟人,倒百货不倒五谷杂粮,这不是没道理的。但是二世祖吴少爷就偏偏碰了他严令禁止的雷,趁着韩风兴起倒腾了一批韩牛,数量匪夷所思的大,结果……赔了,那时常安四处跑着租办公室,忙着注册执照,打算开个实体公司好好干,执照刚拿到手,那边吴少爷全赔了,把他们身家性命全赔进去了不说,常安还作为皮包公司直接负责人进了局子,待了一个多星期才被吴少爷咂钱捞出来。
常安本来打算把那厮痛揍一顿就卷土重来,结果走出公安局时被小乐抱住哭哑了嗓子,说还以为大哥跟爸爸一样死了……
常安顿时被头顶太阳晒的发昏,再抬头去看常见,常见的眼神比以往更加阴郁而冷漠……
常安像被人狠狠揍了一闷棍,洗手了。
吴少爷先是帮他在自己家公司里找了个高层主管的位置,常安不咸不淡的回绝,"我高中毕业,没人品没学历,干不了人上人那事儿,你给我找个普通工薪阶层的就行,我……想歇歇"
于是常安在吴氏集团旗下航空公司当了值机员,他的□□很高,一进公司就转正,坐到了贵宾值机室,虽然还是不入流的小职员,拿着四千五的死工资,但是,他起码静下来了。
小结巴就跟在吴少爷身边当跑腿,吴少爷自从弄出那么一处糟心事后,吴老爹大发雷霆把不争气的儿子绑在公司里上班,所以小结巴还美名其曰混了个总经理助理,阶级地位比他的偶像都高。
三人消停了,消停了一年多了…..
"买给我的?"
常安懵了一下,从回忆里拔出思绪,抬头看向常见,"哦,你的"
常见很不领情,举着耐克专业跑鞋,拧着眉说:"钱没地儿花了吗,买这个干嘛"
常安垂头喝汤,"你下星期不是有长跑比赛吗,还没双像样的跑鞋"
"学校里的小把戏就你这么当真,能不能退了"
常安什么都没说,抬头扫了他一眼,常见有点手抖,摔上门回房。
常乐也背着小书包跑出来了,喜滋滋的说:"大哥,谢谢你帮我买新舞鞋"